番外三小魚仔兒2號

李騰上課的時候又又又又打瞌睡了。

銘躍上前,一手握著書冊，一手敲了敲他跟前的桌面，李騰忽然醒了,“怎麼了，怎麼了,我的鳥呢！”

他真夢到彈弓瞄準那只鳥呢！

眼看著就要打中了！

忽然覺一陣洪荒之力將他拽了出來,然后對上銘躍的臉。

周圍一陣哄笑。

銘躍湊近，一本正經道,“二殿下，鳥飛出去了，要不要出去看看？”

李騰角了，“不了，讀書呢，讀書重要！鳥怎麼有大人的課好~”

銘躍看了他一眼,沒說旁的了,只低聲道，“背一遍。”

李騰：“？！！！”

背,背什麼？

李騰一臉懵,他剛才本什麼都沒聽到,但目看向銘躍,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他要是背不出來，今晚明殿里,父皇又要罰站了！

李騰頭疼。

銘躍將書冊放在后,耐等他。

李騰討好笑了笑,但明顯,可能不太起作用。

氣氛尷尬之余,忽然，坐在李騰前方的太子溫和出聲，“從臘月初七開始背吧。”

李騰瞬間會意。

太子這一句好像是在定他從哪句開始背，但實則是告訴了他哪本書，是在替他解圍。

李騰原本也不笨，頓時背了出來。

銘躍看了看他，他繼續討好笑了笑，銘躍指尖輕輕敲了敲他前方的桌沿，示意他坐下，李騰嗖得一聲坐下，銘躍開始繼續講課。

李騰長舒了一口，笑嘻嘻看向太子后腦勺。

太子沒轉頭。

他湊近，“哥！”

“停課。”李惟淡聲。

李騰笑開。

……

等晚些，李騰同彭鼎一道箭。

兩人并排，靶子也并排，彭鼎的箭出了名的好，李騰竟然也不輸他。

“最后一箭。”彭鼎提醒。

李騰笑了笑。

彭鼎是蒙著眼睛的，然后扯下遮擋的布，“殿下，到你了。”

李騰笑了笑，默契從他手中接過布條，然后自己蒙上眼睛，循著剛才的記憶，拉弓箭。

彭鼎期待看去，又不由皺了皺眉頭，“靶了？”

說實話，他不信。

李騰扯下布條，朝他笑了笑。

彭鼎上前，確實沒看到，但等到近，見地上又落下的箭矢，才忽然像是反應過來什麼，走到自己箭靶前……

果真，二殿下的箭是特意在他的箭靶上，還穿了他的箭矢。

盲的……

彭鼎轉頭看他，這樣的人，這樣的年紀，放軍中都不多見。

李騰笑開，“你輸了，彭叔叔，跑兩圈。”

他的騎自都是彭鼎教的，兩人時常會比試，贏的一方會提要求，李騰的要求是要跑馬跑兩圈。

西郊馬場很大，兩人很糾沒有這麼酣暢淋漓得在西郊馬場上連著跑兩圈馬了，李騰仿佛局的回到了自己的節奏上。

兩人你追我趕，從晌午到黃昏。

兩人都累倒不行，最后兩圈沒跑完，就都躺下，頭枕在雙手上，在草坪上看夕和落霞。

“彭叔叔，我想去軍中呆一段時日。”李騰忽然開口。

“為什麼？”他會這麼說，彭鼎一點都不奇怪，但還是問他。

李騰覺得天很低，被落霞染紅的云朵就在眼前，他輕聲道，“就是想去軍中看看，總在宮中，外面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多憾呀。”

彭鼎笑，“喲，那我打賭，二殿下呆不了兩個月。”

李騰也笑開，“我也覺得。”

彭鼎好氣好笑。

稍許，李騰又道，“開玩笑的，彭叔叔，我怎麼會呆不住？我要在軍中歷練幾年，讓你們刮~目相看！”

彭鼎還沒說完，李騰轉頭看他，“彭叔叔，你幫我想想辦法吧！求你了！”

彭鼎嘆道，“二殿下要去找宋將軍。”

宋叔叔？李騰看他。

彭鼎慢悠悠道，“宋將軍馬上要去西邊了，這次，應當是在西邊常駐了，二殿下要是想去軍中，跟著宋將軍去，陛下興許會放心些？”

彭鼎說完，李騰“嗖”得一聲起來，“太好了！彭叔叔，你最好了！”

李騰說完，一面拍拍屁，一面一溜煙跑了。

彭鼎撐手坐起，“別同旁人說，我告訴你的！”

“知道了！”李騰已經跑遠。

彭鼎低眉笑笑，呵，年啊~

他也想起年，熱沸騰的時候了……

***

翌日，有宋時遇的課。

李騰平日的課上總是打瞌睡，宋時遇的課，他也一樣打瞌睡。

一是因為宋叔叔和旁的老師不一樣，宋叔叔腦子一筋，再有趣的容，聽著也容易打瞌睡；另一面就是宋叔叔一講到作戰，就停不下來，仿佛眼前就是遼闊的邊關，兩支軍隊在斗智斗勇，浴戰，保家衛國，拖堂是常有的事。

這堂課上，李騰頭一次沒睡著，而且很積極。

宋時遇頓覺有詐。

但他的課一項瞌睡的人多，這次忽然有二殿下充門面同他討論，還是激起了他的興。

作戰地圖要這麼這麼……

不對，不對，要這麼這麼。

宋時遇一項喜歡二殿下，眼下，不由多看他幾眼，認真的時候同平日全然兩幅模樣。

果真，等到下課，李騰等他，“宋叔叔！”

“二殿下有事？”宋時遇看他。

李騰微妙點頭。

宋時遇頓時一臉求求你們一家放我過的表。

但李騰悄聲問起，“宋叔叔，你要回邊關了嗎？”

宋時遇意外，他是問這件事。

宋時遇覺得自己方才想多了，歉意道，“是。”

李騰一臉憾，“宋叔叔，我舍不得你。”

宋時遇長舒一口氣，也真實意道，“末將也很舍不得二殿下，在京中這些子弟里，末將一直覺得二殿下的天賦是最好的。”

“是嗎？”李騰一臉。

“是。”宋時遇篤定。

“那太好了！我也是這麼想的，宋叔叔，那我們都別舍不得了，我同你一道去邊關吧！”

宋時遇石化：“……”

宋時遇湊近，一本正經道，“宋叔叔，你看，我都想好了，到時候我們這麼同父皇說……”

宋時遇想死的心都有了。

***

等夜的時候，兄弟兩人爬到了宮中屋頂，李惟還是頭一次來，李騰搭手。

“這條街就是東市！怎麼樣，是不是很震撼？”李騰指給他看。

李惟確實從未爬到屋頂，這種事，宮中也只有他能干得出來，但從這里看向整個京中的時候，李惟確實覺得震撼，也看他，“這麼輕車路，來多次了？”

李騰也不瞞他，“經常來。”

李惟笑道，“小心又被父皇說。”

李騰笑道，“有你在，才不怕，父皇又不會數落你。”

李惟看他，溫和道，“你平日里讓父皇母后安心些，他們也不會絡你。”

李騰一面笑著，一面躺下，頭枕在手上，“躺下看星星？”

李惟照做。

但李惟一項謹慎小心，怕摔下。李騰在一側看著他，不會有意外。

等李惟躺下，李騰嘆，“今晚的月亮真圓。”

李惟破，“有心事？”

李騰嘆道，“哥，我想同宋將軍去邊關。”

李惟愣住。

李騰繼續道，“人各有志嘛，以后你做天子，我來給你做將軍多好。”

李惟抿。

李騰也跟著笑起來，“從小到大，我每次挨打闖禍都是你護著我，等你以后做天子了，我替你守邊關，守城門。等你兒子登基，我就告訴我兒子，再讓他告訴兒子的兒子，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李惟溫和笑意，“阿騰，子子孫孫無窮盡也不是這麼用的。”

李騰：“……”

***

“母后，我想清楚了，我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想同宋叔叔去邊關，在邊關歷練幾年。”李騰仰首看向母親。

“為什麼？”溫印溫和看他。

李騰點頭，“嗯，我是父皇和母后的兒子啊，總不能讓人小瞧了去，娘，我想去看看。”

溫印認真看他，他一臉期許。

溫印溫聲道，“同你父皇說說，他舍不得你。”

“我去說！”李騰應聲。

等李騰離開，黎媽上前，“娘娘，陛下會同意嗎？”

溫印頷首，“會。”

黎媽嘆，“可邊關危險啊。”

溫印看向黎媽，溫和寬道，“黎媽，你再想想，宋時遇去的西邊，西邊是蒼月，阿暖還在蒼月，長風同蒼月是不會大的。李裕讓宋時遇去西邊，是因為宋時遇早前了傷，李裕怕他去旁的地方不好養傷，所以才讓他去西邊的。小魚兒大了，他一直跟著彭鼎和宋時遇，對軍中有向往，讓他去看看，才不留憾，再說了，宋時遇待他這麼好，不會有事的，讓他去西邊，比去別的地方穩妥多了。”

黎媽會意，“只是老奴有些舍不得。”

溫印笑道，“孩子總要長大，不要怕他們長大。”

黎媽輕嘆。

***

明和殿，李騰正一口氣說完。

李裕一面看著折子，一面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繼續低頭看折子，沒出聲。

李騰頭疼，“父皇~”

李裕這才開口，“吃得了苦嗎？真以為軍中這麼好混？還是怕父皇盯著你，所以找個地方避開？”

李騰撓頭，“沒，就是想去歷練歷練。”

李裕一針見，“誰慫恿你的？彭鼎？”

李騰沒吱聲。

李裕又道，“還是宋時遇？”

李騰這回笑了笑。

李裕沉聲，“朕就知道是他！”

李騰忽然覺得有點對不起宋叔叔，但沒辦法，只有說是宋叔叔提議的，他們才能去。

李騰換了話題，“爹，我想去，我想讓你刮目相看。”

李裕筆微懸，明明心底有暖意，面上還是嚴肅，“你給朕惹禍，朕就心滿意足了。”

李騰：“……”

李裕抿。

***

終于，等到離京那日。

宮中都送過了，李騰騎馬，隨軍中在一，自西城門出發，往西邊駐軍拔冗。

忽然要離京了，李騰心中生出不舍。

再怎麼，也要一兩年再回來吧，不然聽起來就像熬不住，多丟人……

思緒間，有近衛上前，“二殿下，公主來。”

盼盼？

李騰意外，不是病了嗎？

李騰順著來路看去，果然見有宮中的馬車上前。

李騰打馬迎上。

馬車緩緩停下，簾櫳起，清維扶了馬車中的人下來，“二哥。”

李騰眼中寵溺，“病還沒好，怎麼來這里了？”

李騰取下披風給。

盼盼笑道，“舍不得哥哥。”

李騰刮了刮鼻子，“二哥很快就回來了，誰要是欺負你了，等二哥回來揍他！”

盼盼莞爾，李騰又湊近，“不過，也不到二哥，誰要是欺負到我們家妹妹頭上，父皇都能揍他。”

盼盼從清維手中接過食盒，遞到李騰手中，“蓮心。”

是他最喜歡吃的。

李騰笑了笑，心中暖意，但輕聲道，“回吧，郊外風大，原本就滴滴的，可別再病了，等哥哥回來看你。”

“嗯。”盼盼頷首。

李騰將食盒遞給一側的近衛，然后躍上馬，“走了。”

盼盼點頭，“哥哥，一路平安。”

“聽你的！”李騰笑起來。

等李騰打馬而去，盼盼攏了上的披風。清維知曉公主舍不得二殿下，也沒催，但等到隊伍已經走遠，也看不見了，清維才道，“公主，回吧。”

盼盼收回目，看向清維，輕嗯一聲，雖然病著，但眸間清波流盼，目含韻，同娘娘一個模子刻出來……

小溫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