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的尷尬。

[我上輩子到底是有多不積德，才會遇到這種況？]妹妹深刻地自我反思。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

但終究要有人先打破死寂，心裏一合計，先開口先掌握主權，決定開始狡辯，「一切都是誤會。」

「哦？」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並沒有搭腔。

張得心頭直跳，著頭皮往下說，「其實……我正在研究兩學，在做相關科研項目調查。」妹妹腦袋轉得飛快，「如果能寫出不錯的報告，說不定可以為進東大加分。」

「原來如此。」他點點頭，似乎是接了這個說法，隨即話鋒一轉，亮了亮撿起來的手機，「既然是研究的話，那想必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咯？大家一起聽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松田陣平，你好狠。

妹妹滿腦子盤桓的都是這個念頭。

有些慌，但又不停暗示自己冷靜下來，一下子想，松田陣平應該不至於明知道這是什麼，又故意放出來，導致場面更奇怪，一下子想，他這個人做事本來就隨心所的，想做什麼從來都不會瞻前顧後，說做就會做。

小聲反駁，「不行……」

松田陣平：「嗯？」

他的手指停在播放鍵上，作勢要按下去。

咬咬牙，本來想放棄掙扎躺平算了，但偏偏有口氣咽不下去，出口就變了——

「那你放。」

妹妹兇地瞪回去，「那你放，我跟你一起聽。」

神悲壯。

大不了同歸於盡好了！

比起的視死如歸，松田陣平依舊不不慢，兇惡的模樣沒能嚇到他，倒是差點讓他失笑。

像厲荏的紙老虎。

但紙老虎也是老虎，就算不痛不，也功反咬了他一口。

松田陣平晃了晃手機，塞回手裏，「幹嘛一副被欺負的表啊，好像我做了很過分的事一樣。」

甚至還有閑心指點。

「下回撒謊的時候，臉不要紅得那麼厲害，如果連自己都欺騙不了，又怎麼能欺騙到別人呢？記住了，一個人只有先騙過自己，說服自己，才能說服別人，騙到別人。」

他的氣勢沒有剛才那樣咄咄人，反而循循善，見的和下來，一副率先讓步的態度。

之前還好，也不覺得有什麼，現在他先化了，妹妹心裏反而慢慢湧上委屈來，獃獃地看了他一會兒，眼睛唰的就紅了，出一張紙，往臉上一蓋嚶嚶嚶地就開始嗷嗷哭。

邊哭還不忘噎噎控訴：「就是很過分啊！」

松田陣平轉去拿了一張椅子，放到對面坐下，平靜地講道理，「十八-的東西，被警察發現還不承認，嗯？」

「又不是我主想聽的……」又心虛又委屈，本來就不知道音頻裏面是這種容啊，沮喪地說，「你以為我很想聽這個嗎，要不是因為不知道怎麼做才能離你更近一點，也不會有這種事了。」

回家怎麼就這麼難呢。

越想越低落，就忍不住把白天的心酸抖落了出來，「我還以為，我可以從這裏面得到什麼有用信息的……」

松田陣平束手無策地嘆了口氣，出臥室拿了塊熱巾來幫把臉抹了抹，作不太嫻，像在抹板，皮都快被他掉一層。

請停止這種直男行為！

妹妹好不容易才推開他，白白的臉都皸了。

「不要再哭了。」他突然說，似乎有些不習慣哄人，所以顯得有些生，「……想約會嗎？」

不會是聽錯了吧？

剛才不是還在搞批判大會，怎麼現在突然轉到約會的事上來了，聽上去好沒真實。

妹妹茫然地看著松田陣平，對方黑的眼睛裏似乎有點無措，但稍縱即逝，很難再捕捉到緒，又恢復無所謂的樣子，「不要的話就算了。」

不可以算了！

妹妹：「要要要！」

松田陣平：「晚了，現在才答應，有前提條件了。」

妹妹：「……」

可惡，真是干商。

但是一鎚子買賣的壟斷生意，主權全掌握在對方手裏，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完全忘記要哭了，反倒有些急，吸了吸鼻子，「那你說什麼條件嘛。」

有脾氣。

但也很好哄，他下了結論，並且扔出一個胡蘿蔔，「帝丹中學開學測驗考拿到第一再說。我可不想和笨蛋約會，說出來很丟人的。」

妹妹啊了一聲，很為難的樣子，「班級第一嗎？」

「是啊。」他笑笑，「怕了嗎？」

發愁：「我努努力吧。」

之前還非他不可非君不嫁的樣子，現在一聽說要考第一名就退了，未免變得也太快了點。

松田陣平似笑非笑：「原來我就值個努努力的程度啊。」

要不然呢狗男人？

不過話不能這麼說。

「那我一定全力以赴！」期期艾艾地，「……班上第一名可以約會的話，那全校第一呢？」

松田陣平：「……」

也太敢想了。

他看過蓮的學業報告，不至於最後幾名，但也相去不遠，更別提原來的學校還只是鄉下中學，帝丹中學在全國都有名姓，這個服難度並非一般的大。

但他沒有打擊這份自信，「要是全校第一的話，你想做什麼我都奉陪。」

對方似乎就是在等著他這句話，「欸，那說好了啊，不準後悔。」

松田陣平不以為意地點點頭。

他有些好奇對方會提什麼要求。

猶豫了一下，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是什麼？」松田陣平問。

妹妹低下頭做了會心理建設，鼓起勇氣，「就是，松田君的手指不是很靈活嗎？所以……我想要你幫我那個。」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幾乎都聽不清了。

松田陣平僵了一下，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妹妹自覺底氣不足，但也不是故意想折騰報復對方，主要就是很想要，一個人又沒經驗笨手笨腳地做不好，既然現在有機會，當然要牢牢抓住才行。

而且是他自己答應的啊，做人就要言出必行，更別說他以後還是警察來著。何況這個事對他來說雖然可能是比較陌生，但是應該不怎麼難，他很快就會練的。

又重複了一次，「手指靈活的話，技巧肯定很好……」

松田陣平差點綳不住表。

他是打算送禮可沒打算把自己當禮送出去啊！

教壞未年的傢伙最好祈禱千萬別被他發現。

眼下，他不知道怎麼就這個話題跟對方解釋，畢竟再怎麼樣，他也絕無可能對一個高中生下手。

如果拿這個要求許願他也只好違背承諾了。

妹妹看他表：「……真的不可以嗎？松田君手指那麼敏捷，織出來的圍巾一定會很好看的。」

松田陣平錯愕：「……圍巾？」

妹妹嗯嗯點頭，不好意思地小聲說：「有個花好好看，可是好複雜哦。」

實在是學不會嘛。

松田陣平：「……」

他一時竟無言以對。

見他好半天沒出聲，有點失：「好吧，我再想想其他的好了。」

織圍巾可能確實有點勉強了。

也不能強求。

良久。

妹妹還在思考，松田陣平緩緩舒出一口鬱氣：「可以。」

沒反應過來：「咦？」

「織圍巾是嗎？我答應了。」他一臉疲憊，似乎不太想多說的樣子，「還有什麼要求麼。」

妹妹神一振：「有有有！」

沒想到松田陣平竟然是這樣一個外冷熱的好人。

真是太令人了。

歡快地說：「我想你的本啦！」

充滿歧義的話已經無法再讓男人緒起伏，他淡定地等下文。

果然，妹妹振臂高呼：「墨鏡！墨鏡！」

松田陣平：「。」

他就知道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