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詡學習了一整天，雖然有點艱難但堅強做完周末作業，然後複習了一部分前期沒學的知識，預習了周一的課程，到晚飯時，已經完今天定下的學習目標。

芳姨在廚房做飯，姜詡走到旁邊給擇菜。

「不用不用，妞妞你去玩手機看電視。」芳姨連忙阻止。

芳姨從小就喊妞妞，因為懷孕時，曾想過若是個孩小名就妞妞，原主其實心裏也把芳姨當了母親，從小參加家長會的是芳姨，生病照顧的是芳姨，天冷加下雨送傘的都是芳姨。

但單純樸實的兩人卻輕信了緣之，最終悔恨終生。

以前原主心裏敬芳姨卻從未表達，現在的姜詡一邊克服本能的障礙一邊試著向芳姨表達自己的。

芳姨見這孩子雖然不說話，卻執拗地要幫忙，心裏五味陳雜，最終還是化為了暖意，一臉是笑地回頭繼續炒菜。

兩個人，菜做得不多，但葷素營養搭配非常科學。

姜詡子太弱了，芳姨為了養胖，還專門研究營養學，然而心都不健康的原主完全沒法胖起來。

吃完飯，姜詡和昨天一樣，跟著收拾，收拾完就同意芳姨試探的散步邀約。

回到家時，不鬼已經回來了，一靠近姜詡就出彷彿癮君子吸||片的神。

姜詡腳步一頓，能到剛才和芳姨相而有些愉悅的心立刻瀰漫上濃濃的厭惡。

原主厭惡這些害了一生的鬼，的怨氣之一就是這些鬼。

姜詡下這份心，問他們：「看到我爸媽家的況了嗎？」

群鬼頓時七八舌地說了起來。

今天很巧，正好是姜家父母答應了小兒單獨空出時間陪去植園的日子。

姜妹妹名字姜晞，比姜詡小五歲，現在正讀四年級，是個從小被寵著長大的富家小千金。姜家夫妻帶著小兒遊覽植園，應兒的要求拍了許多照片，還在絢爛的花樹下，請路人給他們拍了大合照。夫妻二人氣質高雅，兒靈可，羨煞旁人。

「的小名星星，頭上別了一個星星的髮夾，據說是真鑽石。」

「你爸媽答應，只要這學期期末考試進步十名，就陪去國的迪士尼玩。」

「也有慘的地方啦，你們家給請了好幾個老師做家教，還學琴和主持，上次元旦還參加了學校的文藝匯演……額……但是學這些真的很辛苦……」

所有鬼都同地看著姜詡。

姜詡的神藏在劉海下，安靜地聽完了所有鬼打探到的消息。

就在鬼們不確定到底什麼心，猶豫要不要繼續表現的時候，姜詡抬起頭問：「誰會畫畫，生前特別厲害的那種，教我學畫我就幫他做一件我能辦到的事。」

一片安靜，鬼們都覺得姜詡被親爸媽的偏心刺激壞了，雖然很心，但是他們真的不會畫畫。

「要不換一個？我會打桌球。」

姜詡：「什麼程度？」

「額……街……街邊？」

姜詡收回視線。

那隻鬼默默茍回去。

有見證過姜詡招理老師的鬼終於機靈起來：「我幫你出去找鬼，找回來你也幫我一件事？」

姜詡看過去：「你只是找鬼不是本人長期教我，可以先給你加五分。」

「加五分？什麼鬼？」

鬼問什麼鬼，這也是有趣了。

姜詡出一張草稿紙，拿起筆登記他們的名字，然後說：「我給你們弄積分制，一共十分，違反我的規定倒扣分，幫我做了一件事加分，等到分數達到十分，你們可以說自己的心愿，我會看況幫忙完。」

鬼也是明的，立刻問：「看況是什麼意思？也可能不幫我們？」說到這，語氣開始兇惡了。

姜詡眼神平淡無波，看過去：「我自己沒什麼錢，如果你讓我把手頭所有錢送給你的親人，這種事雖然在我能力範圍，但是我不會做，這就是看況，一切都以不損害我為前提。畢竟，讓你們做的這些事，我也可以不做的，我不強求。」

眾鬼沉默了。

也是，姜詡完全不需要他們，以前不就這麼過的嗎？現在給了他們希，眾鬼雖然覺得制於人，卻更不願意姜詡收回這份希。

於是，鬼們接二連三地答應了下來。

姜詡看了看手機：「現在七點五十分，你們自由活，我十點要睡覺。」

有了第一晚，鬼們沒那麼抗拒了，有的坐在的書桌上，有的飛在天花板，有的坐在地上……開始閑聊吹牛，或說自己生前的事，或說自己飄在外頭的所見所聞。

姜詡遇到自己興趣的會聽一些，再看看心理醫生推薦看的視頻，放鬆心靈。

周一升旗儀式，姜詡在場上遇見了許盛，一個周末沒見，他高興地和打招呼。

姜詡猜測，這位學習鬼恐怕是饞的課本。

許盛現在不去高三聽課了，他每天陪著姜詡上課，坐在姜詡邊上的窗臺上，看著姜詡的課本，若是姜詡遇到不明白的，他就會在自習課上給姜詡講解，比任何輔導老師、輔導產品都好用。

到了午休的時候，姜詡就跑到小樹林，閉目冥想一個小時，許盛會在金出現變化又恢復后出聲提醒，然後姜詡細細回憶那瞬間自己引導周氣運的覺，默默記下來，下次嘗試如此引導。

這是個非常枯燥的過程，跳的張艦從一起參與到一邊玩一邊旁觀，再到現在直接不來了，但許盛和姜詡卻每一天都認真堅持下來。

尤其是姜詡，要用心抓住冥想期間每一個細若微毫的覺，並且記憶強化，然後一遍遍重複嘗試，不斷失敗，不斷振作重來，就好像在沙漠裏尋找繡花針，孤寂、艱難、枯燥，連何時結束都無法知道。

這是對一個人的心、耐心、觀察力的淬鍊，或在無中被現實況徹底打敗，或為自己的主宰。

期末考試前夕，姜詡上的金功小了一半。

讓眾鬼去找的高級家教至今還沒有結果，不過那隻鬼說已經找到了人，正在勸說那人過來，也許暑假就能補課了。

這不影響應對這次的期末考試，許盛是個學霸，雖然在全區範圍比不上那些重點中學名列前茅的，但他教零基礎的姜詡綽綽有餘。

何況姜詡發現，這個的大腦很聰明好用。

原主的智商上限便是做任務時的智商上限，很多原主一生都達不到自己的潛能天花板，而會通過努力不斷開發原主的潛力。

這次有許盛輔導，自己又努力，姜詡在重拾課本時發現並不覺得難，等到消化了基礎知識，再學新知識，更沒有任何滯塞的覺。

一點就通。

免不了更為原主嘆息。

期末考試整個年級都打散安排考場，很不巧，姜詡和的長同桌安排在了同一個教室。

張艦幸災樂禍地說：「你同桌和你的答案完全不一樣，他很多題答案都是C。」

姜詡的答題卡上，答案最的就是C。

姜詡：……一時之間分不清張艦幸災樂禍的對象是誰，畢竟這位腦子都摔壞了，智商一直不怎麼樣。

期末考兩天，第二天結束的時候，大家回到教室搬課桌回歸原位，聽各科老師佈置暑假作業。

姜詡個子小弱，高中課桌桌肚子滿滿當當全是書，份量實重。

姜詡正低著頭用推著課桌一點點往前移，突然使出的力道一空，抬頭看去，長同桌依舊一臉不好惹的表，手上卻把的課桌完全提了起來，直接抬到了他的桌子旁邊對齊。

姜詡回搬起自己的椅子快步走過來，低聲道謝：「謝謝你。」

長同桌哼了一聲。

姜詡沒在意，覺得這個同桌其實人沒表面那麼暴躁。

作為謝，提醒他：「你爸爸下個季度的養費，最好在你績出來前拿到手。」

長同桌是離異家庭，他由媽媽養，爸爸每次給養費都磨磨蹭蹭的，不太是個東西。

去年分文理開家長會，芳姨和他媽媽聊得好，發現彼此都是「單親」家庭，分了很多教育孩子的心得——雖然兩人都對孩子沒轍，本談不上「教育」，但這份無奈之更讓們惺惺相惜了。

同桌突然聽到養費，立刻瞪過來：「你怎麼知道？！」非常生氣的樣子。

姜詡將錯就錯：「我和你一樣啊。」

同桌一想，想起來他媽說的，這個沉也是單親家庭來著，上炸起來的刺化了一些，卻依舊臭著臉，不理。

但一周后，放假在家拿到了倒數績單的陳凱同聽到他那個所謂的爸爸，以他績差，他媽媽沒有教育好他為由，扣減了一半的養費時，後悔此刻的忽視了。

那個沉竟然說對了。

但此時已經放假，他想知道同桌是怎麼算到這件事的，也找不到人問。

姜詡並不知道這一幕，之所以能猜到養費的事，卻是因為張艦這個喜歡到飄的跳樓鬼。他看到了陳凱同的爸爸和后媽一起過來給陳凱同送作為生日禮的輔導書，兩人在校門口說話，后媽說陳凱同學習不好，收到這份禮后希他長點心知道努力學習，后爸很生氣，說要是這次還考倒數，養費就減一半，誰讓那個人不管孩子只顧著賺錢，既然這麼會賺錢，那也用不著他出養費。

后媽一直拱火，最後「為孩子好」達共識。

對於不想盡責任的人，什麼理由都能作為自己的武，姜詡覺得同桌人其實不壞，又是個未年人，不希他為這個男人自私心下的借口，什麼借口都可以，唯獨這個理由，會讓陳凱同非常傷。

事實上，陳凱同的確很傷，他被親生父親徹底否定，連帶著母親都被責罵貶低，憤怒的他像個隨時要暴起的獅子，滿心戾氣無法發泄。

而此時，姜詡終於見到了鬼忽悠了幾十天終於忽悠來的「高級教師」。

是一個樸素的老人，很多人死後魂魄會回到他最滿意的人生時期，有的是年輕的時候，有的是中年得志的時候，有的是年最無憂無慮的時候，很有這樣蒼老的外貌。

姜詡卻鄭重起來。

看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這位先生他不在意自己的衰老，這樣的人，通常覺得時在他上的堆疊讓他的人生更加厚重，或者讓他更加智慧，他不會因為時逝去而難過，反而很滿意自己幾十年經驗讓他的知識量、閱歷達到了巔峰；而從他的著則可以看出，他也不在意自己的外表，蒼老或簡樸在他眼裏可能都不值得關注。

最後，他出現在姜詡面前，沒有一見到唐僧一般的與容，反而眼中充滿了純粹的好奇與探究：「小姑娘，你竟能看到我們？」

他似乎更興趣人鬼之間為何能互通，眼裏滿是求知的耀眼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