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將況大致和姜詡講了一下。

今天上午，徐倩的媽媽拿著徐倩的手機來找學校投訴，稱昨天發現兒不好好念書，捧著手機看網上的帖子，裡頭說的全都是算命這種話題，仔細一看，發現這「算命先生」不是社會人士，竟然是前不久剛跳級到高三的同校學生。

班主任很無奈地點了點自己的電腦：「就是這個帖子。」

姜詡走過去一看，發現上頭大大的標題「大師能半年學完整個高中的知識一定是算出考題了吧？我想到了高考……」

帖子里，樓主強調姜詡不可能半年學完高中知識還考得那麼好，肯定是用玄門測算之法，提前算出了考試容，就算確不到考試題目，也一定算到了考試重點，「由此，樓主想到了高考，大師雖然一直不肯給我們算一算，但是有句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大家說我們要不要眾籌試試？畢竟，夢想還是要有的，我要求也不高，考上本科就行……」

徐倩在下面跟帖：「我先出五千，不夠再追加。」

五千塊錢對普通高中生來說已經很多了，食堂有葷有素的飯菜一餐不到十五，一學期零花錢也就這麼多。

這個帖子是校論壇，建了一百多層，「出錢」的有幾十個，大多數都是留言出十塊，二十塊，還各種調侃，徐倩的評論下建起高高的樓樓，一半都在說徐倩不愧是「白富」，各種羨慕、自黑。

姜詡看完沉默了一下，這種帖子一般人不會信吧，信的也都是像那些同學一樣，就當丟了幾塊錢玩玩，見徐倩的媽媽反應這麼大，問班主任：「他們真的集資了？」如果數額太大，那就的確不能等閑視之了。

班主任搖搖頭：「還不知道，通知了信息技的老師，正在找發帖子的同學。」

姜詡又問：「徐倩不是出了五千嗎？有對方的收款賬戶吧。」

兩個班的班主任被徐倩媽媽纏著聲討姜詡，忘記了這回事，聽到這話終於清醒過來，齊齊看向徐倩。

徐倩低著頭默不作聲。

徐倩的媽媽也想到了，第一反應就是把錢追回來，用力拉了一把兒：「說啊，轉給誰了？死孩子，你把父母的錢不當錢啊！去信這種黑心黑肺的神騙子！」說著說著又瞪向姜詡，「什麼五千，倩倩一共了一萬！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倩倩信了你們這些鬼話，你要是能算出高考題，我名字倒過來寫任你踩腳底！你也別在我面前演戲，錢給誰都有你一份，我不找別人就找你，今天你不把一萬塊還回來，我今天就替你爸媽好好教訓教訓你，年紀小小不學好，干這種狗的事！」

一邊說，一邊將壯的手指直直地指向姜詡的鼻子，一邊指一邊還激地越湊越近，說到教訓，手一就要拉了姜詡打。

姜詡的班主任立刻站起一把將姜詡拉到後，擋住了徐倩媽媽的攻擊。

「徐倩媽媽，你好好說話，別手腳！」

班主任幫姜詡的作激怒了中年婦，對方越發歇斯底里，從懷疑姜詡算命騙錢，上升到懷疑學校製造了姜詡這個跳級天才的騙局，為的就是騙們家長的錢。

姜詡躲在班主任後，看向一直沉默站在一邊飛，彷彿一切都和無關的徐倩。

「徐倩。」。

徐倩頭下意識抬頭看過來，對上一雙沉靜的眼睛。

原主在眾鬼擾下養了沉如死水的子，一雙眼睛永遠都是平靜無波，換了現在的姜詡，雖然緒正常了，但眼睛依舊是又黑又平靜，過去，彷彿陷了深潭，又彷彿被看到了心裡去。

徐倩想到姜詡那些「大師事跡」，據說姜詡能看穿人心，算出所有事，一下子就慌了。

姜詡捕捉到了徐倩的慌，看看徐倩一高奢大牌，再看看手指糙，穿著普通的中年婦，姜詡深深地看著：「為什麼是一萬，你打款了嗎？收款人和收款賬號是多？或者的現金，給誰？對方什麼長相？」

徐倩快速低下頭。

姜詡在中年婦暫停換氣的時候，用所有人聽到的聲音說：「既然徐倩什麼都說不出來，報警吧。被詐騙了。我從來不會算命，相關流言只是以前同學開玩笑，發生誤會後我澄清過很多次，徐倩同學上次見到我的時候，我也澄清了，當時周圍還有別的同學，可以把人來對質。我既沒有給任何人以任何方式算過命，也沒收過任何報酬，一萬不算小數目，還可能有其他害同學，我建議報警。」

徐倩立刻抬起頭，急促地說：「不行！」

緒化完全沒有邏輯的徐倩媽媽第一反應是想張罵姜詡推得一乾二淨，直接忽略要報警的話，結果都被兒回了肚子，恨鐵不鋼地看著兒。

姜詡掏出自己帶進學校的手機，在班主任瞪眼中按下110：「這不是你允不允許的問題，是我被誣陷集資詐騙，我懷疑這其中有藏犯罪，也不希自己的名聲損，和你無關，不需要你同意。」

班主任和周圍的老師都不希事鬧大，但是聽到姜詡的話卻突然想到，會不會真的有人做什麼違法紀的事？一萬塊真的不是小錢，發生在校論壇上，萬一還有別的害學生，學校也難辭其咎。

於是，徐倩想衝過來阻止姜詡，卻被大人們擋住了，姜詡順利撥通了110，並講述了事經過，表達了自己對藏犯罪的擔憂，以及表示自己是個高三學生，這件事給自己造了很大影響，希警察叔叔能幫忙證明自己的清白。

接線員是個聲線溫和的警，詳細記錄下了警，並且安姜詡不要擔心，還問有沒有自己的家長，建議通知家長去學校；聽到對方媽媽緒激要打人，接線員還提醒注意保護自己。

電話結束，姜詡攤開手機讓他們看了看最上面通話記錄的號碼，證明的確是110，說：「好了，報警了，不管阿姨你信不信，我不可能連警察都買通，這事就讓警察查。」

徐倩媽媽氣哼哼的，卻冷靜了一點。

姜詡一直在觀察，發現，徐倩媽媽邏輯弱，緒化，嘮叨，不會抓住一句話的核心，反而關注點散，姜詡、老師們說的話全都聽不進去，只抓住自己看得到的點，憤怒地攻擊，而且言語之中，將自己放在老實、欺負的地位角。

而且徐倩媽媽的穿著打扮十分樸素，彩搭配也有著中年媽媽們共有的審，這點和芳姨很像，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媽媽的味道。姜詡還注意到了袖口上的油漬，也許是早上做早飯濺上的，指著人罵人時的手指糙起倒皮，似乎從未保養。

和徐倩站在一起，像姜詡的妹妹姜晞和芳姨站在一起。其中有什麼姜詡不能斷言，但徐倩必然瞞了事。

學校附近就有派出所，警察來得很快。穿著警服的人一路從大門經過高一高二來到高三，吸引了全校的視線，也驚了學校領導。

小小的辦公室一下子滿了人，上課鈴聲響了，外面圍觀的學生還不肯離去。教導主任黑著臉嚴厲地趕人，這才把人都趕走了。

徐倩臉已經徹底白了，細看可以發現，的手也在發抖。

警察來了三個，進來就嚴肅著表問，是誰報案。

姜詡舉手站出來，再次條理清晰地把過程講了一遍，兩個班級的班主任先後從自己角度講了整件事。

期間，緒再次激的徐倩媽媽不停打斷並拉著警察哭訴自己家多麼不容易，一萬塊錢全都被姜詡騙走了，這是他們家的汗錢等等等等……

等到徐倩和媽媽時，徐倩媽媽又講了小半個小時，警察無奈打斷，換了自己提問回答的方式，就這樣，還從錢被騙車扯到孩子不學習，扯到自己家生活不易，扯到自己工作加班一病痛……

一切結束以後，兩男一三個年輕的警察鬆了一口氣……

徐倩媽媽的哭訴不似作假，所以徐家應當是真的丟了一萬塊錢。

當為首的警察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姜詡舉起手，充了一把未年弱小：「警察叔叔，我剛才發現一個問題，不知道能不能給你提供線索或者思路。」

警校畢業不久的年輕警察「叔叔」扶了扶警帽，頓了一下，說：「說說看。」

姜詡指向徐倩上的大牌服：「在我們學校里，全校都知道徐倩是超級白富，揮金如土，家裡超級有錢，但是——」看向徐倩媽媽，「剛才徐阿姨一直說工作很辛苦，一萬對他們家是一筆大錢，的穿著打扮也不像超級富豪太太。」

黝黑的目再次投向發抖得越來越劇烈的徐倩：「徐倩的經濟來源是不是需要調查一下？」

徐倩全汗都豎了起來。

和很多人一樣，對姜詡保持著將信將疑的態度，又因為姜詡總是澄清，反而覺得可能真的是大師。有這個預設在，每一次姜詡一臉沉靜地看過來，都覺得對方早就知道了一切。而當姜詡準確地把焦點轉移到的經濟來源，徐倩的心態崩了。

姜詡真的是大師！什麼都知道！故意來警察，故意此時才說出真相，做得這麼自然、有竹，是因為早就算出這件事是怎麼回事！

徐倩搖搖墜，臉煞白。

徐倩媽媽並沒有理解姜詡的意思，畢竟姜詡為了避免誣陷的責任，話說得很晦，徐倩媽媽只聽到了姜詡對自己兒的懷疑，立刻炸了：「哪裡有問題了，倩倩的服都是高仿，高仿知道是什麼嗎？都是假貨！我們普通人家穿不起名牌，穿個山寨的怎麼了？犯法了？你們警察要是敢包庇，我就去投訴，去找記者曝！」

然而警察們卻不像輕易就被徐倩矇混過關，徐倩的反應已經非常可疑了，警察說要錄口供，把徐倩到了一邊，徐倩媽媽要跟著過去，被另一個警察住問話。

這時，信息技老師也過來了，帶著當時開帖子的樓主。

這位是另一個班級的高三男生，也是日常□□打遊戲的主兒，進來一看到警察，就立刻說：「我可沒收錢，我就是上網口嗨開個玩笑，徐倩說要出五千，就出了？別是自己把錢花了怪我頭上吧？」這是他騙父母錢常乾的事。

正說著，許久找不到姜詡的許盛和張艦也過來了，他們已經從學生的討論中聽說了姜詡遇到的麻煩。

張艦立刻憤慨地提醒姜詡：「翻手機！看一眼的手機就知道怎麼回事了！這個徐倩真是又蠢又毒，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