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院士高興得朗聲大笑，笑完終於想起了垂頭喪氣的親外孫：「懋懋不知怎麼了，一路過來垂頭喪氣的。」

姜詡給章懋倒了一杯水：「沒捉到道士嗎？」

章懋抓了抓狗窩頭，把一整杯溫水都喝了：「真是見了鬼了，明明把人抓在手裡了，那道士跟練了骨功似的，生生被他從手下跑了。」

姜詡問：「他沒有別的異常嗎？」

章懋：「沒有……」說到這，他看向姜詡的目充滿了同，最後抬手了的腦袋，「咱妞妞真是個小天才，錄音曝幹得好，這假道士果然和你爸媽聯合了，不過你一出手，你爸媽自顧不暇，然後我們一出手，道士也自顧不暇了，你的危機暫時解除。」

姜詡推開他的手，反過來用力在他腦袋上了：「別我的頭——噫，好油，你多久沒洗頭了？」

章懋哈哈一笑：「盯了假道士一個禮拜，哪有空洗頭。」

姜詡提著手嫌棄地在他上使勁了：「真邋遢。」

章懋一點也不介意，還湊過來讓，裡說：「吧吧，反正服也不幹凈。為了蹲道士，兩天一夜沒換裳了。」

姜詡正好看到他後背蹭上的一塊灰泥，頓時一臉的一言難盡。

章懋看到的表，哈哈大笑。

「你這樣會破壞警察叔叔在我心裡的偉岸形象。」

章懋坐在椅子上，沒有往芳姨乾乾淨淨的沙發上蹭：「是你對警察叔叔的想象太過懸空，我們人民警察都是這樣風裡來雨里去吃苦耐勞接地氣。」

姜詡這個自閉癥患者說不過章懋這個貧的，只能瞪著眼，指了指衛生間：「去洗洗。」

章懋看小姑娘氣鼓鼓的樣子覺得可得很，起經過邊，抬手用力了一把的腦袋，心滿意足地跑了。m.

姜詡：……

「章爺爺，您外孫沒有繼承到您的半點優秀基因。」

章院士笑呵呵的：「那就是個皮猴，妞妞別跟他客氣，他也就剩一個皮糙厚耐磋磨的好。」

啟文大叔也跟著樂呵，兩位長輩其實很開心姜詡因章懋發生的改變，會生氣，會出小孩的脾氣，也學會了鬥吵架。

姜詡收攏了笑，在手機上打字給章院士看：「您……的心愿是不是了了？」

章院士充滿笑意：「了了、了了，也許過不了多久啊，你們就能看到爺爺參與的研究果了。」

姜詡的心一下子變得難過，低聲說出聲：「那……您是不是要走了？」

章院士笑聲一頓，面容越發慈祥，隔空的頭：「沒法走，人啊，可能都是貪心的，爺爺太留這個世間，了最初的牽掛，卻又多了一個新牽掛，這個牽掛不讓我安心，我就不捨得離開。」

姜詡抬起頭，眼神欣喜又帶著疑問。

什麼牽掛呢？

章院士點點：「你啊，爺爺要看到你上大學談，從此幸福開心地生活才可以放心地走。」

姜詡眼睛一下子紅了。

看向啟文大叔，啟文大叔也微笑著點了點頭。

明明邊鬼魂環繞，姜詡卻彷彿泡進了溫泉，從到心都暖洋洋的。

章懋洗了一個戰鬥頭出來，看到小姑娘紅著眼睛笑得甜甜的，不明所以：「怎麼了？哭了？」

姜詡搖頭，看到他短髮噠噠的，找了一塊干發的大巾扔過去：「你一直沒告訴我為什麼找那個道士？他犯了什麼案件嗎？——現在還要保？」

章懋道了一聲謝，一邊頭一邊說：「不用保了，我們打算通緝他，懷疑他和近五年的幾樁命案有關。」

姜詡驚：「幾樁？」這事倒是真的不知道。

章懋凝重了神，點頭：「目前發現的害人有三個，生前的共同點都是本人或者邊的人接過這個道士。他擅長偽裝，時而是年輕學生，時而是中年男人，我們去年才發現是同一個人。」發現這個況后，局裡迅速和命案發生地的警方合作，立了專案組，幾個案件歸在一起調查。

姜詡皺眉細想這個道士的相關況，記憶里，這個道士真正法力壯大是利用了原主之後，起初似乎的確默默無聞，原主見到他時，還一個破道觀。

而將原主製邪惡的法后，妖道也是利用接各種生意，不講正義道德，只看錢多錢，許多無辜之人被道士害死。

章懋：「道士會一點障眼法，手也不錯，我們這次錯估了他的本事，沒想到他會骨，明明已經把人摁住了，突然手下一空，被這人逃開去。」

姜詡忍不住問：「骨？這是怎麼確定的。」

章懋掏出手機點開執法錄像：「這也只是我們的猜測，你看這個。」

姜詡接過，發現是執法錄像，這個錄像被慢速播放，可以清晰看到，道士在兩個警察的手下，迅速小子，趁警察猝不及防愣神的時候，快速逃開桎梏，衝出了包圍圈。

「這世上真的有這種骨功？」姜詡驚嘆。

章懋拿回手機：「當然，他幾次偽裝的人材有大有小，材變高大可以說有道，材變矮小，尋常人做不到。我們起初一直不明白他是怎麼辦到的……看完錄像問了專業的人，原來骨功不是真的把骨頭起來，只是異常，能達到一般人達不到的極限。」

姜詡邊聽邊點頭，覺得這個猜測也是有一定道理：「那現在你們有道士的線索嗎？」

章懋用力了一把頭，嘆氣：「暫時沒有。」說著，心裡越發懊惱，「我就在邊上，當時應該上去及時採取措施限制他的行力，是我太大意，以為人被扣住不會逃了。」

姜詡不懂他們抓捕這種專業的事，不知道怎麼安，想想說：「你們可以在我這裡守株待兔，這個道士肯定不會放棄我的。」

章懋來了神，一下子坐直：「什麼意思？」

姜詡說：「原來這個道士在我三歲時就出現過，是他讓我父母認為我本不屬於他們的孩子，乃是生來討債的，要父母把我養到十八歲，還清前世欠債。」這是幾個鬼姜詡所託，日日監視姜家夫妻聽來的消息，「現在因為我反抗，事出了變故，所以道士提前來了，上次火災是為了給我教訓，事離他的控制后，他又找上了我的父母，我猜，他已經說服我爸媽把我出去了吧？」

章懋出原來如此的神，一拍，站起來原地走了幾步：「原來如此！我們一直不明白這個道士為什麼會盯上你，難道就因為你們不肯買他的黃符？道士兇惡，要說也可以說得通，但總覺得有些違和，原來這事起因在十幾年前！」

他目灼灼地看向姜詡：「你還知道多？」

姜詡便把鬼打聽來的部分全都說了。

姜家夫妻日日在床頭商量事，鬼聽到的消息和真相幾乎沒差。

章懋一手拳，重重捶了一下手心：「妞妞，這事得麻煩你跟我去局裡做一趟筆錄。」

姜詡應下：「好，沒問題——不過，我們先吃飯？」

芳姨已經把飯做好了。

章懋雖然著急，但也不催著姜詡，等吃完飯，直接開車載著去了局裡。

錄完筆錄，章懋又把姜詡送回來，自己則跑回去繼續忙了。

姜詡讓鬼盯著那邊的進展，自己開始複習。

道士擅長偽裝，警方的難度增加不，過了幾天，他們改變追查方案，派了幾個人流蹲點姜詡周圍，其他人則繼續追查。

章懋作為人了姜詡家的常客，一邊執行公務一邊關心姜詡生活，倒是正好。

姜詡有了多個「保鏢」，徹底沉下心開始高三衝刺。

時間就這麼過三月、四月，五月時，姜詡在幾次十校聯考中都保持了穩穩的第一，分數高高在上，第二名可不可及，全校都對姜詡的高考績充滿了期待，連低年級學渣都無比關注這一次的高考。

五月中旬，讓警方遍尋不著的道士突然出現在姜詡面前，被暗中保護姜詡的警察們當場撞見。

道士這次是個年輕文雅的青年形象，但迎面向著姜詡方向走來時，姜詡一眼就看見了他眼中的冷，而邊的鬼更是大起來：「這男人全都是黑氣！」

黑氣也是死氣，姜詡看不見他邊的鬼魂，他卻有死氣，不是他本人死了就是他上帶著和鬼有關的東西。

這人活生生站在那，顯然答案是後者。

姜詡立刻破了道士的份。

道士走過來的腳步一頓，意外姜詡的敏銳，但下一秒眼神一，就向姜詡襲來，然後迎面撞上三個壯漢。

道士笑一聲，從袖中掏出一把冷乍現的長刀，向三人砍去。

這刀很邪門，有一個警察被它砍中，傷口極深，刺骨地痛，送醫檢查后，發現傷口上染了許多上常見的細菌，讓人噁心又發寒。

但是這把刀對姜詡沒有作用，他砍過來的時候，章院士和啟文大叔齊齊擋在了姜詡面前，章院士上的金短促閃過，道士手裡的刀彷彿力飛了出去，道士自己也捂著手臂倒吸一口冷氣。

外人看來，彷彿男子自己手了。

「道德金？小看你了，竟然籠絡了大鬼來給你幫忙！」道士的目像黏膩的毒舌，盯著姜詡森森地說。

姜詡放下報完警的手機，坦然回視：「什麼大鬼小鬼，你算命算得腦子壞了？」剛才一直在觀察道士的手段，發現他所謂的法其實並不是小說電視里放的法，可能只是畫畫符做做邪之，以此作為武武裝自己，如果沒了這些外，他本人其實沒有太大的攻擊力。

這也能說通，為什麼他要抓姜詡煉製萬鬼，而功之後才法力大漲。再看前世，原主死後，這道士很快就落敗了。

這麼一想，姜詡更不怕他了，有章爺爺的金，章爺爺要是抵擋不住，就放出自己的金，而理攻擊更不用怕——警察們拔槍了。

道士不甘心地最後看了一眼姜詡，知道今天是帶不走了。接著眾人眼前一花，就見一片片黃紙迎面撲來，普通圍觀路人都神恍惚定在原地，意志堅定的警察恍神幾秒，揮開黃紙跑上去追人，才追了幾步，就看到一團黑影橫飛腳下，那本跑遠了的道士著吐出一口鮮，恨恨地瞪著前方。

兩位警察快速掏出早準備好的裝備，扣住了人，保證他怎麼都逃不走。

章懋則握了槍戒備，既戒備道士暴起也戒備前方來人。

一個一道袍的青年緩緩從人群里走出來。

「道士！」有圍觀群眾驚呼，「這道士怎麼這麼厲害！」

青年道士行了個禮：「無量天尊，小道從小學散打，下手可能有些重了。」

噗嗤——大家紛紛笑場，道士學散打，這搭配怎麼聽著那麼好笑？

姜詡終於追到了現場，看到青年道士，一愣，這人記憶里有，本該多年後出現的，邊應該還有一個老頭。

說老頭老頭到，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穿著一道士長袍，推開了人群走了過來，先低頭看看吐的妖道，搖頭：「就是你們這些敗類，敗壞了我們玄門的名聲。」

又抬頭看向姜詡，頓時眼睛放，一臉和藹慈祥的笑：「小姑娘長得好生好，像個金娃娃，來來來，聽說過金庸武俠全真教嗎？有沒有興趣做個道士？」

青年一臉無語地拉住老頭，章懋也默默擋在前面，客氣地說：「多謝兩位見義勇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