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吃飯的時候小嶺就讓薛明翊和小姑給他建議, 看看選什麼運項目。
薛明翊:“選你興趣的。”
小嶺:“我都興趣。”
薛明翊:“一個人力有限,選最有興趣的。”
小姑:“抓鬮。”
小嶺:“……”
你們靠譜嗎?
大軍慢條斯理地吃掉一個煮蛋:“媽,家里能不能再買兩輛自行車?我們已經長大了,該學騎車的。”
林蘇葉:“你倆才10歲哪里就大了?腳蹬子都夠不到底呢。”
大軍:“那也能騎的。”
小嶺也道:“對呀, 我們可以掏大梁底的, 還可以在大梁上騎。”
林蘇葉還是不讓, “危險。”
萬一硌著關鍵部位,那得多疼?萬一傷造不可挽回的損失怎麼辦?
不過自行車還是要買, 因為也要學。
小姑一輛,家里還得有一輛到兩輛才夠用。
孩子們來年個子再竄一塊就能騎了。
在軍區買東西方便,需要什麼就跟后勤報備,只要在薛明翊待遇范圍的都可以。
不過這會兒自行車沒有現貨,得等兩天。
林蘇葉就先訂了一輛飛鴿牌兒26寸式自行車, 凰二八大杠搞不定,太重。
小姑自從當了公安, 那是心舒暢,神高度愉悅。的工作軌跡很有規律,如果有案子就出警,沒有案子就騎車四溜達, 縣城、下面公社、大隊, 只要能溜達到的都去。到不平事就管一管,管你是丈夫打妻子、媳婦待婆婆、鄰里狗、兒混混欺負小姑娘、大隊干部欺負社員, 統統都管。
所以所過之治安就好得很,社員們對也十分喜歡, 只要看見大老遠就大聲喊:“薛公安, 來家里吃飯呀!”
小姑就會擺擺手, “按規矩派飯, 不能吃!”
公職人員下鄉工作,吃飯都是大隊派飯,安排去誰家吃,給人家錢和糧票就好。
今兒又打了一個老兒,這老兒仗著三代貧農分好,自己臉皮厚耍無賴,在村里整天調戲大閨小媳婦兒的。
大部分社員都老實的,多一事不如一事,只要沒吃虧多半都忍氣吞聲。
結果今兒他意圖猥/結伴割草的倆小姑娘,小姑娘八/九歲,說懂事又還不懂事,見他那副臉自然怕,但是也不肯就范,就大喊耍流氓。
小姑正騎車路過呢,流氓二字就鉆耳朵里,把自行車一放就飛奔過去,一腳把老兒踹翻在地,順便就給公社審判了。
鄉下這種混子類型的案子,基本都給公社判決,減輕縣公安局負擔。
下午回到縣公安局,恰好隊長幾人押著三個案犯回來,說是劫路犯。
小姑一見大呼憾,怎麼錯過這麼好的事兒?
瞅瞅三個案犯,其中一個五大三,一臉橫,一個尖猴腮一看就不是好人,一個眼神冷,看著就欠揍。
聽描述三人狠,他們專門埋伏在國道僻靜路段打劫卡車司機,如今這年頭外面跑的就司機有錢。
公安王斌、孫誠居然都了傷,陳隊長臉也不好看,當然那三個案犯也沒得著好,被打得很慘。
70年代還沒有文明執法一說,案犯拘捕、毆打公安,公安自然也會狠狠地打回去,打什麼程度就看況了。
小姑憾得很,“隊長,以后我就沿著國道巡邏了。”
陳隊長拍拍的肩膀,“明春,一個人的力有限,你不要過度要求自己。”
小姑:“我沒有要求自己,我就是想到他們。”
大隊那些混子,是不敢使勁打的,得收著勁兒呢。
反正很久都沒像火車站那次打得那麼痛快了,看這三個人肯定是非常壞的壞蛋,那也放開了打肯定沒問題,比如一腳踹斷肋骨什麼的。
在單位吃過晚飯,王斌:“明春,走,訓練去。”
最近他都和薛明春一起訓練,到時候一起參加區里(市)公安局選拔。
小姑看他上有傷,“算了,我今天早點下班。”
王斌驚訝地看著,“你不練了?不過也是,你不需要練也非常厲害。”
小姑:“我去省城公安局練,晚上回家方便,免得我嫂子擔心。”
和顧孟昭約好了在公安局門口面,他陪過去的。
省城的公安局不管哪個區的,那配置可不是小小縣城能比的,明春做夢都想進去呢。
自然非常積極。
王斌瞅著長一,就蹬著自行車跑出去老遠,便跟孫誠道:“孫哥,你說明春是不是……對象了?”
孫誠笑道:“院子里的石榴樹對象薛明春也不會,就和公安局門口那石獅子似的,你見過石頭對象的?”
王斌不服氣,“那石獅子還一對兒呢,那不是它對象?”
孫誠:“……”
王斌:“咱把明春當哥們兒,那保不齊有人就覺得適合當對象呢?”
孫誠:“我看除了嫂子和老娘急著給找對象,自己沒那意思。局長給介紹好幾個,見了人家就問‘你抗打嗎’,你聽聽,這是找對象的態度嘛?”
王斌笑起來,“那是對人沒意思嘛。”
小姑把自行車騎出托車的氣勢,一口氣到了區公安局門口,就見顧孟昭正坐在一棵大槐樹下看書呢。
他今天穿著合的運服,腳上一雙白的回力鞋,瞅著清清爽爽,再也不是鄉下土里土氣的顧知青了。
跳下自行車,“顧知青!”
顧孟昭聽見的聲音忙起上前,笑道:“不?要不要先吃飯?”
小姑:“我吃過來的,單位給我們幾個參加訓練的管飯,不吃白不吃。”
顧孟昭跟門衛說了一聲,就領著小姑進去,直接去后面訓練場。
小姑看得心花怒放,“這才是公安局啊,縣城公安局太簡陋了。”
要啥啥沒有,訓練項目還是他們自己搭建的,不牢固,孫誠還摔過。
路上顧孟昭還教戰略戰,“明春你和人比試的時候學會收力,不必全力以赴,等大比的時候再見真章。”
現在公安大比武都是男公安,幾乎沒有公安,有的話也是參加男公安的項目,不會單獨列出來。
顧孟昭想讓保存實力,麻痹他們,他們心存輕視,這樣在大比的時候就占有優勢。
小姑笑道:“我也是這樣想的!”
當然不是為了麻痹對手,是怕人家不和對練,所以每次都先示弱,等過完癮再亮實力。
不過很多男人輸不起,下一次就躲著了,只要被揍過還愿意和練的,就覺得是真男人,看見人家就親切、開心!
把自行車停在邊上角落里,對顧孟昭道:“顧知青,你回家忙去吧,我自己訓練就行。”
顧孟昭:“沒事,我翻譯書呢,在哪里都一樣。”
為了訓練方便,這里加了不路燈大燈,照得恍如白晝。
顧孟昭就在旁邊的長木凳上坐下,在這里翻譯那本福爾斯。
小姑把自己外套下來披在他肩膀上,“顧知青,這里夜風可冷了,你小心冒啊。”
顧孟昭一怔,很是不好意思,都是男人給人披服,怎麼反過來了?
不等他說話,小姑已經興地跑去訓練場。
此時還有幾個男公安在訓練,見過來下意識就要調笑兩句,“喲,這里可不是同志耍的地方,快讓開,別傷著你。”
小姑朝他笑了笑,“你先等我熱熱啊。”
圍著訓練場跑一圈,然后開始挨個項目練過去,每一項都作標準,但是沒有追求速度,而是在達標范圍就好,等一圈回來,幾個男公安都愣了。
這時候有人認出來,媽呀,這不是石門縣那個變態公安嗎?
認出來的就兌沒認出來的,“跟同志過兩招!”
小姑也手的很,剛好熱了就想過癮呢,眼睛都亮晶晶的,“來呀,一起練!”
一個宋志強的公安看訓練項目績達標,就笑道:“同志,不錯啊,都及格了。”
小姑:“還得多練呢。”
宋志強有心要賣弄一下,就道:“那我指點你兩招?”
小姑眼睛一亮:“好呀好啊!”
看書的顧孟昭翻譯完一段,就抬頭活一下頸部,視線便追著明春的影。他有點奇怪明明也沒有多壯,遠遠看著形是纖細的,那里是怎麼蘊藏著那麼大的能量的?
要說有什麼特別,就是格外單純,單一,整個人純粹得很。
然后飯量很大,估計能吃他兩倍的吧,如果胃口好敞開吃那不知道。
他看著和宋志強格斗比試,一開始示弱、躲閃游走,還讓宋志強踹了一腳、打了一拳。
雖然知道是的戰,顧孟昭還是一下子站起來,心也跟著,讓你示弱不是挨打呀,打在上那得多疼?
他親眼看過父母挨打,父親的至今還跛著,如今看到明春訓練挨打,他就有一種揪心的覺。
沒有喜歡上的時候,純粹欣賞,就覺得很厲害,但是沒有想過也是一個孩子,也會疼。
現在不一樣,那種心境就是無法言喻的擔心,愿意付出一切只求平安順遂,執行任務的時候不要被壞分子傷害。
很快宋志強就被掀翻在地。
訓練場的格斗位置是沙池塘,摔在地上雖然很疼卻不會傷。
其他公安看得心熱,忍不住也和薛明春過幾招。
他們之中有很厲害的,那也只是耗費更多時間而已,最后無一例外都躺在地上。
小姑激得直手,抱拳道謝,“咱區公安的兄弟們真是太優秀了,明天我還來呀,咱們不見不散。”
希明天他們都來,一個都別跑,要不一個人練實在是無趣啊。
宋志強等人臉都要裂開了。
還來給你當沙包嗎?
有人怕自然有人喜歡,有三個男公安也很興,“行,明天這個時間,不見不散!”
與強者對練,自己也會更強,男人的在激,就不信打不倒一個同志!
宋延輝去打靶訓練出來,聽見訓練場那里嗷嗷喚,就過去看一眼。他先看到邊上的顧孟昭,燈影里清俊安靜的青年以書為伴,視線卻著訓練場,臉上帶著溫的笑。他認出來,頓時瞅著很礙眼,“顧孟昭?”
顧孟昭扭頭看向他,淡淡道:“宋公安。”
宋延輝厲道:“這是公安訓練場,軍事重地,你閑雜人等過來干嘛?”
顧孟昭:“如今政策改變,運結束,你居然還是這樣沒有長進。”
連他這個機關之外的閑人都知道,運結束就要清算運中靠不正當手段上來的人,宋延輝他們一家子自然也在清算之列,他居然還不夾著尾做人。
小姑瞅著有人靠近顧孟昭,立刻和人告辭跑過來,“宋延輝,你不會選不上大比武吧?”
宋延輝滿面怒容,看著薛明春,“我是憑真本事當上公安的!不用等大比武,過幾天區里比賽見!”
說完他氣呼呼地離去。
小姑:……好激,到時候一定打得你滿地找牙!
對顧孟昭道:“顧知青,你再給我講那個故事,那人到底是怎麼死的?房間從里面鎖著,門窗都打不開,也沒有兇,這可太神奇了!”
顧孟昭背起書包,要替推自行車。
小姑一把搶過去,“走,我送你回家,路上說。”
今天林蘇葉在圖書館忙了一天,過幾天得去夜校上課,就不能值夜班,得讓張潔多擔待。
薛老婆子說可以幫忙的,不過張潔說也不忙,沒必要,忙的時候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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