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那拉氏的話,對宋氏和吳希不亞于一道驚雷。
要知道,吳希剛出生那會兒,宋氏主想將兒“送”給烏拉那拉氏,以求庇護,被當時的烏拉那拉氏毫不猶豫地給拒絕了。
宋氏能看出來,福晉是明哲保,不愿惹四爺不快。
所以在李氏遞過橄欖枝后,才萬般激,抓不放。
今日又是何出此言?
吳希猜想,難道大佬也逃不過真香定律?
片刻后,宋氏臉上的震驚被驚喜替代,轉到另一邊,抱起吳希,帶著一起給烏拉那拉氏跪下:“妾代二格格,謝福晉憐惜,二格格乖巧,必不會給福晉和大阿哥添麻煩!”
吳希直地跪著,轉頭去看宋氏,見是發自心地激與高興,“二格格,快給福晉謝恩。”
宋氏眼角含淚,不是因為骨分離悲傷,而是喜極而泣。
吳希忍著心中酸,乖乖給烏拉那拉氏磕了頭,“謝嫡額娘恩典。”
烏拉那拉氏含笑點頭,這事似乎就要這麼定下來。
宋氏淚滴落,匆忙低頭干凈,不敢讓旁人看見臉上的不舍。
然后,聽見吳希道:“可是我想留在額娘邊。”
“二格格!”宋氏焦急地抬頭,手推了下吳希,“你胡說什麼呢!”
吳希拳頭,讓自己直視烏拉那拉氏的眼睛,認真道:“我要保護我額娘。”
好歹是四爺親生骨,有在邊,宋氏就算不得寵,就算被武氏敵視,總比那幾個既無寵又無子的格格侍妾好過些。
隨著好轉,又抱上李氏大,和宋氏的日子已經過得越來越好了。
再怎麼討好弘暉和烏拉那拉氏,給他們當小貓小狗逗趣,吳希都愿意,但不想離開宋氏。
比起跟著烏拉那拉氏,自己食無憂,讓宋氏面對的危險直線上升,吳希還是選擇跟著親娘,抱團低調地茍著。
不足三尺高的跪得筆直,沒有撒,沒有哭鬧,只有微的顯示出的害怕。
烏拉那拉氏覺得有趣起來了,“你們既然母深,那我也不做這個惡人。”剛才也只是臨時起意,隨口一說。
問吳希,“你不怕武格格磨得爺答應,抱了你去?”
那可怕死了!
吳希跪著向前爬了幾步,弘暉最的抱來一套,“求求嫡額娘幫幫我和額娘!求求您!”
反正早就抱過了,骨氣什麼,不存在的。
吳希如此能屈能,烏拉那拉氏愣了片刻,噗嗤笑了出來,手的臉,微涼的果真令人不釋手。
不管是被拒絕還是被耍賴,烏拉那拉氏都不見生氣,繼續笑道:“弘暉說你是個傻的,我看是他看走了眼,瞧這小小年紀,都會空手套白狼了。”
吳希自覺地換了一邊臉湊上去,“我沒有,我陪大哥哥讀書!”
不吹不黑,的六神BUFF真的有用!
烏拉那拉氏忍不哈哈笑出聲,“那嫡額娘還要多謝你。”
另一邊,宋氏旁觀吳希膽大妄為,不準烏拉那拉氏的想法,自己把自己嚇得白了臉,不知道是附和還是跪下請罪。
烏拉那拉氏看坐立難安,了吳希的頭,對母二人道:“武氏的事,我會同爺說的,你們且放寬心就是。”
吳希和宋氏對視一眼,齊齊拜下。
“謝福晉!”“謝嫡額娘~”
“天不早,你們回吧。”
宋氏拉起吳希,欠告退。
烏拉那拉氏坐在原地,托著下,看著們的背影,大的步履輕快,小的一步一蹦,下意識地向對方傾斜著,無形相連,無聲輕笑。
重來一次,不再把后院里的人們當做對手后,看這些老姐妹們,還覺得怪親切、怪有趣的。
是的,是一個重生之人。
在們即將邁過門檻時,烏拉那拉氏突然道:“明日記得來請安。”
“啪嘰”一下,吳希趴地。
后傳來略顯夸張的笑聲,宋氏把兒抱起來,甚至不敢回頭看疑似被什麼怪附的烏拉那拉氏,應諾了一聲,落荒而逃。
……
是夜,月明星稀。
烏拉那拉氏坐在鏡前,卸釵梳發,簡單的流程已經坐了近兩刻鐘。
不知何時,后多了一個頎長的人影,丫頭嬤嬤悄無聲息退下。
一只手從烏拉那拉氏背后探出,從手上拿過梳子,為梳理起發尾來。
昏黃搖曳的燭為二人籠上一層溫馨。
烏拉那拉氏瞇起眼,著四爺的服務,問:“孩子們可好?”
“太醫瞧過,說弘時只是吃壞肚子,弘昀是老病,李氏自會好好給他們調養,倒是弘暉和玉錄玳被嚇得不輕。”
“那回頭我給李妹妹那送些藥材。”
四爺放下木梳,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頓了頓,問:“那孩子,如何?”
烏拉那拉氏轉向他,“也好,宋氏拿當命子似的,李妹妹又爺暗中相托多加照料,爺盡管放心。”
想到晚膳時吳希的種種模樣,笑著繼續道:“也確實是個可人疼的,不然玉錄玳幾個也不會這麼喜歡,如今弘暉也被迷倒了。”
四爺聽了似乎也不見高興,淡淡應了一聲“嗯”。
“爺若掛念,何不撥冗去宋氏那親自看一次。”
“不了,你和李氏看顧著點便是。”四爺搖頭,“那孩子……”
“罷了。”
四爺搖頭,不再提起吳希。
他看著發妻卸妝后青春不再的素,眼神中逐漸染上愧意。
烏拉那拉氏心里覺著有些膩歪,面上不顯,主轉移話題道:“爺這兩年四尋訪德高重的大師,妾收到消息,潭拓寺的法華大師前幾日游歷歸來,爺可要去拜訪?”
“爺心中有數,自會安排。”四爺算是默認了。
他頓了頓,突然抬高了聲音,“爺沒中邪,爺跟雪兒是真心相的!”
對四爺時而清醒時而風司空見慣,烏拉那拉氏溫聲附和,“妾自然明白,爺能得武妹妹這般傾心相許的可人兒,妾也為爺高興。”
烏拉那拉氏敢以福晉之位保證,說的都是真心話。
寵武氏,可勁寵!反正武氏早就自己把自己折騰得懷不上孩子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輩子武氏突然了四爺的真,但都能重活一世,助弘暉熬過生死關,還有本該夭折的吳希也活了下來,區區一個武氏,四爺就了。
當然,睜只眼閉只眼的前提條件是,四爺在前朝政事上并沒有昏了頭,一切如記憶中般發展著。
而且許是先來后到的緣故,四爺對們幾個武氏前府的人,雖沒了,但多念舊,略有愧疚。
有時候這種愧疚,比寵更能讓們過得好。
烏拉那拉氏真誠地握著四爺的手。
“只要爺好好兒的,”按照上輩子那般榮登大寶。
“弘暉也好好兒的,”繼承四爺的位置。
“我就別無所求了。”
四爺地回握住的手,“你也要無病無災的才是。”
烏拉那拉氏抿微笑,“那就借爺您的吉言了。”
當然會修養,健康長壽,平平無奇地當個太后。
算一算,再過些時候,四爺就要被封親王了。
今生好生運作一番,早些把弘暉世子名分給定下來,屆時再當太子也是名正言順。
完。
總而言之,烏拉那拉氏每句話的背后都另有深意。
而男人,不要靠近真相,會變得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