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長講完話，他們就可以回去了。

連勝等人吃得盛，但開餐早。他們離開的時候，還有人才剛剛起灶。只是隨著解散的指令出來，又出現了眾人狂奔的景象。

先過去洗了澡，再回來吃飯也不遲。不然今晚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睡。

男生可以什麼都不帶。兜里放一包一次的沐浴或洗髮膏。洗完了先穿著臟服回去，再用乾淨的換下來。或者兩人合作，一人領號一人拿東西，然後一起洗。

連勝毫無準備，也沒有可以搭檔的朋友，更加不喜歡和別人一起洗。等拿了服回來的時候，前面又是一排長隊。

連勝覺得他們大約是故意的。男通用的單人隔間式浴室，近千人規模的演習，只有五十幾個格擋。勢必是要爭搶的。

於是領了號，就站在隊伍里慢慢排。

前方魯明遠正在和朋友談。他一轉，看見了連勝。

因為隔的有點遠，他多看了兩眼才確定。

魯明遠和朋友商量了一下，然後跑過去對說：「連勝，要不你過來吧。我的號給你，我和朋友一。」

連勝大為謝，拿過了他手裏的號碼，跟他一起到前面排隊。

已經快排到門口的孟江武三人，神正足。互相推搡著玩鬧。鄭磊一扭頭，口而出：「連勝？」

見和魯明遠等人站在一起，孟江武帶著點鬱悶道：「我們才是一個小隊吧？」

沈喻反思自我，問道：「我們對是不是不夠友好？」

鄭磊瞬間搖頭：「不是我。我只是……不大熱。」

二人齊齊看向孟江武。

孟江武：「……」

沈喻問：「昨天早上你和說了那麼失禮的話，你後來道歉了嗎？」

鄭磊推了下眼鏡：「他沒有，這小子不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嗎？」

孟江武眼睛一瞪，面帶驚恐道：「臥槽這還要道歉？臉都腫了還不夠？需要說的那麼明白嗎？至於這麼娘們嗎？」

鄭磊提醒：「可就是生啊。」

「是生？哦對，是生。」沈喻正重複了一遍，「可是生！」

孟江武：「……」

沈喻捧著心口道：「天吶晚飯吃的是生給我打的獵，這事兒夠我吹一輩子！」

孟江武直接扭頭一招手，喊道：「連勝！你過來！」

連勝把號碼還給了魯明遠，朝他敬了一禮，然後朝前走去，接收了孟江武的號碼牌。功實現了從隊尾到隊頭的神速逆襲。

等全部收拾妥當的之後，才不到十點。

每次能睡得早，連勝就覺得特別幸福。如果往後都是這樣的節奏，那也是舒服的。

第二天早上，大約才五點，教過來喊人。

天還是灰亮的。清晨空氣潤，氣溫偏低，眾人出來時候，覺得有些發寒。低著腦袋，看起來都不大神。

整個山林都特別安靜，所以還能聽到遠溪流的聲音。

「今天，依舊是狩獵戰！」付教在前面喊道，「中午十二點之前，抓得到獵的人，可以休息。空手而回的人，給我越野跑跑到天黑！」

眾生都顯得有些張。隨後付教一聲令下，所有人開始往山上狂奔。

在遠，遠遠也能看見黑點往山上衝刺。

這次沒有裝備，也沒有槍械，要靠實打實的手抓。

昨天大部分的獵已經被學生捕獲，教或許還會有意控制數量。也就是說，留在整座山上的，應該還不到一百隻。起碼有九的人會在這場活里為炮灰。

以運神經和運氣來選擇真正的勝利者。這也說明了一個非常慘痛的事實——跑的慢的人，沒鴨抓。

連勝就跑的慢。

眾生都開始往看不見形的草叢裏鑽。數人合作，撒網式搜捕。靠近邊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會為自己敵人。

連勝一眼去，全是聳的人頭。

這樣大的作，獵也會被驚。一旦出現，就非常明顯。

往裏走了兩步，草葉上都是水，沒多久子就被打得有些潤。

連勝想了想，除非獵乖巧而主往懷裏鑽，否則是沒什麼希為那波數人了。於是連勝走出來，就在外面的石塊上坐下。

人群不斷往山頂靠近。將近十一點的時候，學生開始下山。

連勝小隊的其他三人也下來了。

孟江武運氣很好，他抓到了一隻。不過他力和發力原本就不錯，並不值得稀奇。

另外兩人連連慨，讓他下午給他們留點吃的。

在半路看見連勝的時候，三人都驚了一下。孟江武提著兔子走到面前，一手叉腰道：「你還在這裏做什麼？」

連勝盤正坐，睜開眼淡淡道：「保持力，準備越野。」

孟江武：「……」

他們三人氣吁吁，臉緋紅。額頭上全是汗漬，頭髮也被糊得凌，服和子上，還粘了不不知名植。因為出汗，著皮。

反觀連勝，著整齊，氣息平穩，一點沒看出在參加軍事演習的模樣。那鬆懈的神和態度，讓路過的學生，都要偏頭看一眼，眼神中帶著歧視和不屑。

來這裏還想著嗎？

孟江武也覺得不大舒服，抬手抹了把汗，說道：「你這放棄的也太快了吧！你真的去找過了嗎？」

連勝說：「我只是基於現狀做出了合理判斷。如果下午是和第一天一樣強度的越野……不，從況來看，應該會更艱難。那麼我現在開始奔跑，等到下午的時候，肯定完不了任務。不僅完不了，我多半可能會倒在起點。」

孟江武指著說：「可你也不能開場就跪了啊！哪有人開戰就投降的？」

連勝語氣依舊平淡，陳述事實般的說道：「這是為了避免無謂的犧牲。準確認清敵我形勢，就是這樣事實。而且，軍事演習的終點，並不是這一場狩獵戰。既然結果已經大可能決定了，我自然要為之後的事考慮。」

孟江武間一，忍著極度乾繼續說道：「可是如果運氣好……」

連勝抬頭打斷他，眼神中帶著堅定和一否定：「當你以運氣為基礎開始佈置戰的時候，你就已經輸了。為一名指揮，永遠不能忽視最不利的況。」

鄭磊揮揮手道：「行了啊，還有力氣在這兒吵呢？」

沈喻搭上孟江武的肩膀，搖頭道：「你們段位不一樣。別說了。」

孟江武言又止。他發現自己和連勝之間有種巨大的不同。

有些觀點，是無法用語言說服的。你也不可以說它對錯，只是各人不同的經驗而已。這世上奇跡很，但是，也從來不乏。

孟江武問：：「那你現在下山了沒有？」

「下了。」連勝從石頭上下來，拍拍屁道：「其實我本來是想去營地里等的。但是我覺得我不了付教的眼神。」

那幽怨的眼神。

三人此刻的眼神就很幽怨。

沈喻說：「你好歹昨天還休息了，我們可一直在山上跑呢。早知道我也不去抓了。」

鄭磊攤開手道：「別說早知道了。要是早知道，我十隻都抓出來了。」

沈喻搖頭：「唉。」

到了營地，抓到獵的人過去登記。超過十二點沒有回來的，無論有沒有收穫，也一律判做失敗。

所有人自行解散，過去吃飯。下午一點半開始，進行越野訓練。

孟江武將兔子遞給連勝，彆扭道：「你去吧。」

連勝低頭看了一眼，戴上帽子，冷淡道：「請不要侮辱我作為一名士兵的尊嚴。」

孟江武輕抿，解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而且你能堅持得了越野跑？而且你看別的隊伍，有生的都……」

「能不能和要不要是兩件事。我自己做的選擇，當然已經做好了承擔的準備。」連勝再次打斷他說，「這種加訓罰沒有代勞的說法。罰只是針對水平不夠的人進行額外的訓練，使他能跟上先頭的部隊。它是有意義且有必要的。我非常謝你的善意，但是我不能接。」

連勝說完轉，小跑著往食堂趕去。抓一切時間，還可以多吃一點。

孟江武手上還拿著兔子，呆愣愣站在原地。

和軍隊里的人相，其實並不難，因為它有一個很簡單的原則。

他們或許暴力，或許高傲，或許自私，但他們的態度更多的取決於自己。

真誠和決心是沒有用的，實力才是最直觀的。你是能和他們並肩作戰的戰友，還在站在他們後，隨時會被幹掉的弱。

別不應該為借口，他們也不接這樣的理由。在自顧不暇的時候，他們憑什麼要來照顧你？

連勝知道自己太弱了，所以不要懈怠。

孟江武提著兔子過去提的時候，到了同級的明星小隊，趙卓犖幾人。

他排在後面，就聽見趙卓犖說：「我要參加下午的越野。」

那登記員抬頭，有些疑道：「越野？可是你已經了獵。」

趙卓犖說：「這不衝突吧。我沒聽說拿到戰利品的人不能參加。」

登記員點著兔子說：「那要不然，你把兔子讓給你的隊友？」

趙卓犖：「哦。恰好我們隊伍四個都想參加。」

登記員：「……」

登記員還沒開口說話，後面孟江武熱難平。他大步向前，氣勢洶洶的將兔子拍在桌上，喊道：「我也要參加！」

登記員：「……」

我，神經病五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