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草地里遊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終於再次會和。

程澤決定好好誇一誇這位新生，結果在幾個黑的腦袋中間轉了一圈，沒分清誰是誰，問道：「哪位是連勝小可？」

趙卓犖拍了拍連勝的背：「最矮的這個。」

連勝鄭重看向趙卓犖。兩指推著他的槍口，送到了自己的額前。

趙卓犖不解的看著。

連勝說：「送你一分，快開槍。」

趙卓犖懵道：「你想幹嘛？」

連勝：「我想尿尿。」

趙卓犖：「……」

「快，我憋不住了。」連勝把存著的子彈和槍支都推給他，「再會！」

眾人：「……」

連勝差不多是早上八點過來的，現在已經將近二十點。也就是說，有將近十二個小時沒有上過廁所。

早上特意沒有喝水，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才吃了一塊乾麵包。預想到之後激烈的戰況，的膀胱現在非常不舒服。

程澤目瞪口呆。

他們隊伍里，原本可以有兩位出類拔萃的狙擊手。一個被另外一位幹掉了，另外一位被自己的生理需求幹掉了。這個認知簡直能讓他們當場哭出聲來。

都算什麼事兒啊？

「你知道……」程澤角苦道，「這已經不是子了的問題，這是臨門……蛋疼。」

連勝：「不然怎麼？」

程澤：「就地？」

他們都是在野地里直接解決的，歷年如此。畢竟嘛，都是男人，誰沒那個二兩。關鍵時刻，怎麼能為了幾十毫升的排放停止男人的征途？

但是你要求一個生也這樣你就……

連勝：「我保持沉默。」

趙卓犖：「禽。」

隊友甲乙丙：「禽！」

程澤：「……」

如今山上都裝了監控，看監控的都是男教，還不止一個。

有點喪病了。

這也的確是他們沒想周到，他們沒想到一個生能堅持這麼久。

連勝用最後的耐力問道：「你們人還是太了，我可以下去給你們多幾個外援。攪攪渾水也是可以的。」

手氣不好，到後排號碼的學生，在出場之前，或許隊友已經被送回來了。而季方曉的陣營，應當是有篩選要求的。在人數已經足夠的況下，不會繼續擴張，畢竟這還是一場以淘汰為主要目的的活，不是為了促進人民大和諧。

這就意味著，後期落單的學生，只能走個過場。要麼躲到活結束，要麼主上前送一滴。本會不到活的快，也積攢不了什麼經驗。

實力差距產生后的階級迫。

人多一點過來幫忙，是好的，如果外援可靠的話。

趙卓犖說：「可以是可以，就是怕應。」到時候他們位置暴，被上面的人反包圍就不妙了。

「放心。我在後方坐鎮。」連勝挪了挪屁，「你們到時候見機行事，搶殺人頭。」

輸可以，但不能打的不痛快。像現在這樣就非常不痛快。

而這場個人賽，從本質上來說，並沒有所謂的輸贏。活到最後的不一定分數高，提前退場的也不一定分數低。

個人戰的歸宿，應該是大混戰！

連勝因為尿急，要提前告別這個戰場。幾人含淚看著。

曾經有人提過這個建議但是被他們無的嘲笑的，事到如今終於孽力反噬自食惡果。

這賽場設置有缺陷！他們要求加廁所！

連勝大義凜然道：「開槍吧。」

趙卓犖舉起了槍。

「誒等等！」連勝忽然停，扭頭朝前面看去。那邊有一道強，正從上路下來。

應該是教過來認領剛才激戰中犧牲的同志。

連勝矯捷的蹦起，然後朝著外面衝去。

「教！」連勝抬手喊道，「教留步！」

他們的對講機，是單向設置的。畢竟沒有教願意聽他們叨叨。但是，他們有機會看見真人。

那教抬起了手，做了個示意，問道：「怎麼了？」

連勝說：「我要上廁所！」

教：「……」

那教有些茫然。活舉辦多年，都沒這種規矩。但聽聲音是個的，讓憋著，實在是太不人道了。讓就地……

「給上！」

付教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來，他激道：「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啊。我怎麼說的？兵太了，能打的兵就更了，不要用這樣的方式去考驗人家，本沒有意義！」

旁邊一人崩潰道：「我說你怎麼又來了？你就閑的這麼蛋疼啊？」

付教喊：「快快快！我馬上過來安排！」

那教想了想，覺得也是。演習主要是為了鍛煉能力，但裏面不包括腎的能力。於是將白旗暫時到連勝的背上，準備帶下去。

連勝剛剛背上旗子，撒就朝下狂奔。那教又懵了一下，在後面追道：「等等！喂！等等後面的人啊！小心腳下！」

這邊是山路，又是晚上，並不好走。不過他們的防彈足夠厚重，現在沒什麼能阻擋得了連勝。

一路跳躍行摔滾，以極快的速度衝下了山。到達山腳一塊較為平坦的地方，燈火通明，開始邊走邊，走到訓練場的時候，基本準備完畢。

山腳下還有人在訓練。

活進度不明，所有人需要徹夜備戰。已經被淘汰的繼續訓練，臨近出場號碼的去旁邊熱，號碼後排的可以先回去休息，等待通知。

孟江武原本應該去休息的，但他實在是睡不著，所以再過來鍛煉一番。就見一個人影直衝而下，認出是連勝，迅速追了過去，想問問況。連勝一副擋我者死的表，氣勢洶洶的將裝備丟了過去，然後一頭扎進旁邊的廁所。

孟江武：「……」

等連勝解決完生理需求，甩甩手從裏面出來，發現一群人都圍在廁所門口。包括不教和聞風而來的學生。

一教皺眉，叉腰道：「沒死怎麼能下山呢？那還要再上山？這不符合規則，為什麼要開這個特例？」

付教：「不然為了上個廁所先給自己來一槍嗎？活的規則又是為了什麼？」

旁聽學生說：「規則當然是為了保證公平。現在知道山上的形勢，直接帶人上去來波反殺還是什麼？」

付教：「公平起碼應該是雙方面的。不讓人上廁所就能保證公平了嗎？」

自己的學生因為憋尿而淘汰，付教不能接這樣的理由。

當事人出現，也沒能吸引他們注意。連勝默默加眾人的隊伍，扭頭問道：「那些淘汰下山的人，不是也能說山上的況嗎？」

孟江武點頭：「能。」

旁邊學生快速說：「可是他們不能再上山，口述和實際肯定不一樣。」

付教看向：「那你就三個小時以後再上山。」

到時候局勢和人員都變了。

連勝沒有異議，點頭。說：「如果你們擔心這個的話，我也可以只進行口述。上山以後，我不帶路，不引導。只刷人頭不說話。隨意監督。」

舞弊？連勝不需要的。

原先幾位咄咄人的學生，氣焰瞬間消了，他們對視兩眼說：「這……沒有必要吧？」

他們並不是故意要針對連勝，只是看見有人違反規則，就覺得憤慨。可是仔細想想，整件事似乎的確有些蛋疼，不是沒有道理的。連勝現在表現的這麼坦，反而讓他們覺得是自己過分。

付教聽在耳里，覺得心複雜。

連勝對著自己說大話的時候，只想一掌。對著別人說大話的時候，莫名覺得……很爽。

付教嘆了口氣，這就是，阿爸的心吧。

「無所謂，就這樣決定吧。」連勝抬起手，不和他們多糾結，直接大聲喊道：「請奔走相告，想刷分玩遊戲的，都在半山腰等著！」

遠不人聽見了，開始竊竊私語。

連勝往裝備點跑去，邊跑邊問：「魯明遠在嗎？」

孟江武跟在後面，無語道：「……你應該他魯學長。」魯明遠在大四也是個很有聲的人了。

連勝：「這很重要嗎？」

孟江武：「重要！」

連勝於是大聲喊道：「魯學長！」

魯明遠還真的在這邊，聽見靜回聲應道：「我在。」

他上穿了一半的防，頭盔抱在懷裏。

連勝朝他跑去，問道：「你上場了嗎？」

「還沒有，不過快了。」魯明遠算了算，「不超過十個號吧。」

連勝又問：「你認識季方曉嗎？」

「我……」魯明遠臉有些糾結，想岔了，說道：「不是非常，不好介紹你們認識。」

季方曉背影優越，實績輝煌，很多人都想認識他。

連勝搭上他的肩：「不就好，找你殺他。」

「……啊？」魯明遠懵道，「你想狙擊季方曉？」

連勝：「你是他們那邊的嗎？」

魯明遠搖頭：「不，不是。我就隨便上去逛一圈。」

連勝拉著他蹲下，從地上隨手撿起一塊小石頭。

「你對這邊的地形，知道哪裏的樹，草高……」連勝將那邊的景描述了一遍，略畫了下標誌的石塊和樹木位置，給他做提示。

魯明遠回憶了一遍，說道：「我知道。你說的是前往山頂東南面的路。那裏的確是這樣的。」

果然是活地圖。知道準確的位置那就很方便了，連勝不需要贅述，直接和他代了之後的安排。

魯明遠遲疑道：「就這樣？」

連勝點頭：「就這樣。」

那邊教已經開始催促：「512—516號，準備出發！」

魯明遠站起來，指著那邊道：「我要過去了。」

連勝朝他敬禮：「再會。」

魯明遠按照連勝的吩咐，先過去將武重新換狙擊¨槍，拿到十顆子彈，然後又去跟山腳下的沒上場的隊友也說了一句，讓他們將槍支選狙擊¨槍。

其實他們選擇什麼槍械都沒太大差別，中後排號碼的時候已經做好了空手而回的準備。但看魯明遠這樣上心的樣子，也紛紛熱回應。

可見他真是一個有聲的人。

隨後，連勝又去找了孟江武，讓他們進場后，直接在山腰等候，會有人過去接他們。

或許是因為季方曉的團隊開始型，山上穩定下來。也或許是到了晚上，白天還是激戰的人群開始疲憊。號碼替的速度瞬間減緩，整整三個小時的時間，才上去不到三十個人。

連勝能夠理解一場演習要打三天的原因了。

消磨戰是很痛苦的，對敵方對自己都是。這場活分明沒必要到這個地步，可以說如今的走勢剝奪了絕大多數人的樂趣，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哪怕是實戰，也應該讓士兵到自己征戰的意義和熱。而除去那幾位還在打游擊的單兵系同志，連勝只看見了他們的萎靡。

不應該是這樣的。

三個小時后，連勝睡醒，獲準重新上山。

來到半山腰，發現這裏聚集了四十幾個人，都在等。

連勝有些意外，比想像的多多了。

魯明遠看表，主解釋道：「你不是要三個小時才能來嗎？我們就集上去轉了一圈，拉了不人下來。」

連勝點頭。

估計有不人躲在山上。季方曉的團隊不收人了，隨逛可能喪命，又不甘心這麼結束，迷茫中不知道該做什麼選擇的時候，看見一個新團隊，自然會參與進來。

一位新加的員問：「他們那邊有組織有紀律，而且人可能比我們還多，真的行嗎？」

連勝指了指自己的嚨，又搖了搖頭，指向魯明遠。

旁邊人解釋說：「說了，上山後不說話。學長你主持吧。」

魯明遠握拳：「那我們就現在出發！」

連勝接過他的狙擊¨槍，然後拿了他們的子彈，往山上走去。

魯明遠帶的路，不是趙卓犖那條，連勝也沒打算要過去與他們會和。在不知曉己方戰友可信度的況下，不想連累他們。

魯明遠帶著他們一路小繞，迂迴上山。路上說了一下作戰方式，後面幾人連連應聲。

趙卓犖選的是樹的一條路，而魯明遠恰恰相反，他選的是最集的一條路。

臨近山頂的時候，因為目標太大，還是有人發現了他們。兩邊人都開始通報，然後互相擊。

「往前沖往前沖！混到他們的人裏面去！刷人頭！」魯明遠喊道，「我們人多我們不怕！」

所有人從樹后開始閃電式移，向上突進。重點暫時不在打人，而在走位。

這一片的地形，給他們打了完掩護。

這場演習中，防彈護包括頭盔，所以一眼去，全是黑漆漆的影。能分辨不同的只有型和牌。牌在晚上看不見了，型的話靠的是微妙的覺。

是以兩方人馬一混合，聞聲過來支援的同志們瞬間懵。

這是什麼況？！

然後他們也被混了人群。

連勝提著槍，去了魯明遠提示的絕佳位置進行狙擊。而魯明遠等貢獻了子彈，又沒有什麼實戰能力的人，負責在混戰中撿。

小心穿在槍林彈雨中，從上拉下子彈。抱著頭，仔細躲避周遭的攻擊，不斷和隊友打暗號尋求配合，努力將戰果傳輸給連勝。驚險和期待雙重刺激著他們的大腦，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一場甚至很難稱得上配合，各人盡自我發揮，讓人哭笑不得的大混戰開始了。

有種搗得手的樂趣。他們第一次發現，原來演習可以自己帶自己玩。這才應該是他們指揮系的風采嘛。

趙卓犖等人趴在地上，忽然抬起頭，向另外一側的山林：「什麼況？那邊好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