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原本以為盧闕會陷癲狂的無差別攻擊之中,但是現在看見屏幕上的畫面，才發現遠沒有他們想象得那麼糟糕。

一個他們不認識的生,應該比考場中九學生都還要年小的姑娘,正一步不讓地擋在盧闕的前面。手中那把鐵刀的刃上，甚至出現了好幾個缺口,可是依舊神堅毅,大聲著盧闕的名字,試圖讓他恢復神智。

的招式並不高明,卻一下一下地恰到好,在導盧闕不停攻擊放空力的同時,平穩住了他的狀態。

盧闕周的氣息已經明顯安定下來,沒有繼續惡化的徵兆。

這樣的引導看似簡單,但他們部人最清楚其中的困難。尤其是面對盧闕這種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就算是他們也會覺得棘手。如果一個不慎，傷先不說,不僅會刺激對方變得更加狂暴,還會讓自己的氣息狀態跟著到影響。

何況，他們這是在模擬系統里，沒有高階武輔佐,只有一把大鐵刀而已。

那軍人低聲說了一句：「怎麼可能？還是一個學生！」

可是,還是遠遠不夠。

想讓盧闕平靜下來，不是抵擋幾招就可以做到的。它需要足夠的時間。

「他這個狀態很危險。」

為首的軍人沒有放下手中的武，「盧闕同學的實力我想大家都很清楚。他暴走的況下，耐力跟力氣都不是普通學生能比的。這個生大可能沒有專業的經驗,就算有，現在的耐力也已經在告罄的邊緣。很努力，實力也很出眾，但是我不覺得能功疏導盧闕同學的狂暴氣息。」

薛武急道：「但是現在不能再刺激他了！」

軍大哥又看了會兒，拿不定主意，向站在旁邊的青年，說：「你是本場監考，我聽從你的指令。」

青年張了張，目落在盧闕那張年輕的面龐上，猶豫片刻，最後說道：「十分鐘。」

薛武深深朝他鞠躬：「謝謝老師！」

軍人暗暗搖了下頭，別說十分鐘了，五分鐘估計都堅持不下去。示意自己的同伴們不要鬆懈。

眾人都將眼神放在牆面中間的屏幕上，等待著事出現轉機。

是奇跡，還是崩潰？

一分一秒，時間過得特別漫長。秒針走的滴答聲，重重捶在眾人的心上。

畫面中，開雲的腳步開始變得遲緩，手臂的姿勢不再有力，就算是外行人，也可以看出的艱難。

是的。

那可是盧闕啊！去年軍校聯賽的前十強者。有著讓人無從羨慕的天賦，可怖的深厚力。一年的時間足以讓他長到一個新的高度。

觀眾吵鬧的聲音漸漸熄下，口被悶悶的緒堵住。什麼流派，什麼段子，都不想說了。

本以為會很快知難而退，沒想到向眾人展了自己最堅韌的一面。

「妹妹，你超棒的了。不能讓你放棄又不想讓你繼續……剛剛跑路的那隊人快出來挨打！」

「我錯了，我居然說小姐姐說魔鬼，這分明是天使啊！」

「如果我有這樣的朋友，我能為生為死為哐哐撞大牆！」

「強大的人連人格都如此強大，這是要迷死我嗎？」

「誰再跟我說聯賽里都是塑料，我就把我家裡的馬桶蓋到他的頭上！」

「加油啊妹妹！」

開雲不知道什麼十分鐘，只知道，不能在這裡停下。

隨時都可以收手，全真模擬嘛，有無數次重新再來的機會。但是盧闕不行，力暴走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他可能會因此到一輩子的都無法治癒的傷害。也可能再到更多的指責跟憤怒。不同意。

開雲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麼地步，追求的只是舉起而已。

再舉起下一次。

「盧闕！」

的刀力道開始減弱，只能用肩膀擋住。可盧闕的攻擊卻越來越快，像是不知疲憊。

「麻婆豆腐！」

生的意志啊！

「鐵板牛！」

還不夠嗎？

「盧闕！」開雲大聲道，「開飯啦！！」

·

盧闕的世界里突然出現一道聲音，遠遠地在呼喊他的名字，將他封閉的世界撕開一條裂，一聲又一聲。

當他終於意識到那是他自己的名字之後，視線開始慢慢清晰。所有的信息遲緩地湧他的大腦，讓他停止的思維重新開始運轉。

他是在做什麼？

盧闕停了下來，零散的記憶在腦海中重現。

他尚不能很好地分辨目前的況，就看開雲在他面前高高跳起，舉起大刀，朝著他面門的方向劈下。

盧闕手指了一下，沒有躲避。

然而在刀落下之前，開雲手指一轉，將刀換了個方向。最後沖勢減緩，停在他的臉前，用刀背輕輕在他的額頭上。

盧闕腦袋稍稍後仰，目中是一片茫然。

開雲說：「打我的報復，長教訓了沒有？」

盧闕抬起頭，目是空曠的街道，坎坷不平的路面，還有過於刺眼的日。

畫面終於有了彩。

他還在考場里？

·

盧闕突然停下作的時候，觀眾有片刻不敢置信的停頓，隨後反應過來，開始放肆的狂歡。

各種打賞接連不停地閃過屏幕。

「快給我妹妹買吃的補補！」

「我必須要讓妹妹有錢起來！」

「給孩子買點吃的吧，看都魔怔什麼樣子了。」

「兒我你！爸爸為你驕傲！」

「今天幾餐有麻婆豆腐？我是不是問早了？」

氣氛極大地染了周圍的人群，連聯盟大學的考場部，都響起了兩聲不合時宜的掌聲。

負責安保的軍人收起武，互相對視一眼，全是對後生可畏的驚嘆。

雖然盧闕上的力還有些紊，可是已經在自主地平息。只要不再次出現意外狀況，算是解決完畢了。

「可以啊。」為首的軍人笑了出來，語氣中滿是讚揚，完全沒了剛來時的那種冷峻：「這考生什麼名字？聯軍的啊？他們學校今年真是招了匹黑馬，估計笑都要笑醒了。」

聯軍的考場外，監考拍大笑。

開雲！給他們聯軍長臉了！

嗯……等等。監考笑容猛得凝固。閨好像不是他們聯軍的學生啊？

·

賽場，開雲對著盧闕做後續思想指導：「現在冷靜了沒有？不要隨便因為不相干的人幾句厥詞就生氣好不好？他們本不值得。」

盧闕呆愣愣地眨了下眼。

開雲又用刀尖了他肩膀：「喂？」

盧闕這才有了點反應。躲開了。

還行，有反應。

開雲將刀背回到上，慢慢活手臂。

現在停下來了才覺到，損過度是多麼難。

「你為什麼沒殺了我？」盧闕的聲音還很乾啞，在嚨里，甚至很難聽得清到底在說些什麼。

「你為什麼要救我？」

「那不是當然的事嗎？」開雲說，「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非要追著我，想讓我做你的對手。反正我不會用這樣低劣的手段去挑釁我的對手，也不高興看見這樣。」

開雲對著他語重心長道：「你要堅強一點！社會很險惡的，但那不是你的錯。」

開雲轉就要離開，盧闕問道：「你去做什麼？」

「清場。」開雲以為他還要手，說道：「這次累了，下次再跟你打。」

也不飛了，放緩速度，當是邊走邊休息。

盧闕遲疑了片刻，亦步亦趨地跟在後。

開雲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還是一副搞不清狀況的樣子，就沒再管他。

·

直播管理員將畫面停在二人上太久，似乎是終於想起了考場里還有其他的考生，於是將鏡頭掃回訓練大樓，拍了遍雷鎧定。

大概是以為直播絕對不會再關注他一個殘障人士，雷鎧定的狀態有點放飛。他大字地躺在地上，半夢半醒間流著口水小聲喚：「麻婆豆腐……」

觀眾：「……」

這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