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資格邀來參加拍賣會的都是政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相比起拍到心儀的藏品,結識人脈才是大部分人真正的目的。
因此在拍賣會正式開始前,主辦方心地籌備了餐會供大家社。
許沁綠以前從來沒有出席過這樣的場合。還沒想好要穿什麼,許宋慈就先派了專業的造型團隊替從頭到尾好好收拾了一番。
一條淡綠長襯得溫婉和,盤起的發髻讓更添了幾分淑的氣質。
乖巧地跟在許宋慈邊進場,原本想找個可以坐的角落一直坐到餐會結束,誰料進門剛走幾步就被一個著個啤酒肚,頭發稀疏到可以數得清數的男人攔住了去路。
那人顯然跟許宋慈相,上來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喲許總,這是又換伴啦?要不怎麼說我們許總的桃花就是旺呀,開家娛樂公司真好,每次參加酒會邊都能有不同的陪著,真是好福氣啊。我們羨慕也羨慕不來。”
許宋慈面一沉,面無表地撣開他的手。
見狀,不遠站著的另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立馬過來打圓場:“老陳,你這什麼眼神啊,怎麼喝香檳都能醉這樣。旁邊站著的那位是許總的妹妹。許總,許小姐,你們千萬別介意啊,他喝多了胡說八道呢。”
陳總愣了三秒,連忙改口道歉:“抱歉抱歉,我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許總的妹妹,真是幸會幸會。”
許宋慈擋下了陳總朝著許沁綠過來的手,微笑著開口:“現在天還亮,陳總還是喝點酒吧,免得喝多了誤事。認錯了人還好,到時候舉牌舉昏了頭可就不好了。”
“許總說的是。”陳總連連點頭,“這次我也就看中了一個印著歲寒三友的青花瓷,別的我也不興趣。”
許沁綠在來之前看過今天的拍賣手冊,他說的青花瓷是個元代的陶罐,是所有拍賣品里為數不多就算是外行也能看出價值的東西。
“沒想到陳總還對瓷有研究呢。”許宋慈敷衍地附和了一句。
“哈哈哈,那個歌怎麼唱的來著,‘天青等煙雨,而我在等你’。”陳總沒聽出許宋慈話里想走的意思,于是開始侃侃而談,“這天青的青花瓷看起來明凈素雅,擺在家里別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好東西。歲寒三友是什麼來著……哎呀我這喝了酒腦子昏一時想不起來了。”
一聽陳總對青花瓷的描述,許沁綠就知道他對此大概是一竅不通,于是接話道:“歲寒三友不是梅、蘭、竹麼?”
“對對對,是梅、蘭、竹。你看這梅花孤傲高潔,有首古詩寫道:‘墻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
眼前的這個陳總說著說著開始手舞足蹈起來。許沁綠努力憋笑,怕自己再站在這里聽下去會忍不住笑出聲,所以準備閃人:“哥,我站得腳有點疼,我先去那邊坐了。”
許宋慈點頭:“好,別跑。”
走出兩步,許沁綠的腦子里便彈出了系統提示框。
[系統提示:錯誤科普,扣50分]
許沁綠傻眼:系統,你難道聽不出來我剛才是故意說錯的麼?
[系統提示:對人類進行知識的普及是一件很嚴肅的事,不允許有任何錯誤。系統檢測到對方已功接收錯誤知識并認為是真的,因此扣除50倍的分數。希學員能牢記自己的使命,不要誤導人類。]
許沁綠抓狂,這都什麼事啊!
突如其來的扣分讓許沁綠原本就不多的分數更是雪上加霜,只好化悲憤為食。餐會提供的食為了方便大家口都做了迷你的形狀,拿了一排的油蛋糕,正好一口一個。
如果說人間有什麼是值得留的,那絕對是這些食了。菜譜是百曉生學院里人氣最低的選修課,因為他們所在的星球不能隨便用火,所有的百科全書也不需要靠攝食來維持生命,基本屬于無用的知識。
到了人間之后才知道這知識雖然沒用,但實是真味啊。
“吃這麼多蛋糕,不膩麼?”
從許沁綠進門開始,宴會廳里注意到的人就有很多。此刻站在沙發旁的肖楊就是其中一個。
“還好,不膩。”許沁綠喝了口檸檬水,這才抬頭看了一眼跟說話的人。眼前的男生看起來年紀和相仿,五端正,相貌清秀俊朗,穿一酒紅西服,不管站在哪兒都很亮眼。
“你是……肖楊?”許沁綠辨認了一下來人,覺得很是眼。
從許沁綠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肖楊有些意外:“你認識我?”
“《現代作家錄》里有記載。”許沁綠口而出,意識到不對后立馬補了一句,“我看過你寫的書,就是那本《日落蒼穹后的第三聲哀鳴》。”
挑了肖楊寫過的所有書里書名最長的一本,聽起來比較有誠意。
打招呼的禮尚往來,肖楊陷了短暫的沉思。
半晌,還是許沁綠先打破沉默,笑著說:“你不用努力地回想我演過什麼,我現在還沒有什麼作品是值得讓你記住的。”
“我記得你前兩天上過新聞。”肖楊舒了口氣,幸好他還有看新聞的習慣。
“只是巧而已。”
許宋慈社完一圈之后全場掃視了一下許沁綠在的位置,他走近先和肖楊打了聲招呼:“肖楊,好久不見啊。”
“哥,你們倆認識?”許沁綠好奇。
“肖楊是我們昨天上午見過的肖院長的兒子。我剛還想給你們介紹呢,沒想到你們倆先聊上了。”許宋慈稔地拍了拍肖楊的肩,“你爸沒過來麼?我轉了一圈都沒看見他的人影。”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向不喜歡這種場合,所以就把我給賣了。他讓我給你帶句話,說想問問你這次看中了什麼,提前給他個底,他就不跟你搶了。”肖楊無奈地攤手,“我爸可還在記恨你上次從他手里搶走了《食魚帖》。”
許宋慈失笑:“看中了什麼這可要問我妹妹喜歡什麼了,這次我是陪來的。”
今天要拍賣的所有藏品里許沁綠看中的是北宋汝窰天青釉洗,從展示的照片來看就能看出是窯燒制的品。而剛才那個陳總提到的“天青”正是汝瓷常見的。
一指拍賣單子上的照片,肖楊順勢嘆了口氣:“完了,看來這次我爸又得氣上好幾個月了。宋慈,勢在必得麼?”
自己妹妹難得開始對古董文興趣,終于不再每天吵著要買奢侈品包包了,鑒賞水平還一下子提高了那麼多,那看中的東西無論如何都是要滿足的。
許宋慈毫不留地點頭:“嗯,勢在必得。”
……
餐會結束后,所有人憑著場邀請函進了拍賣會的現場。拍賣正式開始。
前面幾樣藏品都屬于雖然好看但收藏價值并不高的,所以很快就以正常的市場價格了。
換上下一件藏品后,拍賣師舉手示意全場:“元青花歲寒三友圖罐,起拍價500萬。”
他話音剛落,陳總便迫不及待舉牌:“600萬。”
“1000萬。”許沁綠跟著加價。
“喜歡這個?”許宋慈側過頭輕聲問。
許沁綠搖搖頭:“不喜歡,但就是想抬個價,不想白白便宜了那個陳總。擺在家里一看就是好東西的青花瓷總得有配得上的價格。”
“1500萬。”陳總不慌,覺一切盡在掌握,繼續舉牌。
“2500萬。”
許沁綠這次直接往上抬了一千萬。報的就是這個青花瓷的市場估價。若以這個價格拍下不虧,但陳總如果還要再往上加,就屬于溢價了。
陳總沒想到他跟周圍一圈人都打好招呼了,結果是個小姑娘在這里跟他抬價。脾氣一上來又一次舉牌:“3000萬。”
話說完,他轉過頭看了許沁綠一眼。只見許沁綠不慌不忙地舉手:“3500萬。”
稍微懂行的都知道這個價格已經遠高于市場價,這不是菜場買菜幾幾塊的零頭,一開口可就是百萬上下。
現場所有人的目先是看向了許宋慈,他看起來一臉淡定,完全在由著他妹妹胡鬧,隨后便轉向了陳總。
陳總咽了口口水,再次舉牌:“3600萬。”
加價幅度明顯比前面小了很多。拍賣師連喊了兩次價格,就在大家心想差不多要塵埃落定的時候,拍賣場里又響起了那個甜的聲音:“4000萬。”
許沁綠這才回過頭,一臉得意地沖陳總挑了挑眉。
拍賣現場頓時一陣沉默。
坐在許宋慈旁邊的男人側過小聲說道:“許總,你妹妹這可就有點不懂事了啊。這四千萬你們買了也虧啊。”
“喜歡,這個價格就值。”許宋慈淡定地笑笑。
“4500萬!”
這口氣,他陳執彪還必須要給爭下來!
等陳總再次轉過頭,許沁綠微笑著沖他做了一個“請”的作,放棄了繼續加價。
“4500萬第一次。”
“4500萬第二次。”
“4500萬第三次。。”
一錘定音之后,陳執彪整個人松了一大口氣,半癱在了沙發椅上。
拍賣繼續。
又幾件藏品拍賣過后,總算是到許沁綠看中的那件瓷瓶了。
拍賣師:“北宋汝窰天青釉洗,起拍價500萬。”
“2000萬。”開口說話的是陳執彪,他故意拉長了聲音,聽起來更加豪橫了一些。剛才那陣勁過了之后他才意識到自己被許沁綠擺了一道。既然如此,那就別怪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了。
不就是抬價嘛,誰還不會舉個牌了。
然而沒等他得意兩秒,許沁綠淡定舉手示意:“8000萬。”
一秒拿下,不給任何人再加價的機會。
陳執彪倒是想再舉牌,但他不準許沁綠的格,就擔心他加價之后對方又讓了,只能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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