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彆扭語氣似乎讓跡部大爺稍微愉快了一點點。他繼續說道:
「在那次合宿中,被邀請去的中學生選手要與高中生進行比賽……和手冢對戰的人,是青學在他之前的那一任網球部部長,大和君。」
柳泉微微一挑眉。
出現了新的npc呢。雖然對那本青學手帳的來歷存疑,但也沒有去調查青學網球部的祖宗八代前世今生,僅僅只是針對和真·信雅醬活躍於網球界的時候同期的全部員簡單地調查了一下而已。所以大和這個人,還真是前所未聞啊。
跡部似乎也並不在意不知道大和這個人。他的焦點一直都在手冢上——柳泉覺得自己看起來真的只能針對如何獲得友線ending進行布局了。
「和大和君的那場比賽點醒了他,讓他不要再以所有人的支柱作為自己必須擔負的責任,不要再以為只有他才能擔負著、率領著大家往前走……」
柳泉的耳朵了。
……咦,似乎有關鍵詞出現?
「偶爾,也應該去追尋一下自己的夢想,和自己認定的道路。大和君是這麼說的。」
不得不說跡部大爺講故事的技能雖然平平,但是在這種線稍暗、四周寧靜的寬闊電影廳——不,視聽室——里,持續地聽到他那種妙而有磁的華麗聲線,有「大大增添觀眾認真聆聽的耐心」這一加作用。
至,柳泉雖然表面上還是一副神(經病)的表,但實際上卻聽得很認真。
「於是我跟手冢作了一個約定。他先去闖職業網壇,我也會很快趕上他的。在那之前,率領大家前進、作為大家的支柱把一切都扛在肩上的責任,就由我來擔負吧。」
果然……跡部sama打算跟談論的,是「責任」這兩個字呢。
柳泉不苦笑了一下,暗想,這算是……一種提示,表明剛才的臺詞對到點子上去了嗎?
想想看,跡部大爺也真是不易呢。
他在同人本里的同人cp,與他在原作里的方cp(大霧!),對待「責任」這兩個字的態度完全不同。柳泉忍不住想,假如換作是在這樣的位置上,說不定會神分裂呢。
果然,跡部大爺對此也很有怨言。
「想想看,這跟你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極端呢。」
他冷笑了一聲。那把華麗聽、討人喜歡的聲線,又來毫不討喜地訓斥了。
「因為厭惡網球所帶來的責任——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而拒絕往前走,甚至不惜以毀滅自己的才能為賭注來逃避這一切,看來……我是看錯你了呢。」
在跡部sama下了這個結論之後,視聽室陷了一片真正的沉寂。
出乎他意料之外,柳泉信雅並未立刻反相譏,用那些偏激的想法極力駁斥他的話;也並沒有再度用自己「天才墜落」的悲劇,再來為自己如今的任何行為辯解的意圖。
只是慢慢地放鬆了自己的軀,重新又往後沉坐回了那張做工、極其舒適的沙發中。在視聽室昏暗的一點線之下,他只能看到的左手搭在上,而肩部過傷的右手搭在沙發扶手上,半張臉都沒在線難以照到的暗影里;即使是出來的另半張臉上,表也極其平靜,像是在沉思著什麼似的。
這一幕讓他一瞬間想到了剛才所說的話。
說:你一定不會想到,網球還會給人帶來黑暗與影吧?
而此刻,線昏暗的室,那層影投在的臉上,似乎要把整個人逐漸侵染乃至吞沒一般。
當年以絕技「與失意的響曲」擊敗青學網部的主將龍崎幸,為冰帝贏得第一個全國大賽冠軍的畫面,仍然定格在他的記憶里。曾經是他所見過的最優秀的子選手,但的墜落速度也是前所未有的。
事到如今,好像除了那些依然存留在電腦和碟片里的錄像視頻之外,那曾經耀眼的才華已經不剩下什麼了;而當年那個在下力奔跑著,回出匪夷所思的漂亮球路的,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消失了。
一時間他忽然到自己今天的那點想要幫助的善意念頭,以及對從前所擁有的耀眼才華的懷念與同,統統都十分可笑。
他微微了一下,正打算打破這層降臨在室的難堪沉默時,忽然又開口了。
「今天,在走進跡部邸的大門時,我所想到的是,果然最後我還是因為自己的那點網球才華幫忙,才能夠踏進這扇大門啊。」
跡部一怔,隨即到一陣惱火與尷尬。
這是打算說什麼?!跟他翻舊賬嗎?還是打算現在再來計較那些過去了很多年,卻沒能好好得到的更公正一點的待遇?那些事難道是他造的嗎?……
不過還好,這個神(經病)並沒有沿著現在的扭曲畫風,說出什麼不可挽回的話來。
「我想,這大概是我當年那些殘留下來的小小才華,所能夠帶給我的最後一點好了吧。」
的話並不中聽,跡部雙手一按兩側的沙發扶手,借勢站了起來,打算還是禮貌地送客算了。
也跟著他的腳步站起來,最後面向他,臉上浮現一意味不明的笑影。
「網球的大門,也許已經向我永久關閉了啊。假如能夠繼續走下去的話,那扇門後到底有著怎樣的輝與風景?也許我永遠都不可能再知道了。……一想到這個,就難免心中也浮現出一憾呢。」
用一種微妙的語氣這樣說道。
「對於我所失去的,我也並不是完全無於衷呢。……可惜,你的演講雖然好,我卻已經喪失了聆聽的資格。責任什麼的,是必須有能力的人才能擔負起來的吧?」
跡部一愣。
他還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不,應該說,因為自信於自己是天生就深才能之人,所以從小到大他所思索的只是「我如何取勝」,「我如何進化」,「我如何憑藉自己的才能為真正的王者」,而從來沒有思考過「我沒有這樣的資格」。
所以,口中所形容的那扇永遠也邁不進的大門,他從來都能夠懷著堅韌的信心去推開它,邁步進去,追尋門后更好的風景,更高的巔峰。
……但是,卻說自己已經失格了。不是主觀的「我不願意」,而是客觀的「即使我願意,也無法做到」。
既然跡部sama在的結語面前保持了沉默,柳泉便也見好就收,微微向他一頷首表示致意,就轉向著視聽室的房門走過去。
走到門前才注意到,即使是這兩扇房門上都包著消音的材料,同時又兼顧了觀,真是把細節做到了極致。
柳泉忍不住又暗暗嘆了一口氣。
在後,跡部大爺突然說道:「米迦勒,準備車,送柳泉小姐回家。」
柳泉微微一驚,回頭去。
……原來他是在對著不知道蔽地安裝在何的對講機說話。
也對,這棟豪邸簡直大得出奇,不用對講系統的話就要用手機才能隨時聯絡到自己要找的人——雖然很可能對方同一時刻也在這棟豪邸之。
柳泉笑了笑,出聲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送我到最近的車站就行了。」
跡部大爺似乎是在暗昧不明的線里微微皺起了一點眉頭,聲音也沒那麼愉快了——雖然今天從頭到尾都稱不上愉快。
「把客人扔在半路——這不是跡部家的待客之道。」
柳泉這一次是真的有點想笑了。
「不……我並非質疑您家的良好禮儀。而且,誰不想用更省力且簡捷的方式回家呢?只是……」拖長了聲音,語調裡帶著一抹愉快的惡意。
「我家的父親大人,假如看到跡部家的車子送我回家的話,也許會再次產生出一點……不良的妄想哦?」
……威脅!
果然是偏執狂加蛇病的組合,送回家這種禮貌的好意居然都敢用這種明晃晃的威脅來拒絕!
不過蛇病就是蛇病,思考方式和應對系自一格,完全是旁人所想不到的——在跡部大爺發飆之前,那個神(經病)又含笑說道:
「所以關於跡部sama的好意,為了不給您多添不必要的麻煩,真抱歉不能領呢。」
站在門前,一隻手搭在房門把手上,又回過頭來著他。昏暗的線里,一抹模糊的笑意從臉上閃過。
「這也是……令我到憾的事之一哦?」
半開玩笑似的說道。
跡部一怔,表唰地一下就刷了白板臉。
對完那句似真似假的攻略用臺詞,柳泉沖著跡部大爺輕輕點了點頭致意,就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跡部大爺的好度有沒有被的劇本刷到。而且……說的時候,其實,多多也是站在真·信雅醬的立場上,有著幾分真誠的。
無論如何,經過今天觀看從前的比賽錄像這個絕好的契機,似乎可以……有理由進行下一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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