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經理已經了開除顧欣的念頭,不過想開除一個剛找第一份工作的年輕人,不是那麼容易的。
地底城市的生活雖然辛苦,但是城市管理對老人跟孩子是非常照顧的,再下來就是有未來希稱號的年輕人。
總之顧欣這是一份工作,有六個月的保護期,除非經常犯錯或者有重大失誤,否則沒有那麼容易開除的,而且開除的時候還有會管理的人來審查。
不過經理的小本本上,關于顧欣的這一頁,已經記了三條了。
第一,洗誤洗。
第二,家長來鬧,要求漲工資。
第三,曠工。
顧欣就跑了一個上午,沒等吃午飯就回來了,生氣歸生氣,中午這頓免費的飯還是要吃的。不過一下午都沒打采的,就算穿著連眼睛都看不清的防護服,依舊覺得丟人。別說接工作互相配合了,一下午一句話都沒說。
雖然遇見這種事,這個表現還算正常,但是經理又給小本子上記了一條:工作不認真。
城市管理雖然對年輕人的第一份工作十分寬容,但是并不保護糊弄鬼跟懶人。
也就是說,如果真的被開除了,檔案上是肯定要被記一筆的,下一份工作找不到工資這麼高的,而且肯定是個不需要腦子,也不需要太認真,只付出力的工作,比方掃地。
顧欣在學校是學過這一點的,滿17歲的第一節課就是就業咨詢,每個人的就業咨詢手冊上都會寫,認真工作全心投,不過已經完全把這一條拋到了腦后。
顧棠在守衛軍里已經干了五個月,任務完出,一切都非常順利。
這一周是在守衛軍的第一個長假期,顧棠收拾東西,跟劉隊長一起去了希總署。
希總署負責宇航員的培訓和希號的發工作,發架肯定是在地表的,第六層的總署主要是前期培訓。
劉隊長已經來了不止一次,顧棠還是第一次過來。
不得不說,這個地方跟顧棠想象的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登記過后,顧棠坐在了課堂里,跟其他四個人一起開始了初級班的第一堂課。
老師指著后雖然已經塑封,但是因為歲月侵襲還是泛黃甚至還有點破的大幅宣傳畫——
“咱們先講講歷史,這是大災難以前的宇航員的選拔要求。”
“對要求很高,不能有傷疤,不能有蛀牙,不能骨折,不能有慢病。”
老師停下來微笑,道:“當然這幾條對現在的人來說完全不是問題,只要經過嬰兒期第一次激發活下來的人,條件都能達到這個水平,就算有疤痕或者骨折過也沒有問題,修復過的皮跟骨頭一樣不會給你的太空之旅造危險。”
能做到這兒的人,都是仔仔細細看過手冊,而且也做好了準備的,當下就有人笑了起來,“是因為這是單程票吧。”
“有可能。”老師對這事兒也看得淡,自己也報名了,“就算有危險,也沒人會知道了。除非你能回來告狀,也許我們會修改手冊。”
教室里的人都是一臉的微笑。
老師繼續道:“以前宇航員的選拔對象,是殲擊機飛行員,而且要是最優秀的那一批才能有機會,不過現在連殲擊機都沒有了。這一條也不是問題。”
“年齡、高,重、學歷,包括要求已婚已育,現在都沒有。我們唯一的要求只有一個,你要開著飛船不停的前進,在氧氣耗盡之前,在食耗盡之前,在你死之前,開著飛船飛得越遠越好!帶著那些不該出現的輻質,有多遠飛多遠!”
教室里安靜了幾秒鐘。
“當然我們現在的技是很的,從第一艘希號上天,咱們地下城每年都會發5~7艘飛船,其他地下城也差不多是這個數,到現在190年,沒有一艘掉下來。這個大家放心,我們是肯定能把你們都送太空的。”
大家臉上又有了微妙的笑容。
老師繼續道:“不過上了太空之后,一切就都要看你們自己的,畢竟上去之后就沒聯系了。所以我們的課程大上分為兩部分,第一是飛船駕駛,第二是星空識圖。”
“因為空氣中的塵顆粒還有巨量的線,我們已經看不見星空了,你們都是上過地表的人,從太就能看出來,以前的人類直視太會傷害眼睛,現在的太還不如一個50瓦的白熾燈。”
“我們只能據幾百年前的數據推測你們上去所的位置和行星分布,所以識圖這一點你們得好好學。學得好,你們就能借助諸多行星的引力,從夾中找到出路,一路沖出太系。”
“如果學得不好,你們可能就連咱們自己星球的引力圈都沖不出去,那可就丟人了。”
“飛船外頭可是都涂上編號的,你們手里的手冊也都寫了幾號飛船是誰開的,手冊上還有照片有人小傳。”
“如果不想被后來的人嘀咕:‘哇,這個人以前那麼牛,飛船只能開出去這麼一點點距離嗎?’那就好好學,好好背星空圖!”
“至于開飛船,這點不用擔心,跟開車是一樣的,不過是在立空間里開,因為咱們現在有巨量的輻質,能量是不缺的,上去之后,隨便你們試手。”
一節課講了45分鐘,下課鈴響起的時候,老師又來了一句。
“據希總署現在的測算,如果按照目前發水平繼續下去,我們在900年后有將地表的輻水平降到現在千分之一,這個數值是高于大災難以前的數值的,但是對于經過異能激發的人來說,哪怕只有一次,一輩子大概只用做兩到三次深度清潔。”
“900年后,地表的塵水平也會降到現在的10,那個時候,未來的人就可以回到地表生活了。”
“當然也有可能,在輻作用下,人類一年比一年適應,也許不用900年就能回到地表。這誰知道呢?”
“總之,雖然你們都看不見了,我也看不見,但是我們大家還是要繼續加油的!”
這節課聽得大家心澎湃,下了課,顧棠在外頭又看到了劉隊長。
“第一節課很不錯吧?”劉隊長很難得跟顧棠笑了笑,“我當時就恨不得開著飛船直接上天了。”
“那你一定沒功。”顧棠微笑著說了句廢話。
劉隊長也沒太在意,也完全不接梗的,他跟顧棠道:“走,咱們去博館看看,那里頭有兩樣東西是必看的。”
顧棠跟著劉隊長往后頭的大廳去。
一進去,就看見了規模宏大的立星空圖,而且還是緩慢運轉的。
劉隊長道:“這是據以前的數據做出來的模型,顯示了我們已經看不見的星空的位置,你看見那條綠的虛線了嗎?這就是說,如果你現在上去,你走這條線,就能一路掙引力,最后肯定能沖出太系。”
“當然這個也不一定準,畢竟我們已經快兩百年沒見過星空了。”
顧棠昂著頭,看著那個火紅的,仿佛在燃燒的太。
轉頭跟劉隊長道:“這就不符合事實了,書上說從太空看太是白的。”
劉隊長微笑了一下,“但是如果經過大氣層的散折等等,太就應該是橘紅的。”
也不能完全說是錯的吧。
迎著顧棠的眼神,劉隊長很快補充了一句,“放心,等上了太空,你絕對不會認錯太的,那個最大的就是。”
這麼大的立星空圖,就算不考慮現實背景,也是非常吸引人的。
兩人仰著頭看了半個小時,這才往下一個展品走去。
棺材——專門用于希號的真空水棺材。
顧棠看著棺材的注解,當然注解上這東西不棺材,保護倉。
不由得又吐槽一句,“這真是——我未來就干尸了。”
說到開希號上太空,劉隊長就沒平常那麼嚴肅而且沉默寡言了,他道:“難道你希在駕駛艙里發霉?”
這還真是個好理由。
劉隊長上前,輕拂保護倉,道:“最近發的一艘飛船,編號是24-1166,我今年43歲,應該還能服役30年,所以等我上天的時候,編號應該在1350號往后了。你知道希總署為什麼要給希號編號,為什麼每艘飛船都有自己單獨的編號嗎?”
顧棠微笑了一下,劉隊長覺得應該明白了。
“雖然可能微乎其微,但是……等到未來我們的環境好了,我們的科技繼續發達,或者我們走變異的路,更加強健,異能更加不科學,也許他們能把我們迎回來。”
“等下次你去發中心看看就知道了,那里已經立好了墓碑。只不過前頭1166號墓都是空的。”
安靜了三秒鐘之后,顧棠接了上來,“你比我大二十歲,不過我是個雙s級的異能者,我應該能堅持到90歲機能才會退化,所以到我的時候……應該是1600號往后了。”
“隊長要加油,好好記住星空圖,我一定會在前進的路上超過你的。”
劉隊長又笑了一聲,道:“也別跑得太遠了,不然希總署找不到你也麻煩的。”
看完這個,兩人并排往出口區,劉隊長又道:“出任務的時候也要小心,雖然你的異能厲害,但是如果中途就死在掃者或者異手上,你的編號就要被別人占去了。”
“那你放心。”顧棠信心滿滿道:“我不僅會保護好我自己,我也會保護好隊長的。”
六月初,到了一年一度9座僅存的地下城市開會的時候,顧棠這個小分隊不僅僅是接到了保護任務,顧棠還是與會人員。
因為優秀的電系異能和出的控制能力,再配合其他的電系異能者的幫助,讓打開3號城市的保險庫有了十足的把握,所以這次開會,是必定要去的。
開會的地點距離24號地下城開車大概15~20天左右,他們提前出發,一路上雖然遇見了幾波掃者來找事兒,不過隨行的幾個小分隊手都很好,不僅全殲了掃者,而且毫發無損。
顧棠也了一手,總之管理的人對是寄予厚的,這種又有殺傷力,還有治療能力,大災難的混期沒留下記錄不知道,建城之后的兩百來年,不算那些已經消亡的地下城市,是頭一個。
6月25號,會議正式開始。
等9個地下城一一說完這一年的收獲跟經驗教訓之后,24號城市的管理者面帶微笑,道:“我想3號地下城……有希了。”
伴隨著下頭人的嘈雜聲,顧棠走了上來。
“這是我們去年發現的異能者,四次激發,電系跟醫療系雙s,值得說的是的電系,電量驚人,而且控制力超群。”
他一邊說一邊拿了準備了一年的電電流計,道:“我們現場測一下。”
顧棠上了探針,開始按照現場人隨機說出來的電電流開始輸。
“3a,5v。”
“02a,1000v。”
“4a,6v。”
“3號地下城的保險庫,為了防止被人破壞,開門程序是一系列不規律的電量輸。據說以前的人工智能是可以做到這一點的,但是兩百年多年下來,因為生存環境惡劣,這項技隨著五號地下城遭遇地震,已經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里。”
“當然我想這個保險庫里是肯定有這方面的技的,那里頭有我們復興的種子,但這不就是個死循環了嗎?”
“我們的希只有放在異能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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