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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白天睡多了,大半夜的就醒了,王熙胡思想了很久,估快天亮了,喊值夜的丫頭進來點了燈。一會兒,院子里就腳步聲聲,平兒和兒帶小丫頭們進來伺候梳洗。
「,昨夜睡的可好?」平兒一邊給王熙梳頭一邊問。
「還行,迷迷糊糊的,就是覺得累。」
「昨個鴛鴦說老太太讓這幾天好好歇歇,不用去請安。」
「嗯。」
「二爺的媽子今個上午能進來,直接帶進來嗎?」
「直接帶進來。旺兒媳婦那裡呢?」
「昨個都吩咐下去去辦了,讓下午來見。」
「簡單點,今個不出門。打發小丫頭告訴門上小廝,王太醫的藥丸子送來了就遞進來」
梳了頭,王熙覺上反而膩乎乎的發粘,忍著不舒服喝了些白開水,就吩咐兒,趕在院子里燒水,昨晚沒洗澡就睡了也是醉醉的了。
兒勸道:「先在院子里燒水,還是吃了早飯再洗吧。」
兒到底還是沒能勸住王熙,匆匆燒水,伺候王熙大早晨的洗澡。王熙也只是略略在水裡站站,沖沖上的粘膩罷了。
等平兒把早飯擺上來,王熙看著特意代的熬出米油的白粥,滿意地點點頭,吩咐把兒抱來。大姐兒的娘看王熙要喂兒吃粥,趕上前勸道:「,大姐兒還小,這粥還是等大大才能吃的。」
王熙看看娘,心裡想自己兒科學的不錯的,還一手帶大了兒子,難道不知道孩子什麼時候該吃什麼?!想到兒子,心底黯然……這臉上就帶了出來。
娘嚇得退了一步,還是說:「,大姐早起要吃的。」
王熙看在娘照顧心的份上,也不想多說,擺擺手,「就平兒伺候,你們都下去吧。」
兒趕拽下去,出了門,低低說:「你啊你,是要跟犟要強?」
娘仍說大姐兒還在吃,兒卻道,「外面的孩子也沒吃到三歲,不長的好好的?」
娘嘰咕了幾句大姐兒金貴,兒遂不理會,打發趕吃早飯,自己留在門外候著。
王熙吩咐平兒倒半盞白水來,大姐兒看著王熙喝水,只是眨眼睛,乖巧滴喝了一小口,然後就著王熙的手,喝完那半盞水。王熙心裡好笑,這孩子也是個聰明的,知味,又餵了幾口白米粥油。
平兒吃驚地看著王熙照顧大姐兒,想接手喂,王熙卻道:「你也坐下來吃,大姐兒吃幾口就可以了。」
停了停又說:「明早還是要把碧粳米煮出油的白粥,再煮兩個蛋,你告訴廚房,給我帶殼地端過來。」
平兒只覺得奇怪,還是應了,斜簽著子,一邊自己吃早飯,一邊留意王熙母。好在王熙也就再喂兒吃了腌黃瓜,大姐兒砸吧嗦味兒,再想吃,王熙卻不給了。大姐兒也不鬧,乖乖巧巧地坐在王熙邊,看王熙喝粥吃菜,也跟著一張一合的,看得王熙和平兒又笑了一場。
吃罷早飯,王熙就留兒在炕上玩耍,留娘站在地下,自己依舊依著靠枕歪炕上,慢慢籌劃該怎麼保胎。管家婆的活半個月是不能接,上房賈母那裡也只好推病不去請安,只要能拖出半個月最好一個月,自己顯懷了就好了。這子底子是不錯的,可惜最近二個月勞太過。
平兒悄悄進來說:「,旺兒媳婦來了。」
「進來吧。」
王熙打發媽子抱大姐兒下去,平兒帶了旺兒媳婦進來就轉出去。就見一個三十齣頭的媳婦子著炕沿子跪下,頭髮簡單挽著著二金釵,穿著半新油金的遍地穿蝶大紅襖,外罩淺緋褙子居然都是王熙自己穿舊的。
「起來吧。平兒昨個吩咐你的可做好了?」
旺兒媳婦站起來,中等量,白凈凈的中人之姿,恭恭敬敬遞上一盒子,道:「回的話,奴才夫婦昨日聽了平兒姑娘的話,就攏了帳單子,都在這裡呢。上個月的都收了遞進來了,可這事就不做啦?倒是一筆好收益呢。」
「收了,不做了。賺多也不夠添這一大家子的無底。告訴旺兒給我收個乾乾淨淨的,差一點我就剝了他的皮,要是再敢去上門要一個銅板,給我知道了我就一竿子送去府,連你們家的小子一道發賣鹽場去。」
「小的可不敢那麼做,斷不敢誤了的事。」旺兒媳婦連連保證,趕應了,只看著王熙一張張翻看賬單。細細的一張張看過,又吩咐旺兒媳婦幾句,招呼平兒進來給拿了個荷包,打發下去了。
「,二爺的嬤嬤才剛進來了。王太醫的藥丸子也送進來了」
「把藥丸子拿來,嬤嬤也進來吧」
賈璉的這嬤嬤是其生母的陪嫁的丫鬟,當初賈璉母親去世后,對賈璉是挖心挖肺地照應,自己親生的二個兒子也是託付給自己婆婆,幾年不曾回家看過,故賈璉和也是親昵。
趙嬤嬤一進屋,不待其彎腰,王熙就連忙坐直了子,招呼嬤嬤炕上坐,平兒就趕斟茶,擺了點心,順手又將裝藥丸子的盒子遞給王熙。
「二,這是怎麼啦?昨兒聽說了太醫,二爺又不在家,還就想著進來看看,平姑娘說乏了,今天進來,可是有什麼妨礙不?這喪事那是那麼好張羅的,尋常人家一場事辦下來,也不得層皮呢。」
王熙耐心聽趙嬤嬤啰嗦,平兒又給在後加了個靠墊依著,自己著帕子掩了口,低低咳了一聲,「累是累了點,今兒你進來是有事,非得你去辦的。」
「二吩咐,老奴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給辦的妥妥的。」
「看嬤嬤說的,那裡就要嬤嬤去上刀山下火海了。這是昨兒太醫看了后給配的藥丸子。不瞞嬤嬤的,二爺走了有幾個月了,從有了大姐兒,我這就沒象以前那麼準過。這忙著東府的,瀝瀝拉拉的拖了有一陣子了,偶爾還有點墜痛。昨兒太醫看了卻說不妨事,只說是累了,要好好歇歇補補。可我這心,就是不落地,嬤嬤拿幾丸子葯出去,多找幾個葯堂讓人好好看看,都是什麼葯?問問孕婦能不能吃?千萬別給人知道了。」
趙嬤嬤驚一聲「二!」眼淚就流了下來,恨恨地,「這一家子就沒盼二爺好的。」
「嬤嬤,幸好還有嬤嬤照應啊。」平兒慨著,又拿了幾個素凈的帕子,包了幾個藥丸子,遞給趙嬤嬤。趙嬤嬤收到懷裡,又接過平兒遞的熱巾子搽臉,「二,老奴這就去了。待仔細問多幾個葯堂,再來回。二可千萬保重子。」
「都聽嬤嬤的。平兒,你把那點心果子包了給嬤嬤帶回去給孩子們吃。再吩咐門上的小廝,嬤嬤進來,趕遞信直接進來。」
平兒去送趙嬤嬤出去,王熙又歪回了炕上,迷迷糊糊又睡了。
沒睡多久就聽簾子外小丫頭在說話,「金釧姐姐,今兒就沒出屋子呢,我去給姐姐看看。」
王熙睜開眼,就見一丫頭輕手輕腳跳開門簾子進得裡間來,對上王熙的眼睛,就立刻低下頭,福,「,太太打發金釧姐姐來看。」
「進來吧。」
金釧俏麗麗地給王熙福,脆生生地:「給二請安。太太打發我過來看看二,可是好點了,歇過乏沒,可有什麼要吃的要用的?」
「你替我回去說多謝太太記掛了。我這還是頭昏子乏的,就不過去了,待大好了再去謝太太。昨個中午廚房送的幾道開胃菜都好,早晨的桂圓紅棗湯也好,到底是太太惦記我。」
正說著話,外邊又進來說老太太打發琥珀過來,大太太也打發了王善保家的過來,東府的珍大也打發了婆子過來送些東西。
王熙實在是不耐煩了,了眾人進來,略說幾句,就歪在那裡瞇了眼,平兒和兒趕帶了人下去,又是擺果子又是倒茶,最後拿了幾個荷包,眾人高高興興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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