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星雲小說 古代言情 人人都愛馬文才 20.榜上有名

《人人都愛馬文才》20.榜上有名

?祝英臺沒注意到馬文才又是驚又是喜的表只一心沉浸在自己的記憶中,這些書畢竟不是所讀的,有時候反應總要慢半拍才能想起來到底說的是什麼,但它們卻確確實實都存在於那裡,就等著來讀取。

「你有如此本事,做個書郎也足夠了!」

馬文才實在是喜歡這字,見獵心喜地捧起書卷,毫不吝嗇自己的讚譽之言。

「這是楷書?字跡清秀平和,嫻雅婉麗,你學的是衛夫人之法?」

衛夫人,是王羲之的老師,書道大家。

祝英臺輕輕「嗯」了一聲。

的字是氣了一點,不過館中不學生的字比氣還重,反倒不怎麼顯眼了。

這時代好的書跡不易看到,筆法保,不輕易傳人。一旦得到正確筆法和看到高水平的書作,就備了為名家的重要條件。

祝家昔日和衛夫人的夫家李家有親,曾藏有一副衛夫人的真跡,正是昔日所作的、教授門人書道的《筆陣圖》。

後來祝家和大部分北方士族一樣南渡,金銀珠寶都沒有帶上,卻將家中書籍字畫保存如新,這《筆陣圖》被視作祝家的傳家之寶,家中子但凡開始學寫字,都是從臨衛夫人的字開始的。

但懷璧者罪,所以祝家上下,無人從過他們家有《筆陣圖》。

馬文才和當世不士人一般,學的卻是王

他前世學的就是王,重來再改不免麻煩,所以今世只想將自己的字練得更加遒健秀,不要似前世國子學博士點評的「委婉有餘筋骨不足」即可。

放下手中墨跡未乾的紙卷,馬文才突然有很多問題想要問祝英臺。

這段日子裡,祝英臺來去隨意,他看似彬彬有禮,其實早已經被現在停滯不前的「」狀態弄的有些煩躁了。

Advertisement

他是來找媳婦的,不是來好友的。

可說實話,對於如今和他同舍而住的祝英臺,他卻沒有了剛剛館時想要了解的那

不似前世只是看著的背影就能產生無限遐想,有時候明明就坐在他邊發笑,他卻完全猜不出來腦子裡想的到底是什麼。

而且,他還有種極為強烈的預,如果他知道了腦子裡在想些什麼,恐怕只會更加煩躁。

會選擇和男子們一起讀書的祝英臺,原本就是離經叛道的。

那麼……

「你為什麼會來會稽學館讀書?」

馬文才的餘從紙卷上掃過,正問道:「我記得祝家莊南渡時帶了不書籍,祝家私學甚好,你們家又是鄉野豪強,幾乎不在朝中出仕,為何你要來會稽學館呢?」

「我為什麼要來會稽學館讀書?」

祝英臺微微愣了愣,竟有些不好回答。

馬文才會為整理筆記的練而嘆服,卻不知道像是這樣經歷的學生,但凡曾經用過功的,在「做筆記」上都有著自己獨特的方法。

這個沒有標點符號、學字之前先學如何讀音和斷句的年代,心中有著自己的「畫面記憶」,遠不是馬文才這種看慣了經卷排列方式的古人可以明白的。

但整理提綱的本事是如今的祝英臺的,學富五車的本事卻不是的,這是祝英臺十幾年來日積月累的結果。

的祝英臺,是個既勤又聰慧的天才。

說起來,來到這個世界其實才不到一年。

剛剛來的時候,原正生了一場病,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活不下去了,可最終還是撐了過去,但撐過去的祝英臺的格卻有了變化,除了自己,沒人知道這是為什麼。

古人常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剛開始時沒人敢刺激還纏綿病榻的祝英臺,而後等能夠下床走了,又居住於閨閣之中很拋頭面,這種怪異才堪堪被藏了下去。

Advertisement

在那個莊園里,祝家人就是天,就是法,是所有人要信奉的規則,是所有人要仰和擁護的「上等人」,只要祝家父母和的兄弟姐妹不對存有疑心,沒有人敢提出質疑。

原本祝英臺也慶幸自己還算幸運,沒變乞丐或者僕役之流,出有僕役隨從,起居有侍照顧。

比起等著畢業就是失業的那段日子,不知要幸福多

可等到子大好、開始想要了解這個世界時,卻不可避免的被那個等級森嚴的「莊園」嚇到了,幾乎是滿懷驚慌恐懼地要逃離那個「世外桃源」一般的「家園」。

害怕,怕自己最後也如他們一般,漠視人命、凡事以莊園利益為先,最終踩著無數的人命和汗,和那個莊園里所有的眷一般,和姨娘斗,和庶妹斗,和表妹斗,和親娘斗,嫁人之後,和小妾斗,和婆婆斗,和所有人斗,最後一步步踏上「上等人」的位置。

只要一想到將會過上這樣的日子,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完「命定的道路」,哪怕最終逃不過一死,也好過變那樣殘酷麻木的蠢

爭過。

「我來之前,錦玉食。」祝英臺難得表現出沉靜的一面,一拂下擺,跪坐了下來。

「我原想著,一直錦玉食也不錯,至有人伺候,不會死,按部就班,只要不出錯,過的便是人上人的日子。」

馬文才默而不語。

他們這種門第的人家,本就該過著這樣的日子。

「這樣渾渾噩噩的日子也算不上好或者不好。直到有一天……」

「你看我的鼻子,是不是比很多人的都?」

祝英臺自己的鼻子,笑的苦

馬文才的眼在祝英臺的鼻子上定了定,點了點頭。

Advertisement

漢人很見這樣的鼻樑,胡人倒是多見,不過子,所以雖然鼻樑直,但鼻頭小,看起來倒不似胡人。

「我這鼻傳自我的母親,只有我和我的嫡兄祝英樓是這樣的鼻子。我從沒覺得這鼻子有什麼特別,畢竟誰也不會沒事一天到晚注意自己的鼻子。知道有一天,我和我母親閑逛花園時,母親看到一個侍人的鼻子很漂亮,就誇了句鼻子像我……」

「我那時並沒有想太多。」

祝英臺的表漸漸木然起來。

「過了幾天,阿爺領著來見我,已經沒有了鼻子。」

的阿爺是伺候我哥哥的管事之一,本來並不是奴僕之流,也過著有人伺候的日子,只是隨父親來我家辦事而已。可的鼻子就這麼被的阿爺割掉了,就因為母親誇了一句。」

祝英臺的眼眶微紅,聲音哽咽。事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可每當回憶起此事,依舊有如噎在之意,當時有多驚慌失措,可想而知。

「他割掉了的鼻子,領著僥倖沒死的孩子,跪求我饒恕他們的『冒犯之罪』,就因為我的母親說的鼻子像我。」

「有些過了。」

馬文才嘆息了一聲。

他曾聞莊園主的規矩更甚於其他士族,因為想要控制莊園里的佃戶不生出蔭為民之心,就必須要讓他們完全的忠誠於莊園,對控制莊園的主人生出敬畏之心。

祝家莊最早是以宗族聚居而壯大起勢力,可隨著世的延續,原本以宗族為主的防莊園也漸漸變了質,開始大量聚集因戰爭而產生的流民和工匠。

這些流民大多是強力壯之士,想要讓他們服從不是件簡單的事,要想將他們訓練包圍莊園的部曲更是難上加難,無論是高還是懷,總歸要讓所有人都「以莊為天」、「以祝家為天」,更要讓他們認為圍牆之外便是毫無希的可怕之地,世世代代都恐懼莊園外面的世界。

Advertisement

祝家數代而不倒,幾代莊主的經營能力和魄力可想而知,是以祝英臺的母親不過一句隨口誇讚之語,便讓下面的人惶惶不可天日,搶先割了自家子嗣的鼻子以示忠誠。

有什麼罪過呢?因為鼻子長得好看便是罪過嗎?因為誇了鼻子像我,便是罪過嗎?我的母親真是誇獎麼?那些人又為什麼願為了某種『猜測』便犧牲掉自己的骨……」

祝英臺很是疲倦,只是想到這件事就已經讓心力憔悴。

「今日你我一句話便可隨意決定別人的生死,那他日,如果有比我們更位高權重之人,覺得我的鼻子像誰,我的父親會不會也似這般,將我的鼻子削了送去,猜度上位者的想法?」

說的不是鼻子,鼻子只是個比喻,馬文才瞭然。

子又不能仕,即便是能仕的男孩,又有幾個男兒能自信地說出「我不會被家族犧牲」這樣的話來?

會稽學館,實在改變不了什麼。

除非甘冒欺君之罪,想在朝堂上為

「我覺得我接不了這樣的『擺布』,可我也知道,真有那一天,我反抗不了。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只想著過去那些讓人快樂的事,不想未來,只是得過且過罷了。」

祝英臺這些話堵在心裡已經很久,無人能說,無人能言,原的祝英臺寡言語,連家裡人往往都不知道在想什麼。

的庶妹們怕的嫡親兄長常常不在莊園,的母親是真正意義上的「主母」,然而每個人的距離都那麼近,又那麼遠。

在那個莊園里,只是維持著祝英臺「冰山神」的形象,就幾發瘋。

「所以我就想,如果這一天無法避免,至讓我(和)看過不一樣的東西。這個世界,總有些好的人,好的事,好的風景,哪怕只能看一看,也好過困死與那方天地之中。」

出憧憬的表

「至在這裡,我能找到可以說話的朋友。」

祝英臺笑嘻嘻地看向馬文才。

你看,現在已經到一個可以隨心吐槽卻不會訓斥恣意為的朋友了!

「看到不一樣的東西嗎?」

馬文才心中百集。

若是他想按前世一般按部就班,此時早已經在國子學里。

他會來這會稽學館,何嘗不是想要看到不一樣的風景?

「那馬文才,你來會稽學館是為了什麼?耀門楣?驗世?我聽說你可以進國子學的,不必來這裡一搏,你又何必來這裡讀書呢?」

「我來這裡……」

馬文才頓了頓。

也許是氣氛太好,也許是這樣的祝英臺又太像是自己記憶里的那個沉靜子,所以他選擇了毫無瞞。

「我想要全天下,都傳遍我的名。」

再不會聲名狼藉!

***

三日後,科考結束,為了顯示公平,會稽學館將績張榜於明道樓前,頓時生徒如雲,將明道樓的水泄不通。

「甲科第一,馬文才。你聽過這個馬文才嗎?」幾個士子竊竊私語,「等等,乙科第一也是馬文才?這哪裡殺出來的人?」

「快看看,看看丙科第一是不是也是這個馬文才!」

幾個學子墊起了腳尖,迫不及待地看向丙科的榜單。

只見甲科榜單上的人數寥寥可數,總共也沒有幾排,從上數到下,也就三十餘人而已。

乙科人數略多一些,也就七八十人的人數,這還包括甲科一併投考的,許多甲科弟子去乙科上課只是旁聽,有些箭或律學是不學的,有些則不學禮樂,全部都學的並沒有多

丙科的學生足足有兩三百人,所以丙科的榜單前面人數也是最多,那幾個好奇的學子了半天才上前去,看到了榜單上的人名。

不是馬文才。

「丙科第一,祝英臺?祝英臺又是誰?」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