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育給了這場比賽賽后連線。

球員們會先接採訪，派崔克、喻子翔和查理已經過去了。

俱樂部的新聞喬什-威廉姆斯過來跟陸靈說了些需要注意的，考慮到是第一次跟打道。

陸靈把頭髮撥到耳後，垂眼聽著。本來沒什麼覺，喬什說了一堆話反倒讓有些張了。

「教練，你瞧我，其實這些都是狗屎，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唯一建議你採納的意見就是，語速不要太快。」喬什也許看出了點什麼來，忽然變了口風。

陸靈抬頭沖新聞笑了笑，平時語速確實很快。

「不會有問題的。」說道。

然後，聽到後有人的名字，是尼古拉斯。於是回過頭去，除了尼古拉斯，還有一個人——

何塞-穆里尼奧！

陸靈跟喬什打了聲招呼，走了過去。

何塞和尼古拉斯都穿的一黑。葡萄牙人半白的頭髮被風吹的有些凌，看上去有點兒不修邊幅。大約三四年前，陸靈在英足總的教練流會議上遠遠見過他一次，那時對這位足壇名帥的印象是霸氣凜然、生人勿近。而今，好像有了些變化。

尼古拉斯注視著助手走過來。俱樂部的服穿在上有些顯大，如果不是上有種奇怪的超越年齡與別的東西，你會覺得向你走來的其實是在大學足球隊踢球的生。微揚著下，沖他們點頭淺笑。

然後，尼古拉斯向葡萄牙人介紹了自己的助手。

何塞促狹地看了一眼自己曾經的助手，真是難得，他遣詞造句里竟對這個姑娘充滿著類似驕傲的緒。

何塞瞇了瞇眼，過手去，「克里斯汀，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很高興見到你，穆里尼奧先生。」陸靈與他握了握手，心似有些激。

「剛才尼克告訴我，這場的換人與變陣都是你一個人的主意，我不得不說，你實在太讓人驚喜了！你知道，對於我這個剛剛被解僱的教練來說，真是沁人心脾。」雖然何塞話里的自我調侃讓陸靈有些尷尬，但這人話里更多的還是讚賞。

QPR的助理教練有些寵若驚了。

何塞-穆里尼奧是誰？當世最佳主教練之一。7個聯賽冠軍，2個歐冠冠軍、1個歐聯冠軍，9個杯賽冠軍——稱他為冠軍收集者。

雖然因為足球哲學過於實用主義經常遭到詬病，但於另外一個層面來說，他其實是遏制型打法的大師。

頂級勝負手。

於是尼古拉斯第一次見到助手臉上出現了的表。謙遜地說道，「穆里尼奧先生，你真是太過獎了。」

正想跟他們聊聊今天的比賽，喬什卻在那頭催促過去連線了。有些憾，但也只能說句抱歉轉往攝像走。

後，尼古拉斯跟曾經的老闆也是好友說道，「其實是個傲慢的人。」

何塞盯著的背影看了看，笑得有些高深莫測，「事如果是這樣的話，尼克，我只能祝你們未來一切都好，不要像我倆在皇馬時一樣，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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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靈戴上他們給的耳機，信號一般。那頭的主持人是天空的名，大衛-瓊斯。略有些驚訝，不過面上一點兒波瀾也沒有。

「嗨，克里斯汀，我是大衛-瓊斯。首先恭喜你們贏球！」

「謝謝，大衛！」陸靈調整了耳機的位置，沖著鏡頭笑著說道。

「今天這場比賽實在是太彩了。派崔克的表演簡直就像是梅西附。」

大衛-瓊斯說完看著視頻上的年輕教練，但半天沒有反應。

陸靈本就沒意識到大衛已經說完了，正在等待的回應。

意識到之後，尷尬地笑了一下，才開口，「是的，那孩子踢的非常不錯，作為一名剛剛打上一線隊的年輕球員，他的表現讓人印象深刻。」語速很慢，說完又補充道，「其他球員的表現也非常出。贏下這場比賽，對於我們來說很重要。」

大衛-瓊斯在演播廳看著視頻畫面上麗的助理教練，與嘉賓一起笑了起來，看上去明明很年輕，事實上是太年輕了，沒想到說話這麼老氣橫秋，好像是六十歲的老頭子。但說話的語氣、聲音，甚至的東倫敦口音，又讓人清清楚楚地到確實不過二十六歲。

「我們都知道這是你第一次扮演主教練的角，所以，克里斯汀，告訴我們你覺怎麼樣呢？」

陸靈晃了下腦袋，舒了口氣，說道，「我非常興，當然，有點張，也許你們能夠看出來，儘管我希你們不能。」啰嗦地開了句玩笑，如願以償地聽到了耳機里傳來的笑聲，這讓放鬆下來。

於是繼續，「上半場對於我們來說比較艱難，不過我們下半場的表現可以用妙來形容。進了一個球以後，我就想，嗯，弗雷斯先生在看臺上一定開心死了。」越說越像是在聊天了，「總之，我完的不錯。你覺得呢，大衛？」

「當然，你表現的非常好。再次祝賀你們！謝謝你接我們的採訪。」

「謝謝你，大衛。」

陸靈摘了耳機，腦子嗡嗡作響。出去的時候，正好到同是過來接採訪的伯恩利主帥。沖肖恩點了個頭，肖恩也不知是沒看到，還是故意不理睬，直接就錯過去了。聳了下肩，輸球嘛，不是不能理解，但總歸有些魯。

在球員通道里並沒有再看到何塞-穆里尼奧，想必是已經離開了，於是拐進了更室。

尼古拉斯果然已經在裡邊了，他正在誇獎球員們。一進來，尼古拉斯帶頭給了掌聲，很快所有人都跟著鼓掌。連詹姆斯都不不願象徵地拍了幾下。

陸靈邊笑邊沖球員們點頭致謝。笑的一點兒也不矜持，事實上是那種發自心的喜悅，想合也合不上。

這是派崔克印象中第一次看克里斯汀笑的如此燦爛，他詭異地想起史夫-傑拉德退役時說的話，

「我的夢想在第一次踏上這片球場時就已經實現了，往後的所有不過是命運的饋贈。」

尼古拉斯鼓完掌，扭過頭來無地提醒道，「克里斯汀，掌聲你也了，新聞發布會你還沒去呢。」

陸靈注視著這人的眼睛，難得帶著些請求的語氣，「弗雷斯先生，不知道有沒有可能，你去參加這個賽后發布會呢？」

尼古拉斯擺擺頭，眼裡有些捉弄的笑意，「按照規定是你去。好運，我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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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什在更室門外等候，陸靈打開更室的門，跟著他一起往夫圖斯路球場的區走去。

夫圖斯路球場的區很小，召開新聞發布會的地方與賽前休息的地方是在一。擁的大廳那頭是簡易的幾個辦公桌和用餐區，而這頭擺著幾十把椅子，椅子後面有好幾臺攝像機，椅子前面有一個長條形的桌子。

桌子正中有一個話筒，主教練就是在這個話筒後面回答問題。

就一場英冠比賽而言，今天的記者來的有些多，讓原本就擁的大廳顯得更加狹窄。

陸靈一走進去，記者們趕過去把錄音設備放到長條形的桌子上。

掃了一眼廳，坐了下來。有一瞬，真的覺得這就是的工作。

喬什示意可以開始之後，拍照的聲音立刻就響起來了。

第一個問問題的是倫敦地鐵報的記者。

「克里斯汀，你好。你的球隊今天奉上了一場彩的比賽，尤其是派崔克和喻子翔兩名球員，你能談談你對他們的看法嗎？球隊是否準備跟他們續約？」

「他們都是非常優秀也極天賦的年輕球員，誠實地說，我對於他們今天的表現一點兒也不意外，他們就是英超級別的球員。俱樂部當然會跟他們談續約的問題。」

第二個問題：

「克里斯汀你好。我來自《每日電訊報》，你們今天贏下了榜首的球隊，請問你是否認為你們有升級的實力？」

這個問題有點小狡猾。

「我們最近乾的不錯。但是賽季是很漫長的，我們還要打很多場比賽，僅僅這個月，就還有四場。沒有哪一隻英冠球隊是不想升級的，我們也同樣如此。」

接著，又回答了幾個問題，都是常規的，幾乎每場賽后，主教練都會被問到。

終於，喬什說道，「還剩最後一個問題。好的，那位戴眼鏡的先生。」

陸靈順著新聞的手看了過去，那是一個坐在後排的有些胖的記者，圓滾滾的塞在有些皺的灰西裝里，他站了起來扶了扶眼鏡，開始發問，語速很快，是曼徹斯特口音。

「克里斯汀你好，我是來自《太報》的吉米-庫珀，今天是你第一次獨立指揮職業球隊吧，首先恭喜你的球隊贏球。不過我想請問，作為一個從未踢過職業聯賽的教練，在二十六歲就站在英冠賽場上指揮一堆比你年紀大的男球員，你有什麼特別的嗎？」

這個問題好生尖銳，而且很有爭議，直指的份。廳里出奇地安靜。連拍照聲和打字聲都沒有了。

「庫珀先生。」QPR的教練道，「我的就是，我很適合做這份工作，並且做的不賴，謝謝。」的目冷靜而凌厲，在座記者有目共睹。

陸靈從業以來雖遇到過不別歧視，但是像這位庫珀先生一樣，在如此正式的場合問這麼不友善的問題，倒是第一次。

猛地想起他是誰來，前幾天尼古拉斯還提到了他。

明明，剛才的答案，說話的語氣，已經給出了一致的信息，無意廢話，但是——

庫珀卻不依不饒：「克里斯汀，要知道，你這種況此前在英格蘭聯賽史上，甚至整個足球史上都沒有過，你認為是什麼讓你拿到這樣的機會的？」

陸靈抬起頭，直視庫珀厚厚的鏡片，一字一句地說：「所有事都有第一次。或許你應該嘗試儘快接這一點。」

說完起，還有好幾個記者想要再問點什麼，但是實在沒什麼可說的了。

在一片嘈雜聲中，那位庫珀先生尖利的聲音再次傳來，「請問你與尼古拉斯先生合作關係怎麼樣？畢竟他為你炒掉了蓋瑞-科爾，而且這場比賽他明明可以讓一線隊教練喬治……」

已經走到門口的陸靈覺都涌到了腦子上。猛地回過頭來，大聲打斷道，「庫珀先生，你不用再含沙影地問這些問題了，youfuckingsexist!（你這該死的別歧視者）」說完整個心肺都暢通了，真的以為我沒脾氣嗎？穿過人群，懶得再管後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