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靈躺在床上看《倒轉金字塔》，一個英國記者寫的足球戰變更的書。不是什麼高深的東西，不過作者是個很著名的記者，做喬納森-威爾遜。文筆倒是相當不錯，經常會拿出來翻一翻。

枕邊的手機長長地滴了一聲，陸靈放下書，拿起來看了一下，是派特在WhatsApp上發消息過來了。

「你的約會怎麼樣？」

回道，「不怎麼樣。」

【派崔克：對方真的那麼糟糕？

陸靈：不，李奧很好。事實上，這個約會本沒有完，因為老闆把我回去了。

派崔克：那一定很尷尬。

陸靈：還好吧。我很確定李奧能找到比我好的姑娘，我倒是不擔心。

派崔克：我很懷疑。

陸靈：合同滿意嗎？

派崔克：還行。我的聖誕禮呢？

陸靈：抱歉！！忘記了！！我保證補給你！！

派崔克：噢，緹娜，你從來不記得你的保證。

陸靈：你生氣了？

派崔克：Nope

陸靈：肯定會給你的，不明白你為什麼對10鎊的禮這麼上心，介於你已經是個有錢的小孩了。

派崔克：這倒是，我得換輛車去。

陸靈：期待你的新車。我睡了，晚安。噢，對了，不要我緹娜，很奇怪。

派崔克：我覺得一點兒也不奇怪。晚安，緹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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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徹斯特離倫敦不算近，不過無論是火車還是汽車，兩三個小時基本都到了。

位於英格蘭的西北部，這座在工業革命中發展起來的城市如今最聞名於世的其實是當地的一家足球俱樂部。

這傢俱樂部的名字做，曼徹斯特聯隊。

主場老特拉福德並不被普遍稱為魔鬼主場，但事實上，在弗格森時代，想從夢劇場帶走三分，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然而，這傢俱樂部最近幾年正在遭遇它英超時代以來的最大危機。傳奇主帥弗爵爺離任三年以來，從大衛-莫耶斯到如今的路易-范加爾，似乎都在辱沒紅魔主帥的稱號。

英國球迷一般怎麼看待這支球隊呢？有一個投票，英國球迷最喜歡的俱樂部，第一是曼聯。然而在另外一個投票裡面，英國球迷最討厭的俱樂部，第一還是曼聯。

陸靈在大上跟尼古拉斯說到這個。

西班牙人聽完不茍言笑地說道，「在西班牙，我們有兩個這樣的。」

陸靈尷尬地笑了笑，向窗外，已經可以看到老特拉福德巨大的白框架了。

上個賽季，QPR在這裡可是被摁著揍了一頓，當然，那時並不在這裡。

說起來，最近幾年，QPR還跟曼聯有些奇怪的聯繫。

比如，樸智星和里奧-費迪南德都在離開曼聯後去了王公園巡遊者。

比如，在2011-2012賽季，在決定冠軍歸屬的最後一里，QPR補時階段戲劇地連丟兩球，親手把曼聯的同城死敵曼城送上了英超冠軍的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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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特拉福德的客隊更室。

派崔克將球從腳踝往上提到膝蓋位置，然後把護板塞了進去。該死，他咒罵了一句，有點繃。於是他又把護板了出來，準備正式出場前再放進去。

他低著頭系鞋帶時，放在座位旁邊的手機震了幾下，他拿起來看了看，是艾比，說自己已經在看臺上了。

這場比賽他之前跟艾比隨便提過，不想一向對足球沒興趣的友居然說要來看這場。還是從倫敦過來。曼聯的魅力果然不小，他想。

「希你不會覺得無聊。」他隨手回道。

那頭馬上有信息過來：「親的，如果你進球，會怎麼慶祝呢？」

派崔克拿著手機愣了一下。他曾經多次設想在老特拉福德進球的方式，卻沒想過怎麼慶祝。

「派特，快點。」克里斯汀在門邊喚道。

「來了。」他放下手機，跑了出去。

曼徹斯特的上空的，像是隨時可能會下雨的樣子。溫度比倫敦要低好幾度。

賽前熱時間，QPR的球員從更室里出來了，客場球迷區響起了歡呼聲。在偌大的球場里，這些聲音多顯得有點寂寥。

派崔克走向場地的一側。大約20秒之後，場響起比之前高昂得多的歡呼聲，他知道那是曼聯的球員在他們之後走出了球員通道。

兩隊各佔一半場地，開始進行簡單的傳球訓練。派崔克抬頭了——可以容納76000人的老特拉福德看臺上人還不算特別多，但已是人聲鼎沸。

傑克在他小的時候帶他來這裡看過一次比賽，他對那場比賽的印象並不深刻，大概與他自己並非曼聯球迷有關係。不過就像所有的英國小孩一樣，這片球場是難以拒絕的存在。

子翔今天好像極其興，熱時的聲音都很大。他把球踢了過來，派崔克接到他的傳球以後，帶了幾步，直接門，進了。今天的腳似乎不錯，他回頭時看到了助理教練輕輕拍了幾下掌。

陸靈在踏上老特拉福德草皮的一剎那，更加深刻地到了為什麼這裡被稱為夢劇場。

紅紅，滿眼的紅，還有喧鬧與閃燈。忽然意識到，這場足總杯的比賽因為對手是曼聯，全世界會有無數球迷守在電視機前越時差觀看。

尼古拉斯此時大概還在接轉播方BTSport的賽前採訪。走到喬治旁邊，聊了聊查理的傷勢，他們都認為他應該沒問題了。

向周圍時，總覺得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一回頭，果然有不記者和球迷拿著照相設備對著這邊。彷彿能聽到零零落落關於別的調侃，但那已在心裡激不起任何波瀾。

這覺其實不錯，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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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靈在尼古拉斯之後從球員通道出來，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西班牙人與荷蘭人在握手。他們甚至親切地談了幾句，荷蘭人的肢語言表明，他是認識尼古拉斯的。

有些詫異。

他們幾乎一起在教練席上坐下。

陸靈用手擋住，低聲嘀咕，「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跟范加爾認識。」

尼古拉斯偏了偏頭，「那是因為並不重要。」

足總杯第三，曼聯在主場迎戰王公園巡遊者的比賽正式打響。

荷蘭人路易-范加爾的95阿賈克斯算是一代神話，他本人也因此名天下。後來去了不豪門，薩、拜仁，儘管都有冠軍，但離開時都是飛狗跳。他在2014年世界盃上把荷蘭帶進四強以後也曾風無限，讓當時於水深火熱之中的曼聯球迷無比期待這個荷蘭名帥的臨。一個半賽季以後，曼聯球迷里對他失的聲音越來越多。

這場，他跟尼古拉斯一樣，排出了4231的陣型。

尼古拉斯明白，曼聯的整實力無疑不是QPR能比的。但是以局部實力來看，QPR只要抓住對方的那幾個致命弱點，就有可能進球。

這些年，出球中衛與拖后組織者這兩個位置因為薩的功到了無數追捧，很多球隊和主帥都會去如法炮製。當然，范加爾可不是從瓜迪奧拉那裡學來的。事實上，作為荷蘭全攻全守系里的分支之一，他本人的足球哲學里恰恰也有這個東西。

然而，現在在曼聯擔任這個中軸線的是哪些人呢？

17號戴利-布林德被荷蘭人當做出球中衛的首選，16號邁克爾-卡里克則是荷蘭人的拖后組織者。

陸靈最初不明白的地方也是在此，在看來，布林德出球能力不錯，儘管防守時會是一個巨大的問題，但是主教練用一個球員就該用他的長不是嗎？

而卡里克，陸靈認為他是近些年比較被低估的一名英格蘭球員，他作為拖后組織者的能力雖然不及這個位置上的一些一流球員，比如薩的布斯克茨，但是他的確也是一個非常聰明的球員，對於大局的掌控和出球線路的判斷相當出。只可惜，現在年齡越來越大，下的很厲害。不過也並非不能一用。

那日在辦公室里，尼古拉斯說，布林德和卡里克的中軸線就是曼聯現在的死之一。布林德並非差球員，可他本就不該被放到中衛的位置上。這個賽季以來，曼聯在這一點上吃了夠多的虧了。而卡里克，年紀也大了，配上後的布林德。這個中軸線就是個多米諾骨牌。

所以，尼古拉斯的想法就是讓派崔克不斷地去嘗試擾這個區域。

「弗雷斯先生，如果恰如你所說，那范加爾為什麼還要這麼打呢？」那時陸靈是這麼問他的。

「因為他是范加爾。」尼古拉斯輕蔑地笑道，「你不是一直覺得我固執嗎？噢，我親的助手，如果你認識路易的話，你會發現我很懂得變通。」

陸靈回想起這部分時，恍然發現尼古拉斯的語氣確實像是認識范加爾的，只不過當時的注意力全在戰上，沒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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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曼聯9號安東尼-馬夏爾拿球。

這個球員是曼聯這個賽季天價引進的。陸靈對他的了解不多，只看過幾場上賽季他在納哥的比賽，當時並沒有覺到多麼驚艷；但是這個賽季他在曼聯的表現非常出，令人嘆為觀止。毫不誇張地說，這個剛滿20歲的法國人是現在是紅魔陣中最強的球員。

九月份的時候，馬夏爾在曼聯一球名。那時派特還在QPR預備隊鬱郁不得志。儘管經常刷到逆天的數據，但連進一線隊的機會都沒有。而今，總算在英冠嶄頭角。

又看了看穿著43號藍白球的男孩兒，雖然兩人的起點不一樣，但未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馬夏爾在邊路的拿球被丹尼爾-托熱爾給捅了出去。眼下還是曼聯的邊線球。

陸靈重新盯住曼聯的9號，氣質沉著，角的笑若有若無，跟派特倒是有點像，都是年老的格和球風。不過，倒未必就沒有脾氣。

「馬夏爾，這個小孩會給我們帶來麻煩。」

尼古拉斯的目沒有離開過球場，陸靈還以為他沒有聽見自己說的話。

但過了好一會兒，西班牙人突然後傾了一下子，「不會比派崔克帶給曼聯的麻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