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開獵程安沿一條小路去了稍遠的地方,狩獵場佔地廣闊,景宜人,離開人群空氣愈發新鮮,草木愈發翠綠滴,現代雖說有不機會進天然叢林,但多半是因任務去,總帶著*腥味,誰還有心思管什麼景。將弓箭往肩上一背,騎著馬兒慢慢晃悠,裡哼著歌兒,會的不多,也就那幾首軍歌,沒人看著,正好個懶。
旁邊草叢裡傳來響,程安估著是只小兔子,閉上眼想試試盲,一箭過去了空,小兔子竄起,再搭弦,耳邊忽來一陣風,冷不丁一支箭從背後扎過去,回頭李明玨不知何時出現,掛著欠揍的笑,好像在說我就是故意的。再看那隻小兔子,機靈得很,連避兩箭飛快蹦走。
「殿下手可真好。」程安嘲諷。
李明玨:「彼此彼此。」
程安不理會他,扯手裡韁繩追著兔子而去,後馬蹄響,李明玨似乎也跟上來,不知不覺兩人暗中較量,那隻逃竄的小兔子很點背地了他們爭奪的戰利品。程安一箭過去,小兔子猛然轉個彎,箭草叢,李明玨跟著一箭,小兔子竟能預知似的一跳跳到樹榦后,又躲過一箭。
兩人一連出手幾次,竟都沒中,程安來了興趣,道:「小東西機靈得過頭了吧。」
「雖說萬有靈,但如此機敏的兔子我也是第一次見。」
「求生忒強了些。」話口而出,李明玨因言語投來奇怪的目,也懶得解釋。雖然平時小心謹慎多注意言語問題,但偶爾剋制不住蹦出幾句十分現代的話,開始還東拉西扯費點心思糊弄一番,時間久了就由人去了,別人奇怪著奇怪著也就習慣了。
看著眼前為了一生機狂奔的小影,生出點不忍,兩匹馬追趕這小傢伙已經很長一段路,別說它這麼點,就是只擅長奔跑的狗一隻鹿也該累了,因為他們座下的馬也起氣,而那隻小兔子仍不知疲倦似的,時不時還要左右拐彎避開獵人的箭。程安作為狙擊手,腥風雨里走來,見慣了生死,對強烈的求生卻十分敬佩,當下道:「這隻兔子我要了。」
李明玨見三箭上弦,砰地扎在兔子前左右三個方向,那意圖竟是想憑箭活捉兔子還不傷對方一毫。他笑:「雖然你箭湛,但也太會給自己出難題了,三箭想毫髮無損抓住這小機靈鬼怕是不可能。」
「沒點挑戰又有什麼意思,殿下若是辦不到,不如趁早尋其他目標去。」
李明玨笑而不語,兩人又追一陣,程安試了多次,如他所言,還是太難了些,李明玨一直跟著並不出手,末了道:「辦不到的事就不要勉強,這麼個大活人在你跟前都不知道求助一下?」
「我都不知道殿下還有這麼特別的癖好。」
「什麼癖好?」
程安回看他一眼:「喜歡等別人來求自己啊。」
李明玨不以為意,待拉起弓弦,也三箭上弦,不忘說句:「你求人的方式還真特別。」程安冷哼,兩人同時鬆手,六箭同出,竟是十分默契地在小兔子周圍了一圈,將小傢伙困在其中。
「快去,別讓它跑……了。」話沒說完,只見小姑娘踏馬躍起,腳踏樹榦,抓著垂下的一條樹藤飛似的盪過去,穩穩落地,抓住小兔子兩隻耳朵提起。這一連串作不可謂不漂亮,李明玨想要誇兩句,最終看著笑了笑。
每次見都不會讓自己失,不知何時他已經有了這樣的信心。
程安拎著兔子牽起馬自他邊走過:「謝了,就此別過。」也不等他說話就走了。
不過沒想到,兩人轉眼又見面,老天偶爾像個調皮討打的孩子,喜歡做些兜圈的事。「沒想到這麼快又見,真是有緣。」李明玨坐在路邊的草叢裡向打招呼。
「殿下好閑。」程安策馬路過,擺擺手,並不打算下馬,走過去幾步,忽然停住調轉馬頭到李明玨跟前跳下馬來。
「怎麼又回頭了?」
這次面上退去戲謔皺著眉頭道:「你傷了?你的馬呢?」方才走過去時眼角瞥見對方在草叢裡的手臂上有流下。將馬拴好過去抓起李明玨的手臂,好深一道口子怵目驚心,袖斷口整齊利落顯然是被利刃劃開,「怎麼回事?」問。
「不小心被算計了。」
「刺客?這地方怎麼會有刺客?你的傷口得趕快包紮。」扶起李明玨,李明玨卻站不起來,他說得輕巧:「摔下馬時傷了。」
程安道:「你的侍衛呢,不是該有侍衛跟著嗎?」
「跟丟了。」此時說來自不如那時驚險,他與程安分別後繼續尋獵,卻遇上十多名刺客從林中竄出,對方有備而來,對他們分而攻之,幾名侍衛被拖住,他與安和也分散,一個人淪落至此,正巧就見程安。
「算你運氣好,我帶你出去。」程安將他弄上馬背,李明玨向手示意坐到他跟前。
「不必了。」拒絕,牽起韁繩打算走回去。
「等你走出去我都流幹了。」
程安一想人都救了又何必矯,乾脆拉住韁繩翻上馬,卻不是坐在他跟前,而是坐在他後手繞過李明玨腰間將人整個圈在懷裡,調笑道:「本爺今日就搶了花姑娘回寨子去。」
李明玨也不惱:「你當得寨主,這寨夫人我也當得。」
「你有點貴公子的矜持好不好?」
李明玨不客氣道:「你也有點閨閣小姐的矜持好不好?」
「我現在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五殿下就是這麼跟救命恩人說話的嗎?」
「你還知道稱呼五殿下,不分尊卑是想讓我摘了你腦袋嗎?」
程安翻個白眼,之前都沒注意這傢伙也是個皮子不饒人的。兩人共乘一馬還算順利走至半途沒再遇見刺客,正放下心不料馬卻忽然驚,嘶鳴不已,躁了一會兒乾脆直立而起將二人摔下馬背撒開蹄子頭也不回地跑了。
「喂!」程安追過去只見著馬屁,「好端端的怎麼驚了?」回來卻見李明玨目如炬地盯著不遠,手中匕首寒凜凜。看過去倒吸一口氣,不遠一雙眼睛閃著幽綠的盯著他們,貪婪的兇殘的。
一頭孤狼看著他們如同看兩塊的,角流下哈喇子。若是上輩子這狼敢過來,就敢一槍崩了,但現在一個十來歲的小孩,李明玨倒是束髮了,可惜瘸了不能。程安小心翼翼靠向李明玨:「皇家狩獵場也會放這種兇猛野的?」
「不會。」先是刺客,再是狼,李明玨很快醒悟,這次事件怕是比想象的嚴重。
惡狼雖然急眼冒兇,卻仍然謹慎地小步向他們靠近,這是一個合格的狩獵者膽大而不冒進。程安咽咽口水:「等下我把它引開,你自救,就是爬也得爬開。」
「太危險了,在這兒我還能給你幫手。」
「你能給我什麼幫手?又不好使,手上的怕不是更刺激它。」說罷挑釁惡狼兩句向另一邊跑走,誰知那狼並不跟上來,只盯著李明玨,李明玨手臂上的對它吸引力太大。程安見狀一咬牙撈起手臂用箭劃一道口子再將那支帶的箭過去,那畜生了刺激向衝過來,掉頭就跑,將李明玨的呼喊甩在了後。
李明玨愣在原地,他知道特別,知道不同於尋常孩的勇敢,可當見到為了救他不顧自己安危,不惜對自己下狠手,毫不猶豫將惡狼引向自己,心頭還是了巨大衝擊,一種莫名的心洶湧澎湃著似要破膛而出。對方再厲害也不過就是十來歲的小孩,難道就真的一點不怕?難道就自信到認為自己一定能從狼口逃生?
他沒有依言自救,他就等在原地,等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片子回來,等不到就等那隻惡狼。
直到天黑一個小影重新回到他的視線中,李明玨掐到掌心的手緩緩鬆開。
「你是笨蛋嗎?我不回來找你怎麼辦?」
李明玨笑:「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相信三小姐不會半途而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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