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細水長流》
想著王氏在家雖有余德給報信,但不夠詳盡,有些事只他知道所以一報完信,李滿囤便告辭家去,沒想被跟著送出來的李高地住:“滿囤,你跟我來,我這兒有話跟你說!
李滿囤詫異:“什麼話?”
不能當著二伯他們講?
“跟來知道了!”
李高地把李滿囤領進自己家后方低聲音把問道:“滿囤,你有沒有想過封爵?”
“什麼?”李滿囤聞言著實唬了一跳,心說:這是他能想的事嗎?
李高地把午晌于氏告訴他的話給李滿囤學了一遍,最后語重心長道:“滿囤,爵位不比作,可以傳代,可保后世子孫永榮華富貴。現機會擺在眼前,你就是不為你自己,也當為了貴中和他將來的兒孫跟紅棗好好說說!”
給幫忙!
和于氏一樣,李高地絕口不提封爵于他自己的好,只拿李貴中說事。
自得了消息后便一直忙著賀喜吃席的李滿囤完全沒想到他爹李高地會跟他說這一番話,偏聽著還有憑有據極有道理,不免認真思索自己封爵的可能。
李貴中是李滿囤盼了十二年,人到中年才盼來的兒子。但有機會,李滿囤當然想給他打算一個金飯碗。
李高地想封爵想瘋了,他見李滿囤深思不說話,不免在一旁等得心急火燎,口干舌燥,連煙鍋也吸不下去了,抓過桌上的水壺連倒兩碗喝了,方才勉強下心中急切。
思明白了厲害關系,李滿囤搖頭:“不行,這事行不通!”
正待重新打火吸煙的李高地拿著煙鍋火石怔住了:“為什麼?”
想半天才得這麼個結果?
明明這麼好的事…
“封爵哪是這麼容易的?”李滿囤引剛酒席上聽來的夏倫、縣太爺、縣丞以及縣學里教諭、訓導等人對謝老太爺和謝大老爺說得奉承話告訴道:“關于封爵,《大慶律》早有規定說:凡文非有大功勛……封之人皆斬,……其生前出將相,……封侯謚公,不拘此例。”
“爹,”李滿囤問李高地:“你聽明白沒有?想封爵必得先是個,而且還得是個出將相的大才行,不然,連保舉之人一起都是死罪,都要殺頭!”
李高地……
俗話說“民不與斗”。李高地骨子里是個升斗小民,一聽說殺頭,立嚇得了脖子,半晌方問:“怎麼會?”
不是在說立功封爵嗎?
怎麼就突然要殺頭了呢?
“怎麼不會?”李滿囤反問:“天下憶千萬人,若是誰都立了點功勞,便做的親戚上奏,這麼多的奏折,圣上看得過來嗎?別的事都不要干了?”
李高地膽小歸膽小,卻不怕兒子。他不同意李滿囤的話,當即反駁道:“但咱們紅棗干得是大功勞,真功勞,能圣上夸贊的功勞。你看你親家不是為此都升了嗎?”
“再說你親家也沒出將相啊,這不也封爵了嗎?”
“怎麼不是出將相?”
李滿囤覺得必須把這事給他爹撕絡明白了,不能他胡思想自說自話地給家里招禍,細細告訴道:“我親家他是兩榜進士,翰林院經年的翰林,而翰林就是儲相!”
“儲相?”
活這麼多年,李高地還是頭一回聽說。
“儲相就是預備的丞相!”李滿囤解釋道:“丞相每天替陛下理全**政大事,那地位被稱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沒點學問本事可做不來。”
“翰林院的翰林個個出兩榜進士,學問不用說原都是好的,能得陛下和天下人認可——此是其一。”
“二就是老話說的‘天時地利不如人和’。丞相為百之首,得了解分派朝廷外各部和各地方的兒,知人善用。”
“我親家在翰林院十年,主持過鄉試、擔當過會試考、放過學政,不說有幾千的門生,但對近十年科舉朝的都有考究可是真的?”
“由此朝廷歷來有丞相只從翰林中取的規定,翰林就此被稱為儲相!”
“所以爹,你別看我親家沒過閣,擔當過丞相,但若他沒這將相之才,陛下能把山東一省的民政派給他,放他山東布政?”
山東可是有千百萬人口的大省,過百的兒!
李高地沒想這麼多,加上沒什麼見識,一下子就被李滿囤給問住了,無言以對。
李滿囤得理不饒人,繼續道:“爹,現你知道了,我親家不是丞相實也不大差不差,如此陛下才給加恩封爵。”
“而我一個連鄉試都沒下過的門檻秀才,于封爵本就是絕無可能!縱然立些功勞,至多也不過是賜些金銀罷了——就是朝廷最小的七品縣,那也是一縣父母,擔著千家萬戶的家命,陛下能隨便給人干?似謝大老爺,他先前的縣令雖是捐來的,但他自己也是個舉人。”
“舉人是朝廷授的最大低門檻,更別提封爵了!”
“似這樣的話,爹你今后可別再提了,一個不好,反是死罪,一族人都不了干系!”
李高地被李滿囤兌得沒法,只能甕聲甕氣地表態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剛不是說要回家嗎,這就回去吧!”
李滿囤知他爹好面子,當下不再多說,笑笑走了。
借口看孫子有意避開好李高地和李滿囤說話的于氏度著時辰家來。
進門看到李高地一人坐堂屋煙,于氏便知李滿囤來過了,立關心問道:“怎麼樣,滿囤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了一鼻子灰的李高地沒好氣道:“左右不過是我想多了,癩蛤蟆想吃天鵝!”
“不會吧!”于氏不能信:“滿囤再疼紅棗,擔心難做,也得替貴中打算啊!何況紅棗那麼能干,又得公婆喜歡,公婆也不至于為此就難為了。”
于氏還只以為李滿囤不答應都是為了紅棗,不免覺得失算——剛很該在家幫著敲邊鼓才對!
“不是紅棗,”李高地告訴道:“是朝廷對封爵有規定,非出將相不能封,滿囤才一個秀才,提都不能提,被人知道了還要殺頭。你可別再說了,沒得給家里招禍!”
殺頭!
一腔熱正想大干一場的于氏呆住了……
等聽明白不能封的理由,一貫能言善道地于氏徹底沒了詞——李滿囤的話太有道理,不似欺哄,只能嘆息道:“看來還是先得科舉啊!”
李高地點頭認同:“而且還得能翰林院,當學政,做考,考究幾千的后才能議!”
貴中過年也才十四,即便有命科舉,也有得等了!
而他都年近七十了!
……
看李滿囤來家,王氏帶著舒窈喜氣洋洋地迎上來笑道:“咱們紅棗這下好了,兒的前程都有了!”
子三從,從父從夫從子。
閨紅棗好福氣,嫁個婿是狀元不說,連生個兒子都是將來的伯爵——真正是終生有靠,富貴雙全。
“可不是!”李滿囤一邊拿王氏給遞的熱巾臉,一邊笑道:“超一品的世子夫人,出門都坐八抬大轎!”
夫妻說笑一陣,王氏方言歸正傳地問道:“知道這回親家是為什麼封嗎?”
“現還不知道,”李滿囤搖頭:“連來下旨的夏鎮守也不知,怕是還得等幾天看邸報!”
“還得等啊!”
看到王氏和他爹剛如出一轍地失,李滿囤忽而笑道:“你不知道,剛爹也是這樣,還拉我單獨說了好一通話。”
“爹說什麼了?”
王氏關切問道,心里則合計著公婆又要出什麼妖蛾子?
“問我想不想封爵?”李滿囤告訴道。
“什麼?”王氏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圣上才能封爵,公公一個莊戶怎麼會說這個?
連舒窈也睜大了眼睛,心說這是從何說起呢?
李滿囤便把剛剛地事告訴了一遍,王氏聽明白后不免氣道:“爹怎麼這麼能想?封爵這麼大的事也敢想當然!?”
“幸而老爺知道律法,不然咱們這一家子人真是要爹給害死了,而且怕是到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是個糊涂鬼,且一準還要連累紅棗婿和咱們的外孫子!”
王氏真是越想越生氣,快給氣死了。
剛聽李滿囤轉述李高地地話說要紅棗給貴中襲爵時舒窈其實有一刻地心,由此聽到后來的殺頭立刻警醒出一冷汗,然后便特別生氣——氣自己跟李高地一樣的短見識。
想著書箱里現就一套爹先前留下的《大慶律》,舒窈暗中決定回頭就丫頭給拿出來讀。
不能似現在這樣糊涂下去。
李滿囤心里其實也和王氏一般想,但到底是自己的爹,多得給留些面子,出言阻止道:“罷了!爹也是想咱們貴中好,剛道理我都給他講過了,他也說不提了。這事就到此為止吧,誰都別再提了。”
王氏上答應,心里卻一直在想:公公怎麼會突然提及這個?
畢竟平常公公對兒子就是大市人,并沒啥為其打算的意思。
常言道:“無事獻殷勤,非即盜”。
這封爵于公公到底有啥好?
聯想到今兒李滿囤帶兒子去謝家為的是謝老太爺,謝大老爺封爵,王氏一下子就抓到了問題的關鍵,冷笑道:“爹哪里是想著貴中,他心里想得都是他自己!”
“他必是看謝老太爺、謝大老爺隨親家封爵眼熱,想你找紅棗給想辦法讓你也封爵,然后他好跟著封爵!”
李滿囤……
舒窈……
吃驚過后,李滿囤依言一想,不覺苦笑——還真是他爹能干的事!
“對了,”王氏又問:“爹是在哪兒跟你說這話的?當時我婆在場嗎?”
家的事歷來都不了婆的攪和,得搞明白婆在這件事里角。
聞言李滿囤得了提醒,一下子便覺出了不對——他晚娘于氏一貫不出門,每回他去都是在家,獨今兒不在。
顯見得是有意避開——更大的可能是這主意本就是他晚娘給想的。
他爹可不似他晚娘有心眼。
“你說的是,”李滿囤嘆息:“我先沒想到我娘還有這個心!”
想跟謝大太太一樣,做伯夫人的野心。
真是人不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我婆的心嘛,”王氏不客氣地嘲笑道:“什麼時候不大?”
早在十來年分家的時候,就看出來了。
李滿囤無奈搖頭道:“咱們知道就好,以后多提防著些也就罷了。但就這件事,卻不宜張揚,給外人知道了,卻是咱們和紅棗的禍事!”
李滿囤說得在理,王氏沒有反駁,點頭道:“老爺說的事,咱們以后都得時時留神。”
舒窈跟著默默地點了點頭,由此倒是對公婆有些刮目相看了——公婆日常生活上雖說有些不拘小節,但見識還是有的。
起碼為人不見利忘義,有自己的立事之道,值得學習借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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