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丘機疑姜巖竟然在等他,「你既然知道我要來,那必然也知道我此次過來所為何事。」
「我知道的事很多,不知道丘道長所說的是哪一件?」姜巖角含笑,「是江南七怪?還是……楊鐵心?」
「你竟然知道楊鐵心?」
十年前姜巖知道他和江南七怪的賭約就已經很奇怪了,現在竟然還知道楊鐵心,就連他也是今日才知道楊鐵心活在人世的,「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現在問什麼時候已經沒有意義了,但我可以告訴丘道長的是你們不用麻煩了,我們兄弟二人是斷然不會和楊鐵心相認的,所以你們也就不用多費口舌了。」
丘機怒不可遏,「我果然沒看錯,十年前我就知道你絕非善類,現在竟然為了榮華富貴不與親生父親相認,認賊作父,不忠不義不仁不孝之徒。」
姜巖對於丘機的怒罵恍若未聞,「丘道長有有義,為何這麼多年對我們兄弟二人不聞不問?不會真的是怕了我一個小孩子了吧?你這話說給江南七怪和楊鐵心聽,你猜他們會信嗎?」
「今日我便要了你的命,看你還敢信口胡謅。」
說著丘機就要拔劍對著姜巖攻了過來,姜巖也不躲閃,直接拿出繩子對著他甩了過去,一瞬間丘機整個人又被五花大綁了。
十年前他上還沒有武功,需要先用迷.葯把人迷暈了才能綁住,現在他已然不需要再用迷.葯便可以將人綁住了。
十年過去了,他長了,可丘機卻完全沒有長,這些年行走江湖,所依仗的也都是他師父王重,全真教的名聲罷了,他們全真七子,除了合在一起的一個北斗天罡陣,散了就是一盤散沙。
面對姜巖毫不掩飾的鄙夷,丘機只覺得心口悶痛,然而姜巖卻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一枚褐藥丸送到他面前,「想必我不說,丘道長也能猜到這枚藥丸的毒,當然丘道長也有法子不吃,只要能夠保證不讓楊鐵心那些人打擾我們兄弟的清凈即可。」
丘機怒目瞪著,如果眼刀子能殺人,恐怕姜巖已經被他給千刀萬剮了。
「呵,這倒是有幾分江湖俠士的堅強了。」姜巖一聲輕呵,走到桌邊將藥丸送到杯中,又往杯中倒清茶,「但丘道長好像忘記了,有一句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而且我這也不是在和你做易。」
丘機從未有過如此狼狽的況,自從學武以來這麼多年,曾幾何時把自己的命到別人手中任人宰割,彷彿那刀俎下的魚一般。
一杯味道極重的茶水從嚨灌,丘機漸漸沒有了意識,再次醒過來,他已然城外。
*
姜巖所在的一切完康都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楊鐵心就是他的親生父親,現在把人打了一頓,心中鬱氣是抒發了一些,可還是很難。
想著找個什麼機會再去把人給打一頓,他現在比較糾結的就是七八糟的人,他當然不會怕那些人,那些人他也打得過,但他怕麻煩。
尤其是領頭的那個瞎子,磨磨唧唧,滿的大道理,『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的道理本不聽。
故而只能和姜巖一起回金陵,剛剛進城完康就樂了,因為在城中也有人搭枱子比武招親,而比武招親的人,赫然正是楊鐵心和穆念慈。
這可是金陵啊,他堂堂趙王府小王爺,這就是他的地盤了。
快速回府里換華貴的服,並且發冠玉佩摺扇,一樣配飾不上,帶上一群人浩浩湯湯的過去。
「兒,康兒他怎麼剛回來又出去了?」
「之前康兒在路上遇到人刺殺,方才是看到了刺殺他的人,這才過去的。」姜巖說道。
完洪烈點點頭,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轉而和姜巖說起他這段時間研究武穆書之後的看法,「你從小飽讀兵法戰略,你看看這本武穆書可能將其效用發揮到最大?」
姜巖和完洪烈在書房探討兵法,姜巖早就將武穆書讀過了,這是一本好的兵書,但卻不是人人都能看得懂,更不是人人都能妥善運用。
完洪烈沒上過戰場,對於這些戰略兵法懂得自然是的,姜巖同他說,自然也是不會全部都說。
另一邊,包惜弱知道兩個兒子回來了,正想著去看,卻被告知姜巖在完洪烈那裏,完康帶著人風風火火的出去了。
打聽到完康要對付的人只不過是兩個比武招親的人,擔心他欺百姓,連忙命人準備轎攆出去,知道旁人的話完康肯定不會聽,故而只有自己親自去了。
然而卻完全沒有想到,這一次出去,讓的人生開始有了轉變。
*
姜巖和完洪烈在書房一直到吃晚飯才出去,吃過晚飯之後,姜巖去了完康的房間,一去就看到完康正憤怒的在院子裏練劍呢。
「怎麼了?劍鋒如此凌厲這是誰惹到你了?」
完康直接用力將長劍擲到院門口的大柳樹上,「還能怎麼了,今天我本來準備去找那個刺客報仇的,結果還沒等手呢,娘忽然就來了,不讓我手還讓我道歉,我是瘋了嗎給要殺我的人道歉?」
「後來呢?」看來包惜弱這是認出楊鐵心了。
「後來還能怎麼樣?我堅持不不道歉回來了,可我聽說娘竟然讓那對父進府了,我們趙王府什麼時候是隨隨便便就能進來的了?他之前還要殺我呢,難道娘就不怕他殺了父王嗎?」
完康十分憤慨,「我正要去找你和父王呢,趕快把那對父抓起來,免得他們又橫生事端。」
「他們現在人在哪兒?」恐怕包惜弱是不會讓抓的,說不定還會以命相搏呢。
「估計在客房呢。」他都這麼生氣了,哪裏還有心思去細問。
姜巖點點頭,他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事越越好,越越有利於他的行,最好來個兩敗俱傷,「既然這樣,讓人去告知父王,你我先過去。」
二人來到了客房,但卻只連一個人都沒有看到,詢問府中的人,有人看到楊鐵心去了王妃的院子,本來想要阻攔但因為想著是王妃請回來的客人便沒有攔。
完康連忙往包惜弱的小院過去,稍顯破敗的茅草屋,周圍一個侍衛都沒有,就只有門口守著一個侍,這也是包惜弱的意思,從來都不喜歡有太多人伺候。
「母妃呢?」
「王妃在休息。」侍神張的回道。
完康眼眸微轉,低聲問道:「可是有人挾持了母妃?」
侍連連擺手,但完康卻問不出來其他的,細聽屋中聲音,倏地推開木門,屋除了包惜弱沒有其他人。
包惜弱神有些慌張,「康兒,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來?」
「這麼晚了母妃為何還沒有休息?」完康環視四周,確定只有包惜弱一個人之後鬆了口氣,「母妃怎麼了?臉如此蒼白可是病了?」
「沒有,我沒病。」包惜弱連連否認,「我就是有些累了,康兒你先回去吧,有什麼話咱們明日再說。」
包惜弱推著完康就往出走,完康覺得怪怪的,「我這麼久沒有和母妃相見了,母妃如此往外推我做什麼?難道不想念我嗎?」
「康兒我……」包惜弱心如麻,而就在這時候,姜巖直接走房間,走到牆角立的柜子旁,「兒不要……」
然而包惜弱還是晚了一步,姜巖已經打開了柜子,裏面藏著的人出現在眾人面前。
「好啊你,原來你躲在這兒了,看我今日不要了你的狗命。」完康說著拿起牆邊靠著的紅纓木倉就刺了過去。
「康兒不要,他是你父親。」
包惜弱一聲大喊,功的讓完康止住了作,同時剛剛走進院子的完洪烈也聽到了這句話,心中一跳快步進來,果然在屋中看到了一個陌生男人,仔細看去,那男人的容貌和多年前的楊鐵心有幾分相似。
「你是何人,為何擅闖府邸?」完洪烈一聲怒喝,一瞬間眾多侍衛湧進來,快速按倒了楊鐵心。
「鐵哥。」包惜弱見楊鐵心被控制住了連忙上前,推開不侍衛看向完洪烈,「他是兒和康兒的親生父親,請你放了他。」
「楊鐵心?」果然是楊鐵心,還真是命大啊,竟然讓他茍活了這麼多年。
「是我。」楊鐵心應得爽快,對上完洪烈的目毫不畏懼。
他進趙王府,這都是一早就計劃好了的,再過不久他的妻小就會回到他的邊。
姜巖不知道楊鐵心哪裏來的這麼大的自信,目看向一旁已經呆愣住的完康,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他可以瞞著他一輩子,但知道這件事的人太多了,更何況還有那些樂意管閑事兒的江南七怪,現在讓完康知道了,長痛不如短痛,直接這麼一下,往後也就沒有那麼多的後顧之憂了。
十八年前,完洪烈為了得到包惜弱算計了那麼多,現在怎麼可能讓楊鐵心就這麼奪回去,一聲令下:「來人,把誆騙本王與王妃之人捆起來,本王今晚親自審問。」
「不要不要,王爺我求求你不要傷害鐵哥。」包惜弱淚如雨下,哭喊著但全無效果,侍衛還是將楊鐵心給綁住了。
完洪烈用力的拉著包惜弱的手臂不讓彈,同時看向一旁的姜巖和完康,「你們卻非我親生,但此人絕非你們親生父親,此事之後我會和你們解釋。」
「兒康兒,照顧好你們母親,現在被小人誆騙的快要瘋魔了,一會兒府醫會來。」
完洪烈一群人著楊鐵心離開,包惜弱追趕兩步沒追趕上,整個人攤到在地,「鐵哥……」
夜茫茫,茅草屋和屋別明亮不同,此就只有房檐上的兩隻燈籠,秋風瑟瑟,略顯蕭條。
「大哥……」完康一臉茫然看向姜巖,他們真的不是父王的親生兒子嗎?
忽然之間變幻莫測,讓完康一時之間有些轉不過來,姜巖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父王既然說了隨後會給我們解釋我們等著就好,先來扶母妃上.床休息。」
完洪烈直接了當的就承認了這是姜巖沒想到的,他以為完洪烈會堅持到所有人都來了之後才會承認,現下倒是爽快不。
包惜弱哭得昏了過去,府醫來看過之後開了方子,侍去熬藥,姜巖點了包惜弱的道,讓沉沉的睡過去。
就是緒起伏太大才昏迷的,好好的睡一覺比喝葯更能讓頭腦清醒。
完康站在床邊發獃,現在的父王不是他的親生父親,那他的親生父親是誰?
「大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此事了?」太冷靜了,冷靜到完全沒有驚訝。
姜巖點點頭,完康繼續問:「什麼時候?」
「七歲的時候,丘機第一次來府中,和娘說話讓我聽到了。」
完康完全沒想到,竟然這麼早,原來只有他一直迷在鼓裏,只有他什麼都不知道。
同時震驚的還有窗外的人,穆念慈和郭靖對視一眼,穆念慈想要進去,被郭靖快速拉走。
窗紙上兩道影消失,姜巖移開目,「康兒,你現在已經長大了,可以獨自迎接風雨了,你就把這當做上天給你的第一道考驗,尋找一個做好的方式去解決問題。」
「可……什麼才是最好的方式?」
「一個你做了之後無愧於心,不會後悔的方式,亦或者是你能夠承擔後悔之後結果的方式。」姜巖緩緩說道,這世間本沒有最完結的解決方式,唯有無愧於心,不會讓自己悔恨當初。
完康覺自己腦袋都要炸了,這是長這麼大第一次,讓他自己去解決問題,父母兄長都沒有參與其中。
他想要逃避,但他知道他逃不了,就像姜巖所說,這是他長大之後的第一道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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