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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大唐之愛抑》步虛詞 此行不易勿輕縱(上)

麟德元年,十二月丙戌,殺西臺侍郎【上儀】,子周王文學【庭芝】、太僕卿【庭璋】、孫【琨】相坐。眷罰沒掖庭為奴。戊子,【庶人忠】坐與儀通,賜死。

前朝不知多家毀人亡、前途永斷的悲劇,后朝仙居殿,卻是『天下第一家庭』正其樂融融的好場景。要說某些製濫造的古裝劇實在誤人子弟,誰說帝王時時刻刻都穿明黃龍袍。我親眼得見,李治著青黛常服,同巾襥頭束髮,腰系黑棕革帶,渾上下無一金玉俗,就連袖邊竟也不見毫綉樣,十分樸素。

當然,畢竟是大唐盛世,畢竟是名盛中外的中華第一殿宇大明宮,而且新近落,闊達輝煌之程度實在令人乍舌,難以言語形容。很像我穿越之前看過的某部由國師導演的大製作,目的第一印象便是金閃閃。各寢宮自,坐北朝南的正殿、東西兩側配殿、游廊復道、亭臺軒榭等樣樣俱全,寬敞中庭、奇觀花園點綴其間。正殿又分外,東側為休息之寢,西側為會客之廳,傢裝飾乃至飲食所用的金盞玉碗琉璃碟等皿小件都極盡唐世奢靡之風。殿門兩側,各一道半月軒窗,足有人高,明亮大氣。我新奇的瞪著眼睛看啊看,只覺各都一片明晃晃鮮艷,四壁垂下一層層輕縵帷幔,似以金銀線織就,輕薄剔,無風自

愈喜歡愈不為之深深惋惜,如此耗費億萬民脂民膏、集萬千能工巧匠心的曠世傑作,最後竟毀於落榜文人的一把大火。大明毀,李唐亡,傳國璽就此無蹤,究竟是不得人心、氣數已盡的天譴,還是橫生枝節、避之不及的人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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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新份難以徹底釋懷,我悶悶不樂,一直用『既來之則安之』勸自己。李弘兄弟四人想盡了辦法逗我開心,萬歲天子李治也頗為不解,親自抱起我,求著我給他『展』。

除了旭,這一家人里我最喜歡李弘。神儀明秀的年,一襲月廣袖儒衫,清癯拔,白皙若上好白玉,氣質斯文不驕不躁,無論面對李治亦或宮婢,眼神皆真誠坦然。只一點不好,形過於瘦弱,竟不如比他年的李賢強壯。侍立無語時,李弘總是習慣微微仰首,眺空中某個不知名的點,放佛是在眺自己的未知未來。可,唉,不免為他痛心,和他的三弟李顯一樣,他的死亡亦引起後世的諸多紛論。大好年華、前途無量的帝國太子,一夕暴斃於皇室行宮,據說真兇竟是他權力極強的親生母親。多人為此而扼腕,又有多人想一探究竟,從此演繹出無數悱惻猜想。

我心裏再是鬱悶也不能不給李治面子,只得傻笑不停。李治立刻『龍大悅』,李顯趕拍馬屁,甜的不得了,說『晚晚最喜教阿耶抱』。

落座下首,正無不欣的看他們父慈子孝,眼神中再不見前夜的怨和憂,放佛不是那個差點被自己丈夫一紙廢黜的可悲婦人。因無外人在場,武的穿戴打扮與那夜截然不同。靈墟髻利落秀雅,發間只兩鑲珠金簪用以固發,饒是珍珠瑩白圓潤,比之潔無瑕的額頭仍要遜。緗雲紋上衫,輕羅蘭草齊,挽一條泥金霞帔。簡單雅緻,不過尋常婦人一般,除了非凡的貌,雖只淡掃蛾眉,猶彩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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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若斯,難怪李治當年難自,即便清楚是自己父親的人。但話又說回來,假如我是武,手中既握有對男人來說最致命的武,我也不願老死深宮或將餘生拋在什麼業寺里給已長眠昭陵的李世民誦經超度,必是要藉助那件武贏得新帝之心,至不能慌渡此生嘛。

「倒不見了月晚的母?」。李治突然道。

淺笑:「陛下,秦氏做事不勤,被妾罰去。。。尚食局,教以後做重活計。陛下不必擔心,妾已派人去了掖庭,再為月晚尋一二行籍良的母即是。只另有一事,倒教妾想來有些為難呢。」

李治稍興趣:「何事?」

「陛下,月晚只四位兄長,」,武道:「過兩年,讀書習字亦或工針織,總是缺一位小伴吧?妾思來想去,竟想不到哪位親貴勛戚有年歲相近的兒。」

李治笑說:「這倒不難。紀弟三,孝順恭謹。常樂公主與駙馬獨,溫良嫻靜。二人年雖,然行端正,都曾人褒譽。皇后該是見過吧?」

「呵,是啊,」,武頷首:「可是,陛下,兩位小娘子虛年七歲,是否不方便繼續出宮?」

李治道:「一家人嘛。與太子他們也是相的,依我看倒也無妨。」

「陛下所言極是。」

察覺夫妻二人間這段對話並不如表面聽來一般簡單,可我卻也聽不出到底是哪裏不對,畢竟我本不知那『紀弟』和『常樂公主』究竟何許人也,不過呢,我暫且認為應都是老李家的親戚,跟武也許沒啥關係。

約莫半個時辰后,李治帶著三個兒子一齊走了。武相送,李治笑著婉拒。武抱著我,旭依偎在側,母子三人立於殿外,目送李治等人離開仙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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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雁。」

「是。」

「你已發落了秦氏?」

「前夜殿下趕去太和殿時,婢子親自送走了秦氏。自言是。。。陛下臨幸,非是主。」

角勾起的笑意若有似無:「何必費時解釋。便是真的又有何用?」

若是聰明之人,當初便知該如何做。」

「是啊,只可惜,這宮裏總是蠢更多一些。」

正說著,忽低頭看向我,笑問:「月晚,你說呢?阿娘應如何對待那些蠢?」

別說我還不會說話,就算是會說,我現在也因驚恐而什麼都說不出來了。看起來,太平公主的娘秦氏其實早已被。。。皇后就能隨便殺人啦?!古裝劇里不是說後宮人都屬於皇上嗎?!

至夜深時分,旭母高氏將吃飽喝足的我們放搖床,見武無多吩咐,遂告退而去。這嬰兒床也很讓我大開眼界,分明就是個微型鞦韆架,高約一米有限,只『座椅』的部分更大,當然也更貴重,目測是純金打造。

這是我來到唐朝的第三夜,第一次和武同時睡。的華玉床就在一旁,手就可以到我們。玉床距離室門又隔了一道又一道棠紅明的垂紗,綽綽幾道人影,是隨時聽候的上夜宮人。據我觀察,除了抱抱孩子、翻翻書卷或吃飯,武幾乎不需親自手,怪不得能保養得宜,說是二十六七的婦亦不為過。

還有些神頭,手腳並用的爬上了玉床。武把他攬自己懷中,母子二人有說有笑。我顰眉看著,見十分慈又可親,本不像一個手腕狠毒於算計的政/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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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武哄著旭睡,輕手輕腳的把他放搖床,一轉眼,見我正著自己。我趕。一滴淚卻落在了我手上。

「阿娘對不起你,可阿娘實在沒法子,阿娘在後宮無所依。犧牲你一人,保全兩位兄長,幫阿娘爭到后位。萬幸,你已回到阿娘邊,阿娘再不會對你狠心,阿娘一定補償,加倍補償。阿娘今是大唐皇后,阿娘會握權力,再無人可以輕易傷害我們。乖兒,這一生,阿娘要使你盡天下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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