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歸坦白,但怎麼坦白,經由這一段時間的沉澱后,顧佐也再度仔細斟酌。
關於系統的事,那必須說清楚,不然可能不方便金主以後的安排,也會給他以後行事造一定的阻礙,但並不會造什麼阻礙的、關於他來自異世界的事,就沒必要說出來了。
齊天佑的份他用著好的,各方面的清清白白,而系統怎麼出現他自己也不知道,那麼直接掐掉最前面的部分就好。
想清楚后,顧佐趴在浴桶邊上,開始絮絮叨叨:「天珩公子,之前一直忘了跟你說,關於我那個奇遇的事……」
公儀天珩的眉頭微,並沒有睜開眼。
顧佐知道他能聽見,就繼續說:「天珩公子也知道我以前的經歷……」他回想了一下齊天佑的心路歷程,「當時我覺得生無可,就……嗯,就自盡了。」
公儀天珩微微睜眼。
顧佐尷尬地笑了笑:「也許是因為上天同我的,突然有個自稱『系統』的東西進我的腦子裡,然後我就活過來了。」他也是覺得運氣不錯,當時被車撞都基本死掉了,系統來了,他就活了,就算活過來后把他弄到異世界,但好歹也有個回去的盼頭不是?
「後來,系統就說,我得靠完任務才能活下去,而當時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在一個月,收集三十縷葯氣。本來我葯珠恢復,是可以藉助齊家的,但是齊家太涼薄了,本來我已經那個樣子了,他們居然還在飯菜里下毒,想讓我慢慢死去。我想過之後,覺得不想讓他們知道我有這樣的奇遇,又因為得到系統給我的三本古籍,看到了在煉藥一途上還有那麼浩瀚的技藝……以前的種種,居然就好像是做夢一樣了,對齊家也徹底死心。」說到這裡,顧佐更尷尬,好久不見的愧疚心再度翻騰了一下,「那時候我沒辦法,只能努力去找一位能夠跟我互相幫助的人合作,那個挑細選之下,呃,才有那次對天珩公子你的不敬之舉。」
公儀天珩似乎聽進去了,略有吃力地說道:「契約?」
顧佐點點頭:「那次咱們定的契約,就是系統給的方法。」他猶豫了一下,想著是不是要把系統的本意告訴給金主知道。雖然說他沒有什麼控制別人為奴隸的想法,但在之前真正接到這個世界暗一面之後,也不那麼確定了。要是萬一,以後有什麼突發況讓他暴……如果到那個時候金主發現了,以他那麼高的智商,說不定會想到很多……
思索半晌后,顧佐還是把關於葯奴的事,也坦白了。
公儀天珩眉頭一皺即松:「葯奴印?」
顧佐急忙道:「當時我拒絕系統后,系統就沒有傳給我了。」
公儀天珩道:「有機會,學會它。」
顧佐知道金主必定有他的考量,就答應下來。
反正他跟金主一損俱損的,金主應該不會害他,而不管金主想要做什麼,他多學會一門技藝,總是對自己有好的。
到這時,顧佐的腦子裡,又刷過一行字。
【補充道:。】
【宿主是否接?】
顧佐一愣:接。
然後他意識一,從儲格里,取出了這本新的古籍。
公儀天珩也看到這一幕,等顧佐把古籍上的名字給他看到后,他沉起來。
良久,他才慢慢說道:「系統或許是,大能的傳承方式。你是,被挑中的人。」劇烈的疼痛反而讓他的思考變得更加清明,「清,葯氣的用。系統暫時無害,但,防備之心不可無。如果有異樣,告訴我。」
顧佐聽了金主這些話,腦子裡也清明起來:「天珩公子說得有理,我聽你的。」
他也不是那麼笨的。
嚴格說起來,這個系統對他有救命之恩,如果系統不出現,他早就死在車下,就連後來完任務的資格也不會有。
但是他從前到的教育就是想要得到就得付出,天下間沒有白吃的午餐,做人不能只想佔便宜之類,系統釋放的恩太大,並不像是僅僅舉手之勞,照理說,應該也有所求的東西才對。
顧佐本來以為他答應系統認主后,完的任務就是與系統的易,但等他那麼輕易地完了第一次任務,收集了三十縷葯氣后,心放鬆之餘,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的。
他在完任務之前,得到的是四本價值很大的古籍與一門檔次不低的心法,付出的相對而言卻這樣微末——他還沒有報答救命之恩,已經學到那麼珍貴的古籍,付出與得到的價值,實在是太不相等了。
這讓他對系統產生了一定的懷疑。
不過現在聽金主的說法……雖然他還是不知道系統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它是什麼存在形式,但如果真的是什麼傳承的話,倒也好理解了。
想想也不是無跡可尋,一開始就有配套的心法與相應的煉藥手段,中間顧佐可能需要葯奴印時,系統就有提示,後來他在看到世界殘酷的一面,系統就發布第二步任務,給出另一本類似於武技的古籍,金主覺得他可以學一學葯奴印,那葯奴印的修鍊法門就作為補充道真的到了他的手裡。
與此同時,第二步的任務容,也不過是每個月提供三十縷葯氣而已……
——還真像是世外高人看到符合自己要求的弟子,就救下弟子的命,再按部就班,一點一點地教導知識。
當然顧佐也明白,金主讓自己不可失去防備之心也是對的。
像傳說里的魔鬼為了引人,不也要先給好博取信任?目前看來是沒什麼問題啦,但以後怎麼樣,誰知道呢?
反正他練功的時候注意一點,覺得不舒服了或者要失去控制走火魔了,就提前跟金主商量……如果真的是傳承,那麼他謹慎一點對自己也有好,而如果並不是傳承而是包裹著糖的毒藥,他再怎麼謹慎,都不為過。
顧佐默默地問了一句:系統你是傳承嗎?
【許可權不夠,無法查詢。】
顧佐:……
【主人的護道人不錯。】
顧佐略囧:……謝謝誇獎,我也覺得金主很不錯。
只是在他心裡很的深,還有個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想法。
金主和他是互相需要,他也的確覺到自己和金主無法互相傷害,這樣很好,金主是他可以信任的人……不過,金主太聰明了,聰明得讓他敬畏。
也許,也許正是因為系統和金主的彼此牽制,才讓他這樣安心。
兩個時辰后。
褐的葯湯澤越來越淺,公儀天珩的神雖說沒什麼變化,可給人的覺,卻是比之前輕鬆了。
顧佐用雙眼的「異能」觀看那些葯湯上的氣流,果然也逐漸消失了。
他就開口說道:「天珩公子,可以出來了。」
公儀天珩緩緩呼吸,站起來。
顧佐殷勤地遞過去大巾:「天珩公子如果再要沐浴,只能用無凈水。」
公儀天珩點點頭,溫和說道:「多謝你,阿佐。」
這時候,一直守在外面的龍一與龍二,才被允許進來。
兩人迅速準備了一大桶無凈水,任憑公儀天珩洗浴,而他們自,則再度回到外面守衛。
公儀天珩一邊沐浴,一邊對旁邊的顧佐說道:「如果阿佐不介意的話,把都給我瞧瞧?」
顧佐心裡求之不得,立刻答應:「我正要請天珩公子看過後教我!」
他到底不是古人,學心法的時候就勉強的,學手訣的時候那更是屬於照圖模仿。大概是他的技能點全都點在煉藥上了,對於武技心法之類的,不僅僅是因為他自己看不太懂那些神神叨叨的話,更大的願意,還是因為他沒這個悟。
公儀天珩見他說得真誠,目微,隨後他輕嘆道:「阿佐,凡是珍貴之,莫要輕易暴於人前。」
顧佐聽了,也是笑道:「我知道的,天珩公子放心。」他頓了頓,又道,「因為天珩公子是我的護道人,為了避免以後咱們之間有嫌隙,我才會這樣的。」
他找到的金主對下屬真好的,他也沒準備跳槽,反正在這樣的人手下,以後他只要讓自己更有用點就行了吧。
公儀天珩見他明白,也是一笑。
不錯,有點小聰明但識時務的人,遠比自作聰明的人強。
他這位主找上門自薦的小煉藥師,如果真是那樣心思深沉之輩,他會做的就是全然利用,榨出他知道的所有,並將他牢牢控制在手中。而一旦對方有反叛之意,那麼他寧可不用,也絕不會手下留。
但既然阿佐主將自己送進他的手掌心,他當然也會投桃報李,好好培養他,看顧他,讓他在他的手中,去過他想過的生活。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以後,他應該會有一個獨屬於他自己的出煉藥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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