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說著「我不喜歡」的小胖子,表太傲了啦!顧卿雖然覺得李小胖的長相被那些所擾,一點也談不上萌,可是偶爾也實在是會讓人心啊。小孩子擺著大人的表什麼的……
真的太反差萌了!
「哦?為什麼你不喜歡呢?」顧卿覺得自己的口氣,像是那種問兒園的小孩「你為什麼不喜歡那個老師啊」的家庭主婦。歲月真是把殺豬刀啊,連兒子都沒生過,這就直接帶孫子了!還是免費的!
李小胖的臉鼓鼓的,他一本正經地說:
「娘娘雖然口中稱自己是孫兒的『嬸母』,卻一口一個本宮,攙扶我的時候,臉上有一遲疑。後來我半天沒起來,怕我帶倒,瞬間就收回了手。我的舅母雖然也覺得我胖,卻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嫌棄的樣子,只是驚訝罷了。」
顧卿聽著李小胖的話,漸漸坐直了子。
「看著我的樣子,像是在看其他人。看的本不是我。嗯,恐怕現在連我的長相都忘了吧?只是把我當了『信國公府上的嫡長孫』,孫兒不喜歡那樣的眼神。」
顧卿和花嬤嬤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皆是訝然。們一直認為李銳即使並不蠢笨,也絕不會是那種心有七竅之人,不然也不會在錦繡院裏呆了這麼多年,都看不出方氏的惡意。
可是今日他見皇后,卻表現出了穩重(真的很重!)大方,不卑不的態度,也能心細如髮,看出皇后對他並不滿意來。
「還有,皇後娘娘給我這枚小佩的時候,猶豫了一下。的手先在左邊袖子裏頓了頓,才又從右邊袖子裏取出了這枚小佩。我想起先大概是想給孫兒其他的禮,可能看不上我,才臨時改了別的吧。」李銳撇了撇,把玩了一會兒手中的「納福」玉佩,然後塞進了隨的荷包里。
這古玉雖然貴重,但他為公府的嫡長孫,比這還要貴重的東西也不是沒賞玩過。東園庫房裏的東西,很多叔父和嬸母都是隨他取用的,只要登記做冊就行了。也許當時嬸母是想養出他的紈絝之氣,但他的眼界拜嬸母所賜,早就開闊了許多。
這時,顧卿和花嬤嬤的驚訝之更盛了。
顧卿仔細地看著李銳,像是第一次見這個小胖子。顧卿和花嬤嬤都沒注意到皇後娘娘有這麼多小作,李小胖居然敏地察覺到了!
這李小胖說不定真是塊璞玉吶!
「皇後娘娘想讓你去做大皇子的伴讀。大皇子今年十歲,再過兩年,你也十四了,和他做伴正合適。我平日裏不大出門,你出門更,皇後娘娘這是特地在這裏等著我們的。」顧卿想了想,還是決定把皇后的來意告訴李銳。
「你我並不是正經的家出,對於這些前頭朝堂里的事沒有什麼見識。貿然答應或者不答應,都怕耽誤了你,所以我並沒有把話說死。等你那舅舅年後回京,我們再就此事商議一番。」
李銳點了點頭。
顧卿又接著正道,「在後院這一畝三分地,能護著你。可若你再長大一些,面對的就真的是豺狼虎豹了。你是男人,是遲早要離開後院的庇護的,在那之前,你必須要自省,讓自己立起來才是啊!」
「的教誨,孫兒定銘記在心!」
北園,錦繡院。
「什麼?你說老太太去如是庵的時候到了皇後娘娘?銳兒還磕了頭?」方氏張地了手中的賬簿。方才正在和核對這個月的用度,早上一起跟著老太太去如是庵的下人卻地跑來了的院裏,告知了這個驚人的消息。
「你給我仔細講講。」方氏給大丫頭文綉遞了個眼,文綉立刻開匣子取了兩個素麵的銀手鐲來。方氏和悅的將銀手鐲賞了那個婆子。
這婆子是府里管喂馬的,的男人是府里的車夫。這次老太太去如是庵探生病的那位姨娘,也跟著他男人一起去了,幫著上下馬車時候放放腳凳車墩什麼的。
「太太仁慈。」那婆子歡天喜地的接了素麵銀鐲,在手裏顛了顛。
嘖嘖,怕是有六七兩!抵上好幾個月的月錢了。府里都說太太慈善又仁厚,果然不假!那婆子笑得更開心了。
了鐲子,連忙迎奉著說:「是在太夫人準備回府的時候偶遇的,說是想敘敘舊。後來花嬤嬤就讓我們往後退,所以奴婢不知道太夫人和娘娘說了什麼。但後來太夫人確實讓車上的銳爺下來,給娘娘磕了頭,娘娘還給了銳爺什麼東西。」
「銳兒沒有任何失禮之吧?衝撞了娘娘沒有?」方氏倒不擔心皇後娘娘一見李銳就有好,對李銳現在的樣子有信心。雖然皇後娘娘和大伯時有那一段,但正因為是有那一段,皇後娘娘更不會對李銳表現的太過關心。
「銳爺……跪下來后一下子沒有爬起來,還是幾個丫鬟婆子一起拽起來的……」那婆子有些想笑,但一想到方氏平日裏將銳爺視如己出,就沒敢笑出來。
「皇後娘娘當時都呆住了。後來銳爺起來的時候,還嚇得不停汗。」
方氏這才安心的放下了賬簿。
李銳若是表現的太好,反而擔心。這一陣子沒聽見銳兒鬧出什麼風波,心裏卻不踏實了。劉嬤嬤的侄孫又沒進的了持雲院,現在一點況都不知道,兩眼一抹黑。幾次去持雲院想接李銳回來,都被老太太駁了,這讓更是一陣心慌。從前老太太是從來不管事,說什麼都無所謂的。
方氏也都不知道是哪裏讓老太太厭棄了,往日裏日日請安,老太太對都和悅的,現在卻連的請安都免了。想伺候,卻說自己忙,不敢指使,還是早添孫子要。
連老爺都問,是不是告訴李銳大嫂的嫁妝在老太太那的事被老太太知道了,所以老太太才生的氣。
哪裏知道啊?原本只是想李銳知道這件事後疏遠老太太,徹底孤立才好,誰知道他會跑去持雲院裏鬧!有心想去問個究竟,又真怕老太太往老爺邊塞人。這婆婆,是真的想什麼就做什麼的人!
現在是有勁都沒使。
「娘?你在忙嗎?」
對了!明天一早可以銘兒去老太太院裏請安。老太太也有一陣子沒見過銘兒了。
順便他問問銳兒,昨天見皇後娘娘到底說了些什麼。
李銘平日都住在外公家裏。他母親是外公家唯一的兒,兩個舅舅一個在翰林院任編修,一個在外地為,外公府里除了時任大理寺卿的外公,以及外祖母,只有他們這一輩的幾個孩子。
他在外公府同輩的幾個表親之中年紀最大,已經習慣了照顧下面的弟弟妹妹,幾個孩子也都對他言聽計從。舅母和外公外婆都對他極好,他在外公的府上事事都過的稱心如意。
可是他一回到公府,父親和母親卻總是對兄長比對他還好。從小到大,他書要讀不好,就要罰跪、打手板,可是兄長讀不好,母親卻和悅的讓他不要太勞神。他那兄長老是惹禍,也從來沒做出過哥哥的樣子,父親卻要他對兄長恭敬,要牢記「孔融讓梨」的典故,要事事謙讓,要溫良恭儉讓……
久而久之,他都不願意日日回家了。哪怕兩家只隔著兩條街。
他一直覺得反倒是外公府上的弟弟妹妹們讓他更親近些。
今日天還未亮,他就被母親和丫頭們喚醒了。新的秋剛剛被收進了箱,母親就讓丫頭們熨了出來,讓他穿的神點。他聽母親的穿了那件紅的起花八團倭緞排穗褂,腳上穿了雙黑緞的底小朝靴。因為他還年,不能扎小辮,所以頭髮是全部披散下來的,直梳的整整齊齊。
母親前後左右看了半天,方放他出了門。
不過是見,為何要如此慎重?而且母親還再三叮囑要問問大哥昨兒去如是庵都見了些什麼,他真不願。他現在已經長大了,不大樂意幫母親做這種打探消息的事了。
母親讓他遞話,讓大哥經常回錦繡園坐坐,想他想的。大哥每日尚在府中,要是想見,早就回來見母親了,母親對他那麼好,他卻不知道日日來問安的道理。自己住在外公府上,每次休沐回家,也沒聽過母親說過「想他想的」……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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