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子聽到聲音轉過頭來，越過曹素珍，看到後面站著的陸漁，眼神忽閃。

下意識地很抬不起頭，可轉眼，又起脯。

為何要難為？陸漁勝也勝在命好罷了。

揚了揚手裏的花，「這花好看，我剪兩支回去瓶。」

那白玉缸里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朵花了，要是再來遲一步，可能全部都要被人剪掉了。

「你可知道，這花是我娘的心之？」曹素珍質問道。

揚了揚眉，話語散漫，「這倒是不知道，我只是覺得這花好看，想剪就剪了。」

陸漁就靜靜地站在後面，吳瑩月裝作不認識，也不會上去像老友一樣找人家攀談。

曹素珍氣得眼睛發紅，走近吳瑩月，「把花出來！」

吳瑩月微微一笑，揚了揚手裏的花，「你想要啊？」猛地將花往地上一砸，抬腳就踩了上去，鮮艷的花朵，瞬間變了花泥。

曹素珍子好，但是不代表沒有脾氣，盯著一眼地上被吳瑩月踩爛的花，抬手就給了吳瑩月一掌。

吳瑩月被打得頭一歪，臉上還掛著詭異的笑容。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了。」曹素珍啐了一口，回對侯在一旁的丫鬟道：「去人來把押回院子去，好生看守，等明天我娘空了，再讓發落。」

吳瑩月笑了笑，突然轉向陸漁，「表姐，你不救救我嗎？」

這聲表姐驚住了曹素珍，訝異地回看向陸漁。

這吳瑩月是陸漁的表妹？

「周妹妹，是你表妹？」

陸漁以為吳瑩月會一直裝作不認識，沒想到竟然會開口。

「以前是，是我家的遠方親戚，四年前來投靠，我爹娘收留了，但是前陣子，做了一些事，我周家已經和斷絕了親戚關係，現在與我周家無關，曹姐姐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必顧忌我。」

「斷絕關係，」吳瑩月笑了笑，「你周家家大業大，當然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我一個小小孤，又如何反抗呢。」

「你做了什麼，心裏有數，不必我說出來撕破你最後一點臉皮。」

吳瑩月自嘲地笑了一聲。

「我有話和你說。」突然道。

陸漁拒絕，「我沒什麼好和你說的。」

吳瑩月盯著陸漁，姿態突然放得很低，「算是我求你了吧，就半刻鐘，可以嗎？」

陸漁猶豫片刻，也許這是契機也說不準。

「曹姐姐，可以讓我和單獨待半刻鐘嗎？」

曹素珍雖然有氣，但是也不會不給陸漁面子，當即點了點頭，當然沒問題。

等曹素珍帶著丫鬟走了，陸漁走近兩步，「說吧。」

吳瑩月挑了個空枱子坐了下來。

沉默良久，才慢慢地開口。

「你看到我如今這樣，一定很高興吧。」

陸漁挑挑眉，高興說不上來，樂見其是當然的。

「我是被林筠騙來賣的。」

吳瑩月語出驚人，陸漁著實驚訝到了。

「你也不敢相信吧，我也不敢相信，可事實就是這樣，他將我騙到這裏，賣給了曹府的老爺。你也看到，曹老爺的兒都比我大。連姨娘都算不上，頂多是個面點的丫頭，生殺都掌握在別人手裏了。」

陸漁沉默，這確實是沒想到的。

林筠真是喪心病狂啊，原本以為他有多吳瑩月，沒想到會吳瑩月也能做出這種事，冠禽都不足以形容他。

「我不求你救我出去，如今我這個樣子，也無可去了。」吳瑩月淡淡地自嘲，隨即臉上劃過怨毒，「可林筠害我至此，我絕不會放過他！」

「我曾好羨慕你啊，家世好，有疼的父母，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我想要的東西，得自己去爭取，還落得這個下場。你知道嗎？當初林筠告訴過我，他並不是真心想娶你，只是他考試太耗費銀子了，周家能解決他這個問題。他承諾過要娶我。」

吳瑩月說著說著，早已淚流滿面。

「周家對我很好，是我對不起周家，我現在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吳瑩月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

看著這樣的吳瑩月，陸漁清晰地覺到里的怨憤在一一地消散，似乎原主在開始釋懷。

「明天就是白馬書院的講堂，你能想辦法帶我去嗎？」吳瑩月看著陸漁，問道。

陸漁毫不猶豫地搖頭，「沒辦法，你現在畢竟不是自由之。」

吳瑩月也沒有失，平靜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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