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漁趕到前院的時候,喬氏等人已經垂首侍立等候了。
不滿歸不滿,喬氏也不敢一上來就讓高老太太不痛快。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
喬氏早點都沒來得及用就過來等著了,這會兒早就得前後背。卻還不見高老太太的馬車。
「既是這樣遲,為何早早地就去報信,我還以為老太太到了,害我好等!」煩躁得發作邊的下人,埋怨個不停,做當家太太習慣了,早就沒了在老家時的謹言慎行,「這老太太也真是的,好好的大房不待,非要千里迢迢地跑進京來,」越加煩躁,「這老太太凡是都指手畫腳,專斷獨行,還不知道怎麼難伺候呢!」
正罵著呢,有下人氣吁吁地跑來報信,「老太太到了,已經到了前街。」
喬氏連忙住口,站直了。
前些年在老太太手底下討活,著實留下了心理影。
陸漁好整以暇地在一旁等著。
不多時,五六輛馬車進了院,徐徐在影壁前停下。
喬氏一看這陣勢,心都涼了一半,高老太太將行李帶得這樣足,怕是鐵了心要來京住了。
心中煩躁,臉上卻不敢顯現半分,還裝出一臉恭敬的神,著臉迎過去。一見馬車門簾晃,似有人影出來,連忙一迭聲地請安。
「老太太一路辛苦了,兒媳給您請安了。」
出來的卻是個年輕姑娘,臉桃腮,姿纖細,楚楚人。
喬氏愣住。
接著就看到那姑娘看也不看,轉從馬車裏扶住一人來。
著一青緞福祿紋褂子,額上勒著福字抹額,眉心地蹙著,臉嚴肅,一看就像不好相與的樣子。
掃了喬氏一眼,臉上沒個笑意,想來是連日舟車勞頓,有些倦意掩在眉心。冷冷道:「不用伺候老,你這些年倒是過得滋潤。」
喬氏笑容僵在臉上。
喬氏在那子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四下打量這個院落,眉心皺得更,嫌棄道:「這麼小的院子,怎麼住人?」
喬氏臉頓時不好看了。是啊,這院子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打哪來回哪去吧。但是這話只能在心裏想想,決計不敢說出來。
「我聽說我那孫兒親了,人在哪裏?」
這老太太打一到,就開始頤指氣使,讓喬氏好不痛快。
不敢多言,連忙陸漁。
「旻兒媳婦,快來拜見老太太。」
陸漁在旁邊看著喬氏吃癟,見們點到自己,上前兩步,略略福,「給老太太請安。」
高氏毫不掩飾地上上下下從頭到尾地打量了幾遍,才開口,「怎麼親了這麼久,還沒見靜?」
喬氏賠笑,「也就一個多月,老太太莫要太心急了。」
高氏剜了一眼,教訓道:「不心急?二房子嗣單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陸漁看了那扶著高氏的看著低眉順眼的子,心中一。
喬氏訕訕一笑,忙將禍水東引,訓斥陸漁道:「老太太的教訓你都記下了?這是你作為人媳的本分!」
陸漁笑道:「老太太說得對,子嗣要,不如我做主給大爺收幾房妾室,這樣也好為大爺開枝散葉!對了,夫人不是有要事嗎?就由我來伺候老太太,夫人自管忙去吧。」
喬氏一怔,「我沒有事啊,再者說,有什麼事能大得過老太太去。」
陸漁比更疑,「沒事嘛?剛才等候的時候,夫人就一直在埋怨老太太怎麼還不來,還你好等,我還以為夫人是有急事要等著去理呢。」
喬氏:「.……」
「你等得很不耐煩?」高氏帶著寒意的聲音隨即而至。
頓時冒了一腦門的汗,連忙跟高氏解釋,「怎麼會呢,老太太來京城,兒媳高興還來不及呢,這家裏沒老太太坐鎮,實在是一團麻。老太太來了,我著實鬆了一口氣。」
陸漁眨了眨眼睛,「剛才夫人不是還在說老太太專斷獨行,難伺候嗎?」說完自知失言,連忙以手將口掩住。
高氏臉黑如鍋底。目犀利地掃向喬氏,冷冷笑道:「喬氏,你在京里做了幾年主,就真當自己能當得起這個家了?」
喬氏像吃了毒菌一般,臉都綠了,恨不得當場掐死陸漁這個攪屎。說話的時候沒防著陸漁竟然會拆臺告狀,這會兒後悔也晚了。
連忙安高氏,「老太太實在是誤會我了,是清越聽岔了,我只擔心老太太舟車勞頓辛苦,這才想讓老太太早些到,好歇息一番。」
高氏又不是傻子,哪能就這樣讓糊弄過去。冷冷地盯了喬氏一眼,「早年是因為我不在,如今我來了,這個家就沒你掌的份了,一會兒就將鑰匙和對牌等送過來,明天我要開庫清查!」
喬氏差點沒白眼一翻暈過去。雖然早就猜測到老太太來,日子肯定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舒坦了,但也萬沒想到,這老太太人才剛踩實京城的地兒呢,開口跟要管家權!怎麼臉皮這樣厚實!
可沒想到,更讓難的在後面。
等恭敬地將高氏迎到主屋坐下,屁還沒坐穩,高氏就將邊的姑娘推出來。
「這是我娘家的侄孫,才樣貌俱佳,給旻兒做個妾室!」說著拉過那姑娘的手,十分心疼,「委屈這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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