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山寨燭已滅，正是晦夜，只見二三人就爬了上去，所有人都弊住呼吸等待著，過會，門「吱」的一聲，徐徐打開，這聲音其實有點大，不過此時騎虎難下，只得這樣了。

「誰？」這時突有人出來，看樣子想撒尿，聽見聲音，一怔。

「殺！」祝衛立刻命令著，隨這命令，弓兵紛紛跳了起來沖著，而幾乎同時，「嗖」的一聲，弓弦繃聲響起，一支箭矢劃破黑暗，出來的山賊咽，頓時一聲慘，釘在後面。

「殺啊！」

暗襲失敗，只有明戰，裴子云拔出劍，撲了上去，喝著：「祝大人，控制高點，誰出門，殺。」

這話才落，到底是悍匪，一人就穿著單，自一門后搶出，子一沉，不聲不響撲至，裴子云後長著雙目一樣，腳步一個迴旋，只是一劍，只聽「噗」一聲，這人嚨鮮飆，跌了出去，臨死時圓睜雙目，似不敢相信。

「這秀才是狠角！」這祝衛臉上一，暗暗一凜，這一劍又狠又毒，怎麼都不是讀書人的手法。

「！」不過此人到底是軍中宿士，採取的步驟和裴子云所說一模一樣，不是先去殺敵，而是第一時間登高。

「噗噗噗！」就聽「嘣嘣嘣」連續弓弦崩彈出聲，各門后撲出的山賊，立刻殺在門口。

一個山盜才出門，就三支箭過來，「噗噗噗」一支箭是嚨，一支箭口，一支箭穿了眼睛，進了腦袋，沒有喊出聲，就此斃命。

「了！」裴子云和祝衛都是懂得兵法的人，立刻明白自己已經獲勝——各山賊分散在各房裡，只要他們不能彙集，那殺之如殺一狗耳。

以多打，以組織碾散沙，這是兵法正道。

「鄉勇，撞開門！」

這時後面跟著的鄉勇才派上用，尋個巨木，「轟」一聲撞某個房間的門，頓時撞開，一個揮舞長刀大漢，突兇猛異常撲出。

「刺！」鄉勇聽到號令，七八糟七八桿，一起刺去，這看似雜，但比任何武功都厲害——有哪個高手能一瞬間多個角度刺出這樣多槍？

這大漢頓時吼起來，數桿長槍自前而出，頓時就氣絕當場。

眨眼間，山賊被分割在各房裡，傷亡大半，而鄉勇卻漸漸不再膽怯，反正看見人影，就一起刺去，立刻刺殺當場。

山賊的慘聲連綿，有人忍耐不住衝出，立刻被圍殺，這就是兵法和兵陣的力量，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突衝破屋頂，就要跳出。

鄉勇不會武功，自跟不上去，只聽這人大：「你們等著，看老子一個個殺絕了你們！」

兵陣鄉勇自然有弱點，就是一旦高手不靠近，遠程或游擊戰，本應付不了，眼見這人要逃，就聽祝衛沉聲喝著：「！」

頓時七八支箭了上去，這人下意識舉刀格擋，只格開二支，只聽噗噗，就變了刺蝟，重重跌了下去。

殺聲漸平，裴子云看著與祝衛大笑起來，祝衛就冷哼：「這些賊子，朝廷不過是一時顧不得，現在雷霆一擊，就末。」

裴子云含笑的點首，沒有武功的世界，自然提都不需要提，再是武者，數個士兵就可擒殺。

就算有著武功，不超凡的話，懂得兵法軍陣的人一圍，天下第一高手都得死——相反，要是高手懂得兵法就很不妙了。

穿甲、持弓，遠者殺，近者襲，依靠比常人強數倍的力、機力、持久力，一夜殺一個排都可能。

可惜有這腦子的人不多。

「補刀！」祝衛又命令著，只聞著濃厚腥味，就有弓手出來，拿著刀，長弓背在肩上，見黑風盜不管有沒有死上去一刀。

聽著場噗嗤的聲音，這時突有一人自地上跳出，撲了上來，只聽「嘣」一聲，一箭就中了這個黑風盜的背心，這弓兵獰笑，一刀，一顆頭顱飛了起來。

軍中行事，就是狠毒利落，全部補刀殺的乾淨，這才收割人頭，只見一顆顆的腦袋割了下來。

「大人，找到匪首了。」曹三驚喜聲音，拿著一顆頭顱過來：「我剛才找找，跳牆的人，就是賊首。」

裴子云和祝衛一看，祝衛哈哈大笑起來，這正是黑風盜賊首，沒想死在了這裡，裴子云一拱手：「恭喜大人了。」

「這黑風盜不管怎麼樣，都是為禍縣裡的巨賊，大人殺了，卻是不小的功績。」

「正是！」祝衛也不謙虛，點首說著，臉上充滿了欣喜，這人一殺，破了黑風寨，就有著功勞，談不上大功，但運作下，巡檢上級誇獎，自己升上一級副巡檢，還是有可能。

「大人，這裡還有不錢貨，還有銀子。」曹三又湊過來，低聲說著：「很多的銀子。」

「守著，別讓人看見。」祝衛吩咐著，奔過去了房間，略一觀看，就見著有著米糧，一些兵，但讓眾人喜逐開的卻是房間幾個箱子。

打開一看，滿滿裝的都是金銀、布匹綢、銅錢，估計不會二三千兩銀子。

看著這些財帛，祝衛放聲大笑，軍中搏命，難道不就是為了這個？

不說軍功賞賜，就是眼前的這些銀子，也值了，而後面的曹三，都丟掉了冷酷，哈哈大笑，手舞足蹈：「發了，發了！」

祝衛笑完，曹三湊了上去：「大人，這樣多銀子，怎麼分配？」

祝衛笑聲一停，剛才他還想著自己升發財，當個副巡檢，見這樣多銀子，突有一念：「拿出五百兩，再借些這賊人首級，怕是連巡檢都能當到，那就是有了功果了——最多調到別巡檢司。」

一念如此，他就說著：「守著，別給外人看見。」

「裴秀才呢？」

「……也一樣！」祝衛一沉，就有著吩咐：「拿出酒，給每個人，說是慶賀，把銅錢給兄弟們分了，那些鄉勇有酒就不錯了。」

「餘下的金銀，你我就分了。」

曹三一怔，這胃口就大了，想了想，說著：「鄉勇不知道，賊兵可以殺了，還有那些家屬……」

聽了這話，祝衛笑了一下：「把們控制起來。」

「是！」

接著，就見山寨里一陣大，一群人趕到了裡面一間房間前，祝衛吐了一口氣出來，火把下神態安詳，弓兵簇擁在祝衛側，冷冷吩咐：「把這些罪人眷屬，全部趕進裡面去！」

這些弓兵行麻利，一個老頭稍掙扎了一下，只見弓兵就是一刀，「噗」一聲，刀尖就穿，鮮飛濺倒在地下！

「把門封上，四周圍住，別人不許進來。」

「大人想怎麼辦？」裴子云看見不對，趕了過來，就見祝衛笑一下，說：「黑風盜聚眾謀反，抗拒朝廷，王法無，容不得——殺，把們全部殺的乾淨！」

話一落，就見弓兵沖，見人就砍，這些婦小孩子頓時一片慘號，令人骨悚然，祝衛沐浴在火里，鐵鑄一樣，看了一眼神癡獃的裴子云，說：「怎麼，秀才起了憐憫之心了？」

「靠，這些兵匪，難怪歷代開國都打擊軍人勢力！」裴子云見此人笑，不由骨悚然，自己不是一個人來，有鄉勇在，諒此人也不敢對自己和鄉勇手，但是也難說——說不定遇到瘋子呢？

當按下憐憫，本來他還想說，據報，山寨里還有一個散修，不可大意，現在見此人冷的表，頓時什麼話都咽了回去，轉就離開。

祝衛目閃爍，但終什麼話沒有說。

只是片刻，慘聲結束，跟隨來的三十個鄉勇也嚇的哆嗦，只是總算在裡面殺著，沒有看見，在外面的也拉去了裡面。

除了這事，祝衛還是很懂事，裡面到是，就請大家出了寨，在外面乾淨的廣場上。

不一會，場上就燒起了火，飄起了香和酒香——大塊的，大碗的酒，大碗的湯，香氣撲鼻。

曹三一直招呼：「來來來，喝酒喝酒，來來來，吃吃！」

在外面看不見，聞不到腥，話說鄉勇和弓兵都長年難得吃，這時過了殺人的噁心，也吃得開懷，滿腮湯水。

張大山和裴子云也坐在一，架上一鍋滾沸的湯，不時冒著香味，滋滋的燙著酒，張大山大口喝著湯，酒往口中倒，突將碗一放，低聲：「相公，怎麼辦？」

裴子云雙手握著碗緩緩喝著，聽了這話，只是一搖首：「人家擺明了殺人滅口獨吞財貨，我們能怎麼辦？」

「為了這些賊人和兵火拚？」

「再說，別看我們三十個，人家才十五個，信不信一照見我們就被殺？」

「那他現在為什麼不殺？」張大山看不慣，憤憤的說著。

「他能把我們全部殺了？那是大事了，瞞不住。」裴子云冷冷的說著：「不過，你當這人有好果子？」

「他殺這樣多人，兩兵相爭都罷了，殺的是婦人小孩，怨氣這樣大，必有著報應，你看著罷。」

這話說的是假話，實際上大半弓兵都派出來監督自己了，整個山寨里就剩幾個人，說不定就這祝衛一個——散修不殺他，殺誰？

想到這裡，裴子云冷笑：「你把你的獵弓給我，今晚，說不定還有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