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三姑娘離去的方向,四姑娘心中生出幾分悵然。
不過是一個庶,上頭哪個與姨娘都惹不起。一起著頭在府里戰戰兢兢過日子。老實地服侍太太,又不敢對老太太不敬,滿府里,主子奴才都道一聲四姑娘知書達理,可是對來說,小心眼脾氣壞又張狂的三姑娘才是最羨慕之人。老太太喜歡,所以哪怕是知道姚俊份尊貴,可是三姑娘就敢這樣說出來,明晃晃地追求自己喜歡的人。
可是自己,卻只能更加順從,聽他喚一句表妹就心生歡喜。
是喜歡過姚俊的,從小就喜歡。
國公府的幾門姻親中,南侯府最為尊貴。老太太娘家的那些人家大多鄙刻薄,四姑娘看一眼都覺得討厭。二太太家的子弟也很優秀,可是卻都極為清高,看們這些庶時帶著一種不由自主的高高在上。只有姚俊,與們年紀彷彿,又喜歡說笑,從來都不曾看不起們,自然也為之心。
也曾想過,若是表哥喜歡就好了。若是能嫁給表哥,一定做個世上最好的妻子,好好地孝敬南侯和郡主。
然而當年還小的時候,當看到福昌郡主看著三姑娘非要扯著姚俊玩耍時笑著卻冰冷的眼時,這一場大夢就全都消散不見。
每個人都要知道自己的本分,們是庶,或許日後也會有個好前程,可是這前程,卻絕對不可能在郡主嫡子的上。
既然沒有未來,還為什麼要去奢呢?
想到自己放下了,可是三姑娘卻還是執迷不悟,四姑娘便心中生出幾分同道,「只希三姐姐能自己想明白。」服侍太太,以後,也能如大姐姐那樣嫁個好人家,做個正室,自己的子不再低人一等。
「姑娘只怕白說了,」那丫頭就是一嘆道,「只怕日後,姑娘要被三姑娘忌諱了。」
「都是一起長大的,我不願意三姐姐落到悲慘的地步。」四姑娘口中輕輕一嘆道,「哪怕如今三姐姐覺得我心裡藏,可是日後會想明白的。況且,」四看了看,方才與這同自己一同長大,忠心耿耿的丫頭小聲說道,「太太對我們已經夠好了。」苦笑著說道,「看看二姐姐,如今了什麼樣?」
二姑娘是三房的庶,三太太是老太太的外甥兒,向來跋扈,如今又借著老太太的名義管家,將個二姑娘磋磨得不樣子,切切諾諾的,連個丫頭都不如。
那丫頭也輕聲嘆道,「也不知二姑娘以後可怎麼辦。」有那樣的嫡母,二姑娘以後能嫁到什麼好人家去。
「所以,我才真心敬服太太。」四姑娘扶著丫頭緩緩地往回走,「說起來,太太對我們已經很慈悲了。」就算平時冷淡了些,可是只要給六姑娘東西的時候,總也會想到們。也只有三姑娘總是和六姑娘比著不肯服輸罷了。
這主僕慢慢地順著原路回了自己的屋子。可是錦繡與紅玉卻跟著姚俊有些不過氣來。姚俊量不矮,又長,興沖沖地在前頭走,後頭錦繡就有些跟不上。這樣呼哧呼哧地跟了半路,早將後還有兩個人忘在腦後的姚俊方才想起來,一拍額頭轉過,就對著兩個滿頭是汗的小丫頭笑道,「行了,這裡沒人了,你們回去吧。」方才不過是個借口要領著這兩個丫頭走罷了。
錦繡微微猶豫道,「我們送送您?」若是們兩個為了自己休息將客人扔在了半路,只怕是說不過去的。
「在這裡我還不認識路不?」姚俊爽快地一揮手笑道,「覺得不好意思的話,就好生服侍姑媽就是。」
三人立在此之時,就見遠一個院子里就有兩名年往著此而來。當首一人面容俊秀,正是英國公世子。後頭的那年卻是長興。見了世子,姚俊臉上出了極大的笑容,沖著對方招手道,「表哥!」也不理錦繡與紅玉便迎了上去。
「既來了,便多住些日子。」世子也對姚俊極為親近。
「還用表哥說,」姚俊便笑道,「表哥的家裡,我有什麼不自在的。」然而想到方才三姑娘的歪纏,他的心裡便生出幾分不耐來,只是不好妄議別人家的姑娘,便含蓄道,「只是我也大了,這一回就不見妹妹們了。」
「六妹妹你也不見?」世子並不知三姑娘之事,因此便覺得向來不拘小節的姚俊這一次頗為古怪,皺眉道,「前陣子你送的一盞玻璃蓮花樣的宮燈的什麼似的,正想著要謝你,沒想到你倒見外了起來。」見姚俊有些心虛,便關切道,「莫非是六妹妹又教導你了?」
六姑娘生冷淡,可是面對在意的人卻可以變話嘮,世子也是害者之一,見姚俊果然臉上出心有戚戚的表,便生出了同病相憐的覺,拍著姚俊的肩膀嘆道,「罷了,你也不容易,這一次便算了,以後再與六妹妹說話。」
他正說著這些,便見長興還在往前頭跑,直到了錦繡與紅玉的面前,才笑嘻嘻地說道,「前兒個拿給你們的東西,可喜歡?」他便驕傲地說道,「不是我吹牛,也就我,滿京城下來,能找著那麼緻又有趣的好東西。不過可惜你們不能出來,不然你們去逛了廟會就知道,那才熱鬧呢。」
「有什麼熱鬧的,一群人聚在一起,都死了!」紅玉也沒有去過廟會,十分眼饞,卻不肯在長興面前認輸,便道。
「你就裝吧。」長興毫不客氣地就拆穿了紅玉,說道,「當初是誰求娘想跟著我去不,氣得在家哭了兩天的?」他眼珠一轉便說道,「那些小東西算什麼,廟會裡還有好多好吃的,什麼火燒肺片驢打滾兒,我想著,你是沒有口福了。」
「你!」紅玉被氣得滿臉通紅,指著長興說不出話來。
「姐姐彆氣。」錦繡一直都只是一個人,因此格外羨慕紅玉兄妹這樣彼此鬥的分,見紅玉真的有些惱了,便拉著紅玉笑道,「長興哥哥這麼門路,以後咱們求著太太,他每回都給咱們領路。」
「千萬別!」長興一聽就覺得大難臨頭的樣子,急忙說道,「我才不要和丫頭片子一起去呢。」這些小丫頭又氣又膽小,若是自己被們綁住,那可就遭罪了。
紅玉聞言就用不懷好意的目看了過去。
「行了,別鬥了。」世子在一旁看了很久的熱鬧了,忍不住笑著與錦繡紅玉說道,「既然想要去見見世面,什麼時候便求太太給你們幾日的假,府里的婆子護著你們去。」到底將長興摘了出去。
「世子偏心。」見長興一副逃出生天的表,紅玉便不忿道。
世子卻不會與鬥,聞言只是一笑,看了看天便溫聲道,「你們回去休息吧。」
見此地確實沒有自己二人什麼事兒了,錦繡與紅玉便告退往大太太的院子里去。沿途頗有興趣地看著滿園的桃花盛開,錦繡便將些乾淨的花瓣摘了下來,托在帕子上。素的帕子上頭是鮮艷奪目的桃花,竟也十分好看,錦繡一路走一路摘,不過多時手上就是一大捧,紅玉側頭看了,便問道,「還要釀桃花酒麼?」前幾日錦繡剛剛裝了兩個小罈子的桃花酒,雖從不知好壞,可是看桃花在罈子里飄就覺得很是好看。
「回去了我與姐姐一同試試能不能製胭脂膏子,」如今大太太邊輕省,錦繡也有時間有心做些這樣的消遣,見紅玉兩隻眼睛亮亮的,便含笑道,「或是做桃花糕,不是正應景兒?」
紅玉果然掌來了興緻,也翻出了帕子專撿艷麗的桃花往下摘。兩個孩兒年紀都不大,採的也有限。一路上將手上堆滿也就罷了。待得了院子,此時便已是靜靜的,曉得這是大太太今日勞累了早早休息,兩人對悄聲往自己的屋子走。
才到了屋子門口,就見一個挽著雙髻的小丫頭正坐在門邊兒,抱著子在哆嗦。的邊卻是堆著幾匹料子,鮮亮,圖樣新奇,表面還泛著澤。錦繡一眼就見到最上頭的四匹金縷桃花紋錦,上頭的金線閃亮,極為貴重。又有兩個荷包並些胭脂水,看盒子便與京中的不同,皆是南方的樣式。
曉得這是二太太賞下來的,錦繡又見那小丫頭已經抖得不行,忙上前含笑道,「勞姐姐在此等了,」一那丫頭的手,覺竟是一片冰涼,便握了握歉然道,「姐姐了寒,竟是我們的罪過。姐姐在屋裡坐會兒。」說著便引這丫頭進屋。
這小丫頭只笑嘻嘻地抱著這些布匹水進了屋,放到一旁,接過了紅玉倒的水喝了一口方說道,「這是二太太白天人送的,蘭芷姐姐我放在你們屋裡,只是,」突然湊近了從臥房出來的錦繡耳邊,小聲道,「我才放下綠珠姐姐就進來了,說這裡頭有的一份兒,我不依,還罵我。」
「這回要多謝姐姐了。」知道綠珠這又是犯了紅眼病,只是錦繡卻知道,二太太真的賞了這些東西,也不過是看在大太太的面子上,也沒有什麼好得意的,一邊說便一邊把一個荷包塞到了這小丫頭的手裡,含笑道,「我們的一點心意,姐姐別嫌棄。」
荷包里有二百錢,是這小丫頭半個月的月錢了,輕輕一便眉開眼笑道,「這怎麼好?」手下卻將荷包揣到了懷裡。
「以後,還得姐姐疼我們。」錦繡溫溫地笑道。
今日若不是這小丫頭,只怕二太太賞的東西,綠珠真敢拿走。想到最近綠珠似乎特別急躁,錦繡便微微皺眉,那小丫頭見錦繡與紅玉的臉不對,到底不敢參合這些大丫頭之間的爭執,便飛快地走了。待得屋裡沒人,紅玉便唾道,「不要臉!」
「你說誰不要臉?!」紅玉話音剛落,便聽到屋子外頭傳來一聲尖利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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