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嘗嘗我這新菜,盤龍黃鱔!”
黎湘端著一大盤子的菜放到桌上,瞧著滿滿當當的飯桌心里真是再滿足不過了。
雖說命運對略有不公,從小失去了親人,又得了胃癌,但邊一直都有至好友陪伴,事業也是順風順水,這小半生倒也過得快活。
“你快嘗嘗呀!”
林忍住鼻酸接過筷子,非常給面子的夾了好幾筷子,一邊埋頭吃一邊夸贊的手藝。眼里的淚都掉進了碗里也不敢抬頭,生怕被看到。
明明才28的黃金年華,就已經是癌癥晚期,眼睜睜的看著好友如花一般枯萎下來卻沒有任何辦法。每每看到湘湘那禿禿的頭頂就難的要命。
“你先吃,我給明月打個電話拜年,這個點兒那邊早上,應該起床了。”
“打啥電話,直接視頻吶,明月都快半個月沒見著你了吧,老跟我抱怨來著。”
林放下筷子飛快出自己手機給好友明月發了視頻通話過去。黎湘想攔都攔不住,只能趕去沙發上拿了帽子戴上。
“明月!你個懶蟲居然還在床上,等下肯定又不吃早飯就去上班了!”
“胡說,我準備了三明治的,一會兒路上就能吃了。你走開,我要看湘湘。”
林哼了一聲把手機放到了黎湘手里。
“明月,新年好呀!”
“湘湘你又瘦啦,難怪不肯跟我接視頻。有沒有聽話乖乖吃藥吃飯啊?我這邊進修馬上完事兒,大概下星期就能回海市陪你了。”
黎湘剛想回答說自己有乖乖吃藥,頭就涌上了一腥甜,悉的疼痛毫無征兆的又開始發作起來。
本不敢開口出自己滿的樣子,只好直接掛斷視頻趴在了椅子上。林瞧那痛苦的樣子頓時心頭一。
“湘湘!又疼了?我去給你拿藥!”
兩人住在一起,放藥的地方林也是再悉不過,很快就倒了水拿了藥來。
“湘湘來把藥吃了,藥吃了就不疼了。”
黎湘滿臉冷汗,胃里仿佛有只手在扯著的五臟六腑似的疼的連手都抬不起來,一張吐出了兩口直接昏死過去。嚇得林趕打了120。
其實像黎湘這樣癌癥晚期的患者都是要住院治療的,只是在得知自己最多還有一個月時間后就堅持了要出院回家,誰也攔不住。
可現在才出來半個月,又回到了醫院里。
黎湘疼得死去活來間又聞到了悉的消毒水味,眼淚不知不覺就落了下來。不想死在冷冰冰的醫院里,討厭這里的氣息。
不過大概是快要解了,鼻尖的消毒水的味道很快沒了,上的疼痛也在一點一點消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聞到了一濃重的魚腥味兒。
嗯?人死了難道會變魚??
不對啊,好冷!
就像是寒冬臘月上穿了一件的裳,難極了。
黎湘詫異的睜開眼,頭頂出現的幾個大頭差點嚇得心梗塞。三個陌生的男人,一個都不認識!
“你們……”
“湘兒你可算是活了!爹都快你嚇死了!”
大一個老爺們兒紅著一雙眼,委屈的樣子,還稽的。
等等!爹?!
“爹?”
濃眉大眼的男人應了一聲,扶起轉進了船艙里。
“湘兒你先把裳換了,爹去給你熬點兒姜水祛祛寒。”
黎湘目瞪口呆的著眼前的一切,腦子嗡嗡的像是有幾十只蜂在飛。
這是哪兒?是誰?這個爹又是誰?
他們穿的裳都好古式,怎麼看都不會是醫院里的醫生。而且前一刻明明是在醫院里,現在卻是在一個船艙?
莫非……穿越了?!
黎湘也是看過穿越大劇,還是和兩個好友一起看的,那時還天真的一起討論若是自己穿越了該怎麼養活自己。
當時說了什麼來著,哦,說了要在古代開一家小飯館,畢竟有一手還算不錯的廚藝。
“哈湫!”
打了個噴嚏的黎湘回過神來,低頭一瞧,自己上的裳還在滴水,難怪這麼冷。也顧不得去想自己上的裳這麼奇怪,也好像太過瘦小,趕在船艙里找出了一套裝換上。
要說裝也看不出來,都是灰撲撲的料子,不過就兩套,另一套那麼大,一看就是那個‘爹’的。
看起來自己這副子之前是落水被救起來了,不過大概是沒有救回來,所以才有自己穿越過來這回事兒。
黎湘雖然覺著有些荒誕,但很快就接了這個事實。
除了有些舍不下和明月,對現代還真是沒什麼好留的。現在這副瘦是瘦了些,但不疼了!
天知道每天的胃疼有多折磨人,能擺胃癌是多人求都求不來的事兒。
既來之則安之吧。
黎湘換了裳還是覺著有些冷,干脆把那套大的也取出來蓋到了上。有些累,頭也有些暈,靠在船壁上很快就昏睡了過去。
外頭的黎江送走幫忙的兩個朋友后,姜水也熬好了,結果船艙里頭一點兒靜都沒有。他喊了兒幾聲也沒有人應,掀開簾子進去一瞧嚇得心跳都快停了。好在探了氣息后發現兒只是發熱昏睡過去,他這才稍稍放了點心。
不過,發熱也不是什麼小病,得趕回家熬藥才是。
倒不是黎江舍不得拿錢帶兒去看郎中,實在是兜里沒錢,家中又有病妻,今天賣魚賺的幾個子兒買了米糧還要摳下一半來去還錢。
說來說去,還是自己沒用。
黎江有些沮喪的搖著漿將船劃回了家。
正在屋前曬太挑豆子的關氏背對著門口的江流挑的認真也就沒有發現自家的船已經回了,等聽到靜回頭一瞧,寶貝兒居然是丈夫背回來的。
“當家的,湘兒這是什麼了?!”
“發熱了,你別慌,去把我采的那些退熱的草藥拿出來。”
黎江將兒背回房間,轉拿了藥和陶罐就去煎。小門小戶的沒什麼余錢,普通病癥他們都是自己采了藥再拿去問問行腳郎中能不能用。附近山林眾多,良藥也有不,這麼些年普通的病癥黎江已經會自己配藥了。
‘,’
熱滾滾的一碗湯藥下肚,床上的黎湘熱度很快就褪了下去,只是大概是累了,一直睡著沒醒。不管怎麼說,熱褪了就好,夫妻兩松了一口氣,這才有心去做點吃食。
黎湘昏昏沉沉睡著,似夢似醒的看完了一個小孩兒的一生。
也黎湘,是一個土生土長漁民的兒。三歲之前家里條件還是不錯的。有條家傳的小漁船,爹娘又勤快,一月刨開家用也能掙上百來銅貝。在上頭還有個大哥,長兩歲,十分疼,爬樹魚有點好吃的都會帶給妹妹。
可惜在小丫頭三歲那年,娘帶著大兒回娘家坐的船翻了,寒冬臘月的水里都是人,七八糟的都拉上岸后才發現了一個。
黎湘的娘救上來的晚本來就落了病,又沒了兒,大悲之下也跟著垮了。之后十年里都是病怏怏的樣子,每月都要吃進去不的藥錢。
一年年下來,原本還算寬裕的家里自然拮據起來。漸漸長大的黎湘很是懂事,加上的水練的好,早早便代替了娘的位置跟著爹出去捕魚。今日便是拉網時候兒有條大魚,一時心急沒穩住子反水里那魚掙扎間給拽了下去。
天寒地凍,落水又漁網給纏住了腳,要不是爹和路過的兩個叔叔相救,還不知道要被那條魚拖到哪兒去。
可惜,那個小孩兒沒能救回來。
看這一生,倒是和自己恰恰相反。
雖從小吃苦,但有爹娘疼,自己雖從小生活富足,卻沒有一個真正的親人溫暖。
真是,造化弄人。
黎湘眨眨眼,清醒過來。
小姑娘才十三歲,又常年勞作,難怪瘦瘦小小的。現在沒了,自己卻到了的里。
以后……
就在糾結要不要把實告訴外頭的夫妻兩時,屋子里的門簾一,關氏拿著條布巾走了進來。
“湘兒,醒啦!”
關氏歡喜的很,坐到床邊將兒上上下下的瞧了遍,心疼的了兒的額頭。
“不熱了,定是好了。來,坐起來,娘給你背上墊個布巾,剛剛可是出了一汗呢。”
許是子弱的緣故,關氏說話聲音也是弱弱的聲調,聽著就格外溫暖。
黎湘聽話的坐起來讓墊布巾。
小孩兒的瘦瘦小小的,服拉上去一點點,看到的都是骨頭。關氏紅著眼把布巾墊上去,一轉頭就掉了淚。
“湘兒……娘對不起你……”
若不是子不爭氣拖累了家里,如何能兒這樣小的年紀跟著上船勞累。這些年家里一年到頭也不見什麼葷腥,好好的兒竟養了這樣!
可又舍不得死。
關氏也曾想過,就從家門口這條江跳下去一了百了,再不拖累丈夫兒。可回回都退了,舍不得這麼好的丈夫這麼乖巧的兒。甚至還抱了一希,希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兒子一面。
畢竟誰也沒有真正見過到兒子的尸骨,總覺著兒子肯定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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