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驍遲柳漁三日回來, 回來時新宅都能直接住了。
不過時人講究,還是要挑個吉日才行。
柳漁趁中午休息的時間陪著陸承驍往新宅子那邊看了看,院正屋一水兒簇新家, 書房靠墻的書架上,陸承驍的那些書都被搬了過來照從前他習慣的樣子擺放好了,柳漁的箱和嫁妝箱箱放在西耳房,都還鎖著,不曾開箱。
柳漁有些不好意思,“這些書是八寶收拾的,柜娘也幫忙都干凈了, 只是我一直忙,還沒來得及把箱里的裳都收整出來。”
小夫妻倆的裳,這東西較為私, 陳氏也不好幫著收拾。
“沒事,晚上我來收拾。” 陸承驍很清楚柳漁這幾天得有多忙,一力承攬了下來。
他見柳漁眼下微青,也有些心疼, 握了柳漁手,道:“多請兩個裁娘子, 樣你只裁一件就好,其他的分給裁娘子去依樣剪裁就, 這樣熬虧了子哪里劃算?”
柳漁何嘗不知, 只是和各家繡鋪的合作這才剛開始,已經多添了十六個人手, 柳漁不敢把步子一下邁得太大, 想看一看第一批貨出去后的反饋, 點頭道:“我省得, 這批貨出去如果后續追加訂單多的話,馬上就再聘人。”
自己若總被困在量產的剪裁上,芳菲引和迷仙記的新款怕是要被耽誤。
陸承驍見都有數,這才安心一些,繡莊里只兩個裁娘子,柳漁實在不開,這邊只略看了看,還得回繡莊去,陸承驍心疼也是沒法,送了回去,才進繡莊后院就上了在等著他的柳晏平。
“趕,看地去!漁兒也一起走一趟,買地這樣大的事,你還是一起看看的好。”
柳晏平頗為激,張家那塊地,他自己已經去看過一趟了,除了種不出東西,真是哪哪兒都好,這兩天就等著陸承驍回來,這會兒見著正主,他拉著人就要走。
柳漁還有些猶豫,不過想了想,買地確實是大事,不差這一會兒了,點了點頭準備同往。
陸承驍見柳漁要去,忙喚了八寶趕騾車。
柳漁進剪裁房跟張娘子待一聲,跟著陸承驍二人出了小巷,八寶的車已經牽了出來,三人上車,柳晏平捺不住激:“張家那地,離縣里繁華只三里地,不算特別偏,就挨著大路,離河也不遠,咱們以后要出貨的話運輸會很方便,最要是大,承驍,漁兒,那地三十多畝!”
三十多畝????
陸承驍也驚了。
“這能做個莊子了吧?”
柳晏平聞言笑了起來,“可不就是個小莊子,三十二畝,抵給張家的前一任就是作莊子經營的,外圍還用石墻圍了,里邊房子也有七八間現的。”
直接連地界都圈好了。
“只一點,地價貴,這一片雖說是縣郊,但離城門極近,比之鎮上和村里的地價還是要高得多,哪怕不適合種東西,一畝要價也要二十七兩,張老爺也不肯拆分了賣,這一片拿下來需得八百六十四兩。”
八百六十四兩……
陸承驍和柳漁都懵了懵。
前一段時間還覺得自己手頭上攢下的銀錢不,這一買地一半就沒了。
不過想想縣里最好地段的大兩進宅子,現在再加上這麼一個三十二畝的莊子,又奇異的有種前所未有的滿足。
值!
倒是柳晏平,了鼻子,問柳漁道:“漁兒,繡莊那邊現在有沒有現銀可以分?”
柳晏平昨日其實已經問過他娘,繡莊這三個月賺得不,但柳漁進貨帶走大半,留在衛氏手中的只有四百多兩。
柳晏平上回行商還余三百多兩在手,那四百多兩若是能分的話,合柳家這邊的就能有二百多兩,這麼湊一湊,也夠付這三十多畝地一半的錢了。
只是不知道那四百多兩柳漁有沒有別的安排,因而有此一問。
柳漁笑了起來:“能分,貨都進足了,賣幾個月不問題,手上現這兩批貨這幾天齊能收回的款子就有三百多兩,后邊賣出的都是錢,這四百兩全分了周轉也不問題,后邊就是哪里找出鋪子來,只要不是袁州城的,縣里的鋪子咱應該開得起。”
柳晏平一顆心就定下來了,笑道:“行,這莊子我是真不舍得錯過,等你們瞧了就知道。”
那莊子離北街也就四五多路,騾車跑起來還是很快的,一刻鐘左右,幾人就到了柳晏平說的那塊地界。
說來極好認,這一整片地,除了一個磚瓦場,放眼過去好大一片用石墻圍了的就一,圍墻有些破敗了,但正兒八經的還有莊門和門房。
柳晏平領著兩人去敲門,那守門的老仆先已經見過柳晏平了,曉得這是買主,請了柳漁幾人進去。
柳晏平說的那七八間屋子就是莊子進門的門房向里的一小片建筑,建了許是有些年月,但應該有修繕,只要后期維護得好,再用個幾十年全無問題。
柳漁和陸承驍算是知道柳晏平為什麼這麼中意了,如果換作任何一個想買莊子的都不會看上這里,可他們要買的本來就不是用來耕種的莊子,要的只是地。這就極好,這等于一下子是地和宅子都有了,規模小的織染坊這七八間屋子就能先用起來,等規模要擴大,再往莊子里邊建也不遲,等于說第一步在建房上的本是可以先省下來了,往后要擴張也有很大的余地。
三人相視一眼,顯然都看中了。
那老仆領著他們三人進去后,就由他們自便了,這莊子里除了幾間屋,也實在沒什麼別的東西。
莊子里轉了一圈,三人全敲定了主意,買!
也都不是婆媽的主兒,當即出莊回程,找柳晏清和那位秦書辦幫忙約人。
秦書辦見這事當真促了,也是高興,笑著應了,他前兩日才與老友打過招呼,說好這兩日他是空的,直接替對方應下晚上的飯局。
陸承驍笑道:“那就酉正,鴻宴樓相候二位尊駕。”
~
這邊約定了,就是籌錢,陸承驍這里本錢是夠的,柳晏平這邊,柳漁和衛氏分一回,應是柳漁拿的那二百兩,接過來又簽了字,當著陸承驍,轉手就遞給了柳晏平。
“二哥這趟往兩浙去,上多帶些銀錢,這算我借你的,等回來再還我就。”
“行,現在確實需要本錢,二哥不跟你客氣。”柳晏平也不客氣,柳家底子太差了,發跡起來也就這幾月,他確實極缺本錢,接過柳漁遞來的銀票,就轉了正題,道:“承驍,往兩浙去咱們得盡快了,我現在真真是哪哪兒都缺錢。”
陸承驍看了柳漁一眼,顯見的不舍,不過還是點頭:“要趕年關前回來的話,是該出發了,我跟爹娘和漁兒商量一下,挑最近的吉日暖房,這邊莊子的地契也割清楚咱們就。”
婚后的第一個新年,陸承驍不想柳漁孤單著過。
衛氏下意識看了柳漁一眼,見面還好,對陸承驍和柳晏平出去行商頗為理解,這才放下心來。
新婚夫妻,在一塊不過一月就又要分離,衛氏心中想著,還是開織染坊和布鋪分號好,這邊事業做開了,以后往外跑就會些。
~
新居暖房定在十一月初五,也沒通知別人,就自家親戚熱熱鬧鬧擺了幾桌。
白日里招待親戚們還頗沉穩的陸承驍,傍晚舅舅和表兄弟們多灌了些酒,送走客人們回到新宅,只有他和柳漁兩個人了,歡喜得把柳漁整個人抱起轉了幾圈。
“漁兒,高不高興?”
他把人在廊柱上,雙眼明亮笑著。
柳漁下意識看外院往院的廊門,陸承驍留心到柳漁反應,一雙眼格外的亮,聲音卻得微啞:“八寶在外院南房,沒有我喚他不會進來。”
兩人得近,柳漁能到陸承驍膛的起伏,清淺的酒香攏了過來,和著低低的呢喃:“漁兒,我那時候就想……”
柳漁嘗到了酒味,濃郁、綿甜、醇厚、甘冽又帶著熱烈,陸承驍那五六分醉意升到了七八分,從舌到耳廓,至頸項向下,柳漁眼里也染上了醉意,一骨頭得仿佛下一刻便要化了一般。
就想什麼呢,陸承驍用行說了。
就想這樣肆無忌憚的親近。
彼此呼吸都凌了,他才貪婪地灼灼地著,退開些許。
柳漁呼吸未平,卻是搖頭:“不高興。”
陸承驍和柳晏平一行人船和布都已經備齊,十一月初六,也就是明日,就要出發。
陸承驍還在怔愣間,柳漁勾住他脖頸,重新了過去。
未知是酒是還是因別離,柳漁這一回遠比陸承驍要來得主,勾著他,引著他的手就往香雪膩去。
陸承驍呼吸一下子重了。
拔步床里紅綃帳,他放任心里的,貪圖、不舍,想著再一會兒,再一會兒,永不知止境在何,卻又總覺得可以和從前任何一次那樣,克制住。
卻不知柳漁自主纏住他那一刻,就沒準備今日再由他做主導。
柳漁在上,陸承驍反應過來時只有雙雙自間逸出的一聲悶哼,他箍著柳漁纖細的腰,將人提起時,柳漁順著他手上的力道半起,卻是吻上他,半半撒的低低呢喃了一句:“我想要。”
沉而下。
陸承驍一聲悶哼,腦中似有什麼一下子炸開,什麼克制,這時候哪里還能克制,他赤紅了眼,只恨不能把那一把又細的腰箍死了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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