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我還以為它長的

其實，今晚鄭秋在回家之前，一直都很憋屈。

早上和袁瑞商定要春節時去見袁瑞的繼父索建軍之後，他在上班路上迅速做了個決定，他不能再這樣隨波逐流虛度，長輩們的事他管不了，可自己的事還是能決定的。

他沒去公司，約了他爸出來見面，直接提出要辭職，離開雲昌珠寶。

他爸問：「辭職之後呢？你想去幹什麼？」

鄭秋道：「去其他珠寶公司應聘，或者做自由設計師，總之不想再耗在雲昌了。」

他爸說：「我給過你其他選擇，是你自己不要。」

幾年前他剛從國外回來的時候，他爸暗示過他有兩個選擇，一是做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設計師，二是在他爸退休前跟著學點正經東西，將來不說和他大哥鄭紹一樣，至也能在雲昌珠寶董事會裏有一席之地。

而他選了設計師。

這件事他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包括他媽媽。如果被知道，一定希他能選二，太想要一個名分了，自己得不到，通過兒子得到也算是變相的勝利。

但是鄭秋一點不想要，如果可以的話，他都不想姓鄭。

他對他爸說：「就算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也還是會這樣選。」

他爸看了他一會兒，說：「那就當作你再給我一個機會，無論如何你也姓鄭，我的兒子去給別人家打工，丟的是我的臉。」

他爸讓他先回公司，下午快下班的時候，鄭紹就他一起去應酬一個客戶，一臉厭煩的說「老頭兒讓我帶帶你」。

他和鄭紹從小到大，正常狀態下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小時候，媽媽們撕，他倆在旁邊打架；長大一點，倆媽還沒撕，他倆先打得頭破流；到了現在，兩個人還在撕，他倆已經能冷靜的去攔了。畢竟都長大了男人，有些事兒心裏都明白了。

但這不妨礙互相看不順眼。

鄭秋心裏清楚他爸是多此一舉，可也不想卻了老頭兒最後的好意，便跟著鄭紹去了。

和客戶應酬的飯局，不知怎麼就變了兄弟倆較勁的戰局，拼酒拼得越來越兇，客戶都不太敢端杯子。

他和袁瑞在一起之後，幾乎沒再放開暢飲過，酒量這事兒，常練常有，斷了篇兒就有點提不上勁兒，最後他就喝這麼個德行了。

喝了酒以後，他反應有點遲鈍，力度控制不好，袁瑞果然被他弄得有點疼，又怕說了影響他的興緻，便忍著沒有說，結果疼著疼著又有點爽。

自從那回鄭秋從方士清那裏聽說了袁瑞對他總這事兒有意見，後來這幾次他都沒再過袁瑞的，今天被酒麻痹了思維，把這茬忘得一乾二淨，不但了，還掐了，還咬了，最後還吸了半天，把兩顆紅豆搞得比花生還大。

袁瑞一邊舒服的小聲|床，一邊忍不住想，有陣子沒被了，今天居然覺得這麼舒服，是不是變態了？以後會不會越來越娘了呀？天啊，一米八|九的黑皮娘也太可怕了吧？

周五晚上，《閃亮的朋友》第一期終於在黃金時間和大家見面了。

這節目的固定嘉賓，除了袁瑞以外，其他人大多都沒做過真人，甚至沒有太多的綜藝經驗，只有一位臺灣的藝人是個綜藝咖，因為寶島的綜藝風氣相對，非常善於活躍氣氛，但是寶島的搞笑風格過於誇張，並不是所有觀眾都能get到笑點，節目組為了中和，用了自家電視臺一檔室綜藝的主持人，也是搞笑高手，可室綜藝和真人是兩碼事，他剛接，搞笑能力有餘，整節奏還有點跟不上趟。

在這種狀況下，李玲玲能把袁瑞談到一百萬一集，和嘉賓里一位影帝級的大咖基本同價位，也是仗著他是這節目里唯一一個真人前輩。袁瑞從一個小明紅起來，人氣幾乎全是從真人來的，這種綜藝形式在國試水了幾年，固定觀眾群基本形了，各大衛視搶奪的其實也就是同一批觀眾，而袁瑞在此之前參加的兩檔節目收視率都了，對真人觀眾來講，他不但臉且很歡迎，特別是前幾集其他嘉賓形象定位還不夠準確，暫時還吸引不到太多關注度，袁瑞卻是一定能拉到收視率份額的。

說起來也是天有神助，另一家衛視的王牌真人第二季本來也是定了這天回歸，如果打起擂臺來，《閃亮的朋友》作為新節目，很有可能第一期就被對方殺掉氣焰，結果那節目第一集就沒過審，大張旗鼓的預告了大半個月，今天下午才在方微博「憾的通知大家」要不定時延期。

李玲玲和趙正義一前一後給袁瑞打來電話，紛紛表示：「哈哈哈哈太好了。」

方士清在微信和他八卦了一堆各個節目的|幕，也表示：「哈哈哈哈太好了。」

就連鄭秋下班回來，一進門也是先給他看那家微下的一片罵聲，然後：「哈哈哈哈簡直太好了！」

袁瑞覺得他們幸災樂禍很不好，但想到他們也是為了自己的節目能有個好收視，只好配合的表示：「哈哈，好的。」

晚上八點，袁瑞和鄭秋便拆掉了電視機上的本地天線，拋棄了那部爛俗到家的狗偶像劇，一起守在電視前等著看《閃亮的朋友》。

之前李玲玲跟袁瑞說過一次，第一集剪的時候把他剪得很糟糕，雖然後來應該有修改，但袁瑞還是有些張，他覺得自己看一定不夠客觀，便一直觀察鄭秋。

鄭秋一直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中循環。

終於等到第一段廣告，袁瑞問：「好看嗎？」

鄭秋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似的，說：「好看啊，比你前面那兩個節目更好看，你怎麼那麼逗，哈哈哈……人家都知道藏一個安全的地方，你為什麼要趴在桌子後面？你不知道那桌子本擋不住你嗎？」

袁瑞：「……我又沒帶尺子，怎麼知道它短啊，我看它長的。」

鄭秋著臉道：「我去，哈哈哈，笑得我臉疼，半截小都在外面著，那你後來被紅隊逮著了沒有？」

袁瑞出手機來，邊撥號邊道：「不告訴你，看完廣告應該就揭曉了。」

他打給方士清，問：「你看我節目了嗎？好看嗎？」

方士清：「哈哈哈你個傻你不知道那桌子沒你長啊？」

他掛了又打給妹妹索悅，索悅接起來便道：「哥，我都想替你把鋸了你怎麼那麼蠢啊哈哈哈哈。」

他又掛了再打給李玲玲，李玲玲說：「我教兒子寫作業，還沒看呢，不過剛才微信群里大老闆點名表揚你了，說袁瑞真長，還發了一堆大笑的表，你幹了什麼？在節目里走模特步秀長了嗎？」

袁瑞：「……」他都不好意思說了。

鄭秋看他打了一圈電話，忍不住問：「你上微博看看大家怎麼說不就知道了嗎？」

袁瑞糾結道：「我不敢，怕說不好看的人太多。」

鄭秋奇怪道：「又不是第一次做節目，以前也沒這麼張，這回怎麼了？」

袁瑞道：「可我是第一次一集一百萬，要是我做的不好，這一百萬得多燙手啊。」

鄭秋：「……」

袁瑞又說：「如果我錄得太差，以後就不會有電視臺找我了。唉，玲玲姐要一百萬的時候我就該反對的。」

鄭秋拿過手機來，說：「那我幫你看看微博上怎麼說？」

袁瑞眨了下眼，嘆氣說：「還是我自己看吧，要是他們罵我，你看了也不高興。」

他深呼吸了幾次，才打開微博圖標。七點多的時候，李玲玲讓他發了條微博，提醒大家八點收看《閃亮的朋友》，之後這兩個小時他一直沒敢看微博。

鄭秋也探過去一看，消息提醒近六萬條，新增十一萬，袁瑞點開熱門話題，《閃亮的朋友》排在第一位。

鄭秋道：「應該還不錯吧。」

袁瑞卻說：「電視臺想炒熱度，肯定買了水軍的，不能以這個為準。」

他在搜索框裏搜了自己的名字，翻了幾分鐘，角漸漸翹起來，把手機一扔，開心的抱住鄭秋，道：「只有幾個人說我太蠢了，還是哈哈哈的人比較多！」

鄭秋抱著他，眼睛盯著電視機，廣告播完了，在桌子後面趴著的袁瑞果然第一個被紅隊捉到了，之後同隊那個臺灣的嘉賓也被抓到，翻著白眼誇張的咆哮道：「袁瑞！都怪你的！它也太長了！為什麼不鋸掉！趕快鋸掉！鋸掉！」

袁瑞顯然就沒get到笑點，一臉尷尬的小聲說：「明明是桌子太短啊。」

嘉賓誇張的搞笑和他的冷吐槽加在一起，反而笑果十足。

鄭秋笑得東倒西歪。

袁瑞看了後期字幕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在開玩笑？我真的以為嫌棄我太高了。」

鄭秋：「……」

袁瑞笑道：「害得我後面好幾集都不敢和站得太近，就怕更討厭我，等下周再見到，我要請喝茶。」

鄭秋拍了拍他的腦袋，心想，還是讓別人都以為袁小瑞蠢吧，就我一個人知道他有多可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