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蕙莫名其妙冒了,大夏天,連連打著噴嚏。
桂妮妮幸災樂禍:「該!誰讓你這麼逍遙,突然跑出去旅遊?」對自己每天必須準點上班怨念很深,這會兒躺在沙發上,翻著辛蕙手機里拍的照片,「這山,這水,嘖嘖,哪天我也學你,也辭職,然後也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辛蕙正大口大口地喝著開水。小冒,不發燒,吃不吃藥都一樣,就使勁地喝水,天熱,喝得渾都冒汗。桂妮妮看看看著,突然像發現了什麼,「咦,你去的地方,怎麼都看不見遊客?」
辛蕙聽見這話就一愣,過兩秒才說:「現在又不是旅遊旺季,人很。」
桂妮妮還是覺得不對,「那也不該一個遊客都沒有啊……誒,這張照片好像是在車裏拍的,這不是旅遊大吧……」
擱下水杯,一把把手機搶了過來,「看夠了吧,我要睡覺去了,頭疼。」桂妮妮說:「你真的不吃藥?」搖搖頭,重新端起水杯,回了自己的房間。
怕冒加重,沒敢開空調。上還在出汗,開著窗又悶熱,只能把臺扇調到低檔遠遠地吹著。想來想去,就是在粵菜館吃飯的時候吹空調吹壞了,虞柏謙當時還提醒過,別坐在空調下風口,不聽他的。當時心裏有事,只想著怎麼和他談話。
是真的把他惹怒了,竟那樣佛手而去。可他畢竟是紳士派頭十足的男人,後來還是周申來接。周申一直把送到家,禮貌地與告辭,一路上絕口不提虞柏謙,也不問。好像他們之間真的就這樣結束了。
幾天之後,的冒自愈了,然後也得到顧承亮買到了那套設備的消息。顧承亮自己都不敢相信,喜出外地給打電話,他大約是高興過頭了,竟忘記了也應該陪著他喜出外,興沖沖地說了好一陣,才發覺這邊很安靜。
「辛蕙,你不高興嗎?」他問。
說:「我當然替你高興,這下你不用抵押貸款了。」
他說:「是啊。」言辭里是掩不住的興。
匆匆說了幾句,他就擱了電話,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做。設備要拉回來,老設備要理,工人要重新上崗培訓一下,還要全國各地的去聯繫客戶,一些以前丟失的客戶要重新爭取回來。
這一忙他就沒了信息。
沈宏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也立刻在qq上敲了,「你怎麼說服謙哥的?」他好奇地打聽。
「我沒說服他。」說,「我只告訴他顧承亮的是我,不是他妹妹。」
「謙哥就這樣答應把設備賣給承亮了?」沈宏覺得不可思議。
只能不斷地扯謊,「他沒答應我,大概是他想通了。」
「想通了什麼?」
「要是你,你會願意讓自己的妹妹用這樣的方式得到一個不的男人麼?作為一個哥哥,你會贊同嗎?」
沈宏將信將疑,「可是謙哥以前也知道,那時候他為什麼不反對?」
只能說:「我怎麼知道?」然後就結束了這樣一場談話。
想起小時候,過生日的時候父母給買了一個大蛋糕,怕吃多了腸胃不舒服,老媽就把蛋糕藏在了冰箱裏。到找,最後發現蛋糕被老媽轉移到了一個封的塑料飯盒裏,著把蛋糕吃了一大半,老媽下班回來以後發現了,問,「是不是你吃的?」不承認。「那蛋糕到哪去了?」說:「我怎麼知道?」
從這天開始,不停地開始做噩夢。每個噩夢裏,都是顧承亮難以置信的眼神。他責問,用傷心絕的眼神看著;他讓說那不是真的,否認不了,他的眼神立刻變得厭棄,試圖去牽他的手,他像被不幹凈的東西沾到了似的,一把甩開了。
夢由心生。
開始擔心。而顧承亮因為忙,一直沒給打電話。給他留言幾次,他也沒有回復。也許是因為心虛,也始終沒給顧承亮打電話。
大概是因為冒,再加上睡眠不好,只半個多月,就瘦了不。桂妮妮被刺激得不行,每天晚上開始出去跑步。這天晚上八點多,又一運短裝,全副武裝地出了門。九點多,跑步回來,一進門,見辛蕙的房門開著,正在埋頭上網,就詫異地問:「顧承亮呢?」
辛蕙一驚,抬起頭,「你在哪看見他了?」
桂妮妮也疑了,「啊,難道是我看錯了?我下去跑步的時候,遠遠地看見小區那邊的路上有個人,很像他啊。」
辛蕙就呆了幾秒,「你看清楚沒?是不是真的是他?」
桂妮妮也像是糊塗了,「路燈底下,難道我看錯了?不過顧承亮原來一起吃飯唱歌我見過很多次,那個人真的很像他。」
辛蕙就覺得腦子嗡嗡地響,拿起電話打顧承亮的手機,竟然打不通。問清楚了桂妮妮在那條路上看見的他,轉就要出門。桂妮妮在後喊,「喂,可能是我看錯了,要真是他的話,他怎麼會不上來?」
辛蕙就覺得一顆心懸在了嗓子眼那兒,奔到電梯跟著按著下行鍵,桂妮妮追了過來,「哎,肯定是我看錯了,那個人不是他。」電梯已到了,門一開,辛蕙就走了進去,桂妮妮對著正在合上的電梯門說:「要真是他的話,你現在去也找不到他了。」
像沒聽見似的,下了樓就跑了起來。小區里晚上有遛狗的人,一跑,一條金就追了過來,平時很怕這些大型犬,但這時候竟然也不怕了。金一直追著跑,主人在後連喊幾聲,才把追在腳邊的金了回去。
一邊跑著,一邊就覺得這很像是一個夢境。也許是昨天,也許是前天,才做過這樣的夢。在夢裏,也在這樣的夜晚跑著,夜蒙蒙,濃重的氣,只聽到自己的息聲,也在這樣追著離去的顧承亮。
跑到桂妮妮說的那條路上。橘的路燈,照得四周都很清晰,沿著那條路跑了個來回,沒有幾個路人,更不用說顧承亮了。
回到家裏,有點失魂落魄。桂妮妮已洗過了澡,正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等著。一見進來,就說:「白跑了一趟吧,我早就說了,是我看錯了。」
有點力,走到桂妮妮邊,坐下就說:「妮妮,我覺得顧承亮要跟我分手了。」
桂妮妮正在喝水,聽見這話,差點嗆住,「你用不著這樣草木皆兵吧,是我眼花,看錯了人,我給你道歉,行了吧?」還是自言自語,「我覺得他要跟我分手了。」
桂妮妮這時候察覺有點不正常,「怎麼會?你不是說他買到便宜設備了嗎,那怎麼會分手?他們家工廠的問題解決了,你們的難題不是解決了一大半麼?」
不能把自己做了什麼告訴桂妮妮,也不能把自己的噩夢說給聽,只能說:「你不懂,」
桂妮妮被氣著了,說:「你們倆那點事,我有什麼不懂的,你不就在擔心他媽媽麼?我是說過不看好你們倆,但顧承亮這樣堅持,到時候你們倆搬出去住,不和他父母住在一起不就行了?」
說:「不是這個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桂妮妮被搞蒙了。
說不出來,只能又說:「你不懂。」還沒等桂妮妮發,又說:「妮妮,我很後悔。」說完就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桂妮妮嚇了一跳,一下坐了起來,「媽的,你哭什麼啊?顧承亮又沒有和你分手,你哭哭啊!」
捂著自己的眼睛,說:「妮妮,你懂不懂和一個男人七年在一起是什麼覺?」
桂妮妮被這種慘兮兮發神經的樣子搞得兮兮的,說:「老紙是雙十一的忠實擁躉,老紙還是,你給我說這麼深奧的問題,你是在嘲笑我找不到男人,是吧?你也不怕我吐亡?!」
說給桂妮妮聽。
「七年,你一直和那個人在一起,不知不覺你就和那個人連了一。也許到最後,你會忘記為什麼會上他,但你肯定記得,他已是你的一部分。不管他去了哪裏,你都會惦記他,哪怕隔著一千公里,要是聽說他晚上出去喝酒沒回家,你也會擔心得睡不著覺,你會恨不得有個時穿梭機,可以讓你穿過去看看他是不是平安無事。也許到後來,你會搞不清自己是不是還在著他,但你肯定知道,他是你除了父母之外最親的那個人。」
說:「這就是和一個男人認識九年,相七年的覺。」
「我靠,老紙要被你說哭了。」桂妮妮不了了,起來,「那是因為你遇到的不是渣男,如果是渣男,你會恨不得沒有這七年。」
說:「我寧願他是個渣男,在金餡餅掉下來的時候,他選擇放棄我,這樣的話,也許我現在就不會這麼難過。」
「你難過個啊。」桂妮妮終於被搞得不耐煩了,吼,「顧承亮又沒和你分手,你就在這無病~,傷秋悲春的,你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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