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省平江市。

河東大學。

新修的教學樓前，已經掛上了河東大學臨床實驗中心的牌子。

幾名領導凹著造型，換著角度拍照片，恨不得昭告天下似的。

楊銳也不由自主的被拉來拉去的拍照。

有時候兩個人拍，有時候三個人拍，有時候四個人拍，有時候五……（日更萬字只等閑）

「楊教授，還要謝您幫咱們河東省爭取到這個項目。河東省落後啊，想要發展，就不了投資教育，提振科技，您是給我們做了一個好榜樣。」省里大領導拉著楊銳的手，絮絮的囑託，態度和藹的像是好種地的老農，看到走長途的卡車司機。

卡車司機憋的狠，拉的多啊，拾掇拾掇，就能澆兩分地了。

楊銳保持微笑。

做學大佬有一點不好，就是不可避免的要與各界大佬流，所謂界聊天是也。

界聊天是很艱難的，因為你也不懂我，我也不懂你，最後，聊來聊去，就只能聊大家共通的，錢和權利。

這兩樣，自己私下裡會還是很爽的，用來聊天就比較複雜了，能聊的雙方快樂的況不多，就像是一個極其複雜，難度極高的位，並不總是能讓雙方滿意。

但是，河東的領導難得有一個抓著楊銳聊天的機會，一個個都不願意放過。

尤其是知道這個臨床實驗中心來龍去脈的，就更要拉著楊銳說話了。

請多個部委，數個地方政府，集抵制輝瑞……這裡面蘊含的能量，也就是圈人才能充分理解。

簡單來說，楊銳要是想要河東省來抵制輝瑞，能怎麼做呢？是說服大領導都是不夠的，下面的市縣會不會為了項目落地而暗通款曲？直接負責事務的員會不會因為業務的原因而產生同，從而違逆了上峰的命令，主持工作的地方員會不會仗著資格而抵制「不合理」的命令？傳說中第一有錢的製藥企業輝瑞會不會拿出金元大棒，撬一個地方？

為政府的幹部，想到這些事都頭大，再看楊銳輕描淡寫的完，一個個都是驚為天人。

這背後的含義太深刻了。

楊銳好容易回一趟河東，大家都捨不得放手。

到最後，反而是最應該見面的河東大學的校長，被在最後面，乾笑著不到說話。

還是楊銳特意走過去，與之握手，並殷切叮囑道：「臨床實驗是醫藥開發過程的最後一步，也是最重要最嚴肅最嚴格的一步，河東大學臨床實驗中心建以後，就是中國第一間臨床實驗中心了，開天闢地的第一遭，總會遇到很多問題的，河東大學未來，肯定是要到考驗的。」

「我們不怕考驗，就怕無人理睬。」校長是上任的年輕派，僅僅50歲出頭，眼袋不掉腎不虧，說話中氣十足。

「輿論方面，要請河東省方面，多多注意。其實，大部分的輿論，只要有方積極應對，都不會醞釀麻煩的……」楊銳又拉著河東省的宣傳部長說話……

將臨床實驗中心建在河東大學，而不是北大，就是出於輿論的考慮。

臨床實驗中心說到底，就是用人來做實驗，當然，是在嚴格的規範之下的人實驗，既不殘忍，也不冷酷，即使如此，還是很容易產生各種各樣不好的聯想。

將之建在北平，或者安置於北大旗下，就等於將之放在風暴眼裡面，平靜只是假象，風暴向任何方向的移，都會釀巨大的災難。

但是，沒有臨床實驗中心也是不行的。

沒有臨床實驗中心，意味著沒有完整的新葯開發工業，而沒有完整的新葯開發工業，意味著什麼呢？意味著在生的21世紀，一個國家是沒有保護的。

屠呦呦為什麼會去做抗瘧疾葯？是為了資助貧困而瘧疾橫行的非洲大陸嗎？

當然不是，抗瘧葯是為了資助正陷越戰的北越。當時的越南戰場，武殺死了很多人，瘧疾造的影響也沒弱到哪裡去，在越軍四年間因瘧疾減員80萬人（非傷亡），是戰鬥減員的四倍。國人為此專門立了抗瘧委員會，華爾特里德陸軍研究院一口氣初篩了21.4萬種化合……中國也收到了越南總理的求援，亦是慌慌忙忙的組織了數萬名科研員，嘗試攻克這個難關。

想在樹林子里打仗，就得有這個。

葯做好了以後，做了人試驗嗎？傳說，在研發過程中，為了證明某個階段的青蒿素可用，某研究員「毅然」將之服用，證明了安全，從而將項目推進了下來……

之後，藥想必也是儘可能的做了實驗的，否則，你怎麼知道藥效如何？是治病救人的葯，還是毒害指戰員的偽劣產品？

差不多時間，陶其敏教授在助手的幫助下，給自己注了研發的第一支乙肝疫苗。書籍上的解釋是：當時的中國不備疫苗敏和安全試驗的條件，為了「疫苗」早日應用於人，陶其敏毅然出手臂……

其實，原本是不用那麼毅然的。

這麼搞，與幹將莫邪將自己投火爐有什麼區別？

如果有完整的臨床試驗中心，首先做安全試驗，藥品的毒就在可控範圍，因為安全試驗做到後面，都會進行超高毒量的測試，之後的臨床一期，唯一考慮的因素也就是安全，通常來說，正常劑量的服用，都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當然，例外總是會發生的，但這是現實的世界，不做危險可控的冒險，難道世界就會對你出微笑嗎？

難道所有人都要躲在前輩的「毅然」背後生存嗎？

或者，就讓歐日韓的傻瓜們為我們測試藥品？

然後，當非典或者禽流發的時候，等著歐日韓的傻瓜們按照每天8小時，每周5天的工作進度給中國人開發新葯嗎？

若是再有一次特異更強的病癥發生呢？

2018年初的流，在世界衛生組織的評判中，中國就於「區域發」狀態，如果不是流，而是致死或致殘更強的病癥呢？

這個世界是不存在絕對的安全的。

住在一顆隨時有可能被小行星滅族的星球上，停滯不前，就是等死罷了。

楊銳也是儘可能的將臨床實驗中心放在了遠離圈的地方，但他能做的就是這樣了。

好在，目前的網路並不發達，輿論還於政府的控制之下，否則，語言暴民們可以輕易的摧毀一個項目。即使他們第二天就要去醫院，為某個新手醫生的試驗品，他們也不願意同族人為專家貢獻一分力量，哪怕其所冒的風險，只有躺在新手醫生的試驗臺上的百分之一。

噼噼啪啪！

鞭炮聲中，河東大學臨床實驗中心宣布開張。

首先的，卻是一批實驗。

可的小白鼠，可的大白鼠，可的小兔兔，可的小鴿鴿，可的小狗狗，可的小猴猴，可的大猩猩，可的大狗狗，可的大鴿鴿……（別攔我，我能數三千字的小）

西地那非雖然是做過安全測試的，但楊銳還是決定驗證一番。

臨床實驗中心的首開項目以實驗開局，大約也更容易令人接。

記者們在宣傳幹部們的監視下，審慎下，末了拿著大紅包，開心的走人了。

在臨床實驗中心的事上，楊銳是極其謹慎的。

而負責實驗的醫生們，對於降藥西地那非，也是如此之謹慎。

所有人都期待著，西地那非能夠有創造的降效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