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忘的一場拜師禮下來,獲得了好多樣的寶。大師兄的寶劍,二師兄的青笛,三師兄的百年酒,四師兄的暖玉。
禮后,凌清真人單把雲忘留下,裴雲舒跟著三個師兄離開了大殿。
「師弟,」三師兄道,「你是不是又起了燒?」
裴雲舒面帶不正常的紅暈,烏髮垂在臉龐兩側,「無礙。」
他起離開,手腕卻被二師兄握,雲城用了幾分蠻力,生生把裴雲舒扯到自己面前,抬手去他的面頰。
皮滾燙,雲城皺起好看的眉,「怎麼又燒了起來。」
裴雲舒渾僵,他不敢看雲城,乃至不敢躲開他的手,但心中格外排斥,這排斥的緒由心而起,五臟六腑都拒絕雲城的靠近,袖中的手發抖,長睫微,垂眸忍著,「無礙的,師兄。」
三師兄看著他們倆,突然笑著打開腰間摺扇,「面若芙蓉,師弟這一病,倒是病得塗加幾分韻味了。」
大師兄訓道:「雲蠻。」
雲蠻收了摺扇,笑而不語。
「後山有道溫泉,」雲城溫地看著裴雲舒,「那溫泉的泉水前些日子發生了些異變,雖沒有什麼大用,但至可以強健,雲舒,一會回了房,拿上換洗,和我們一塊兒去溫泉中泡一泡。」
裴雲舒到了一陣眩暈,他強忍不適,也覺得病不可再拖,點頭道:「好的,師兄。」
雲城說的那道溫泉,原本是後山林中的一道深泉,普普通通沒有任何異,但不知何時產生了些異變,毫無作用的溫泉注了靈效,裡面蘊含的靈力,讓修真人士泡著也大有益,可強健。
裴雲舒記得上輩子自己來的這一場病,因為師父快要回山,他不知時間,便是在山頂等了師父一夜,修真的人也是.凡胎,那一夜過去,他便得了場風寒。
但那場風寒遠遠沒有如今嚴重,臉上滾燙的溫度讓裴雲舒懷疑,這是不是和自己重生有關。
或許這病歸到底,都是因為心病,心病無葯可醫,雲城的醫再高明,也只能對他無可奈何。
到了泉邊,裴雲舒才知道這泉竟然是活泉,其中一側向遠,看不見盡頭,只有這多出來的一塊池子冒著熱氣,也不知是何原因。
三位師兄正在著衫,看到裴雲舒發愣,提醒道:「雲舒師弟。」
裴雲舒回神,開始解著外衫。
三師兄豪放,裡也下扔在一旁,但其他人做不到這樣,都是和裴雲舒一樣,只了外衫放在一旁。
裴雲舒正要下水,已經在水中的三師兄奇怪道:「師弟,你怎麼不鞋?」
裴雲舒恍惚,「我忘了。」
他雙斷了太久,竟然忘了腳上還有鞋。
連換洗中都忘了拿新子來。
裴雲舒掉鞋,水下的三師兄看著他的作,也跟著往他的腳上看去,過了一會,開口贊道:「師弟的腳生得極。」
雪白,腳踝至腳面的弧線流暢,無一不優。
裴雲舒臉面微燒,輕聲喝道:「師兄!」
三師兄捂住了,風流的眼角眉梢含著無奈,「師弟也知道師兄的子,口不擇言,不然,師弟打師兄幾下吧?」
他油舌,裴雲舒怎麼可能去打他,徑自下了水,不再理他。
熱水包裹全,剛一下水,裴雲舒臉上不自然的熱氣就退了幾分,神智清明不,連同心中鬱結之氣,好似也暢快了幾分,他心上微訝。
雲城看到了他的表,笑道:「雲舒,覺是否好了點?」
「好多了,」裴雲舒波著水,清晰地覺到自己的變化,「這池子好神奇。」
「談不上神奇,」雲城道,「因為你帶病,才覺得萬分有益,像我們幾個,只覺得神清氣爽了些。」
大師兄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裴雲舒眉間微蹙,上輩子他這會的病早就好了,當真不知道還有這個池子的存在,「師兄知道是何原因嗎?」
「仙果靈泉,神妖魔,」三師兄話道,「後山的東西這麼多,總之逃不出這幾樣。」
裴雲舒覺得也是,也點了點頭。
他今日心神俱疲,泡在這靈泉里舒適極了,就有些忍不住,來到了池壁旁,枕著手閉上眼睛小憩。
師兄們的聲音隨著波紋忽遠忽近,熱氣蒸騰的泉水盪在裴雲舒口,黑髮飄散在水面之上,襯得他脖頸雪一般的白。
裴雲舒的呼吸減緩,正要沉睡意,卻發現有什麼冰冷的東西到了他的腳踝,他初時只以為到了水中石頭,便沒在意,但下一刻,這水下的東西竟然順著他的腳踝纏繞上了小。
「……」裴雲舒臉蒼白,冷汗從額頭滾落,「師、師兄……師兄。」
上的東西越裹越,把裴雲舒的也推至膝蓋之上,冰冷的鱗片與他的小直接接,裴雲舒甚至覺到,有什麼細長的東西,還在順著他的底下,在往大爬去。
細的皮在熱水中泡得敏,這突然起來的冷意,讓裴雲舒頭皮發麻。
手下意識的掐著法訣,但攻擊好似打到了空,沒有一作用。
大師兄聽到了他的呼聲,直接站起大步趕來,水聲嘩啦啦地垂下,「雲舒師弟,你怎麼了?」
「有東西纏住了我的,」裴雲舒眼裡浮出水意,求救般地看向雲景,「師兄,救我。」
他怕蛇。
斷了之後,在那仄的小屋裡,曾經有一條渾印著紫花紋的細蛇爬到他的床上,他不能,便不能跑,那蛇就在他的上爬行,他咬著在哭,被嚇得淚珠不要錢的落。
最後哭累了,睡夢中還怕蛇來咬他,但再醒來之後,蛇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雲景瞬間嚴肅了表,他吸了一口氣,往水下扎去。
那東西好似一點兒也不害怕,已經爬過了裴雲舒的膝蓋。
冰冷膩的蛇蜿蜒爬行,在裴雲舒眼裡的淚流出來前,大師兄從水面破出,「師弟,什麼都沒有……」
看到他這個樣子就是一愣,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大師兄抬手抱住他,把他抱在岸邊坐著。
雙從水面浮出一部分,那冰冷爬行的終於消失不見,裴雲舒垂著眼,淚珠一個一個往下落。
雲城和雲蠻也湊在了他的邊,看著他哭卻手足無措。
他是無聲落淚,應該是被嚇壞了,子還微微抖,雲城皺著眉,踏著水走到裴雲舒前,從水面中抬起他的。
右無恙,左上的卻被推至了膝蓋,雪白漂亮的小被熱水燙得微微泛著紅,雲城握著,覺得握住了一手暖玉。
雲城正正神,卻沒看出什麼不對,「師弟,是哪裡有異樣?」
裴雲舒抬眼看他,眼中水潤,指著自己的左,「那東西……那東西順著我的服底下……」
剩下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雲蠻手就去他的,「是不是鑽到裡面去了?」
二師兄抬手打掉他的手,啪得一脆響,在山林中驚起不鳥兒。
雲蠻嘶了一聲,訕訕收回了手。
雲城放下裴雲舒的腳,手去整理他的服,等到一切收拾好,才緩聲道:「雲舒,今日你回到房中,自己去看看是否有些不對,如果哪裡不適,一定要和師兄說。」
裴雲舒已經恢復了一些,他偏過臉,覺得丟人,「我會的,師兄。」
這溫泉,裴雲舒現在是沒心再泡了,他等腳重新有了力氣后,就急急站起了,甚至不想去換服,用了一道法弄乾上,再披上外。
他不想泡了,另外三人也不想再待著這,一個接一個上了岸,雲景卻瞥見師弟剛剛待的地方有什麼不對,他再次潛水了水底,片刻之後,竟拿著一團黑的東西上了岸。
「這是?」雲城驚訝,「蛇皮?」
雲景手裡拿著的正是蛇皮,這蛇皮純黑,黑得彷彿能吸去周圍亮,花紋繁複而暗沉,不似凡品。
「真的有蛇?」三師兄也同樣驚訝,他從地上撿起一樹枝,覆上靈氣,化作劍往蛇皮上去,誰知蛇皮竟然沒事,反而是樹枝啪嗒一聲斷了。
幾個人默不作聲,抬頭看向三師兄,三師兄無辜辯解道:「我的靈力可沒有問題。」
裴雲舒站在一旁,抿著,竭力裝若無其事的樣子。
雲景看了他一眼,也不知想了什麼,竟然當著怕蛇的雲舒師弟的面,嘩地展開了這團蛇皮。
哀鳴聲從深山傳出,他們周圍的瘋了似的往遠逃去,鳥鳴猿啼凄慘,各類生靈好似在瞬間發了狂,草木被踐踏地聲音響到他們的耳里,轉瞬之間,周圍的竟無影無蹤。
師兄弟幾人被這異狀嚇了一跳,雲城呼吸一滯,他好似想到了什麼,匆匆轉到了泉邊蹲下,將手放進泉中,恍然大悟。
泉中的藥效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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