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積不大的會診室里,麻麻滿了人群。
除了張梅一行人外,還有不前來牌號的其他病人,周文擺擺手讓他們散開一條通道,讓空氣流通進來。
顯然,絕大多數人出於對這位青年醫的「好奇」,也有部分人則是完全抱著看笑話的心態來的。
「需要我們幫忙的話儘管說周醫生,劉醫生可以輔助你的。」張梅指了指旁邊的劉啟生說道。
沒想到周文看都不看他一眼,而是朝張梅點點頭說道:「那就你吧。」
「我?」
張梅愣了一下,突然覺得自己讓周文來治病這個決定是不是有些莽撞了。
「周醫生,現在我們的人都聽你的,我的意思是,你完全可以找一個更有經驗——」
「不要的,就你了。」
周文淺淺一笑。
「不用張,先把病人服了吧。」
周文看著臉蒼白的張梅,一邊平靜說著,一邊掏出酒棉開始給銀針消起毒來。
張梅應了一聲,利索地開始忙活起來。
「呃,不用完。」
周文取下消毒完的銀針,隨後快速刺向老爺子的太沖、大敦、三等位。
或深或淺,或刺或挑。
一連刺了幾十針下來,原本昏迷過去的病人忽然吐了幾口黑,雖然很快又昏了過去,但肢已經有了輕微作。
這讓在場的圍觀群眾猛然一喜,大家心裏都清楚,這是排除毒素的現象,只要毒能排出來,肝功能的衰竭就會得以遏制。
「雷火針?他用的竟然是雷火針?」隊伍中一個老中醫滿臉凝重,難以置信地尖道。
「老王,什麼雷火針?你在說什麼啊?」劉啟生面不悅的問道。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他雖然是個西醫,但也能看出來那小子行針是有一套的。
「雷火針,和太乙神針並稱的絕技啊。」老中醫只顧著因為看到神技而興了,毫沒注意到劉啟生此刻的臉已經黑了下來。
「啊?雷火神針?是《本草綱目》中記載的雷火神針嗎?不是說早就失傳了?」群眾中有人見多識廣,知道一些雷火神針的事。
「別說是雷火神針,就算是太乙神針我也沒見人用過啊。一個頭小子,怎麼可能會那種失傳已久的針法?」劉啟生自然不會相信。
老中醫死死盯著周文,搖頭固執道:「不會有錯的,就是雷火神針!雷火神針對於生命垂危和於昏迷狀態的肝病患者施救時,才會用黃褾塗上藥,不過——」
周文一套針法行完,見到患者的反應,立即又換上0.35的毫針,讓張梅將患者扶起來后,又開始在前腹部行起針來。
不過和之前不同的是,周文這次出針手法和之前大相徑庭,不僅速度快了很多,並且銀針刺后,針尾在不斷地鳴。
「這是什麼針法啊,不用捻針,卻可以自己,好奇特……」老中醫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幕。
短短十幾分鐘,周文滿頭大汗,臉幾近蒼白,看得出來,這套針法似乎很消耗力。
周文取下最後一銀針后,猛地鬆了一口氣,抬頭看了一眼老中醫,禮貌說道:「這是太乙針。」
「太……太乙針?!!!」
「是的,太乙針以氣運針,所以會自己。」周文解釋道。
「沒錯!我的天吶!我竟然有生之年看到了太乙神針!我的老師沒騙我,這種針法原來真的存在!死而無憾!死而無憾啊……」
老中醫滿臉激。
「封建迷信要不得,我管你雷火針還是太乙針,要是靠著幾小針就能看好病的話,那要我們這些醫生做什麼?」劉啟生冷笑連連。
「你們快看——」
就在這時,圍觀群眾們看到床上的病人,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皮!
儘管老爺子還做不出其他反應,但大家此時心中的大石頭已經放了下來!
「老爺子的肝毒已經排出來了,不過後續的康復治療還要進行,」周文看著張梅說道,「這些事你的團隊應該比我更加專業。」
「哪裏哪裏,周醫生你真是太謙虛了!」張梅激地都快哭出來了,「真的很對不起周醫生,你看我之前態度不是很好,請你見諒,太謝你了,你簡直就是華佗在世啊。」
「別,可別這麼說,我就是祖師爺賞口飯吃,」周文將毯給老爺子蓋上,「兩小時不要讓老人見風,今天先別洗澡。」
劉啟生心裏面明明很不爽,但也找不到什麼反駁的理由。
心思陡轉下,他笑著走到周文面前,讚賞道:「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沒想到你小小年紀,醫就如此了得啊。」
「我代表寶島仁心醫院向你道歉,或許剛才我說話重了點,但我也是替患者考慮,醫者父母心嘛。」
劉啟生很清楚,自己的金主正看著呢,外面還有這麼多群眾正在圍觀。
現在和他說點好話,總比把關係鬧僵好吧?
年人的世界裏,先前那點兒矛盾又算什麼,要是沒這點兒氣量,他也做不到這個位置上來。
換做識趣一點兒的年輕人,見到對方都這麼說了,十有八九都會順著臺階下,互相給個面子,以後也好來往不是。
可惜這次他遇到的是周文,一個註定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醫者父母心?你那是仁心還是黑心啊?」周文冷冷一笑。
「你這是什麼話?什麼態度嘛?!」劉啟生被氣得差點兒吐,這小混蛋竟然不識好歹。
周文反問道:「你什麼態度?」
「把你位置擺正一點,是你們有求於我,不是我有求於你,還有——」周文再次補刀,「事實擺在這裏,你束手無策的病我看好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
周文又指了指劉啟生上的白大褂,說道:「作為一名醫生,如果不能把「救死扶傷」當做是自己的天職,那就請你把這服了吧,別侮辱這個職業。」
他早就看這個傢伙很不爽了,要不是剛才著急救人,說不定他都和這傢伙懟起來了。
什麼中醫就是封建迷信?
難道評判醫唯一的標準,不應該是能否治好病人疾病嗎?
現在這些醫生啊,不僅沒學到老祖宗的醫,更沒學到先輩們的醫德!
披著天使外套,做著惡魔之事,正是有這些人的存在,中醫才會淪落到今天這般地步,才會讓那麼多人對醫生這個職業產生諸多誤解。
「你……你……」劉啟生臉上橫一一,指著周文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群眾們沒想到外表看起來像個文弱書生的周文言辭卻會如此犀利,能夠把劉啟生這種老狐貍氣這樣,著實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等到劉啟生憋了半天準備放大招的時候,周文卻已經雙手兜瀟灑離開了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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