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路警局的審訊室里。

周文看了一眼頭頂沒有亮起紅的攝像頭，問道：「你們攝像頭都沒開，不會暴力執法吧？」

旁邊整理文件的小年輕笑著回道：「那怎麼會呢，不能暴力執法。」

「嗯。」周文放心的點了點頭。

小年輕瞥了周文一眼：「還能怎麼辦？」

「……」

周文竟無語凝噎：「這種大氣的爛梗有那麼好玩麼？」

「哦？」年輕警察挑起眉冷笑了一聲。

周文平靜地看著四周，又掃了眼冰冷的金屬桌子，理告訴他，這個地方一旦進來了，就沒有那麼容易出去了。

高堯在桌子后坐了下來：「行了，既然來到了我們的地方，那周醫生也該換一換態度了。說吧，把你違法行醫的經歷都說一說，小劉，做好筆錄。」

小泥猴兩人離開了審訊室，反倒是剛剛那位小年輕留了下來，看他文質彬彬的樣子，應該在這裡從事文書一類的工作。

「姓名？」

「周文，文化的文，就的。」

「別？」

周文抬起腦袋，鬱悶地看了一眼對方。

「嗯……年齡？」

「二十三。」

「簡述說下你非法行醫的過程吧。」

關於「非法行醫」這個事，周文想了一路。

……也沒想出什麼詭辯的辦法。

在寶島現有的法律中，不管你是什麼醫生，只要沒有行醫資格證，同時給人看病又收了錢的話，那就坐死「非法行醫」這個名頭了。

現在規矩就是一刀切，以前看病都是看哪個醫生的聲更高，現在看病卻變了看誰的「證」多，誰的職位更高。

沒有行醫資格證，就算你醫再厲害，治好的病人再多，那也是「違法」的。

周文笑呵呵地看著對面的兩人，他的笑容在這種嚴肅冰冷的場合里，在對方看來完全是一種挑釁。

「你這話問的，我都沒有非法行醫，哪裡來的過程啊？」

周文用食指和中指在反的桌面上替敲擊著，一副遊刃有餘的表。

「砰——」

高堯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吆喝道：「放肆！還不承認是不是？！」

在外面的時候，有那麼多群眾在，他就算是想來的，也怕是不太方便。

沒想到進了他們的地盤，這個傢伙還敢如此。

這不是找呢嘛？

「承認？難道我沒有違法的話，高警長這是想要屈打招的意思嗎？」

周文挑了挑眉。

「你在這裡狡辯，我問你，你是不是說過自己沒有行醫資格證？一個小時前你親口說過的話，現在不會就要反悔了吧？」

高堯怒視著周文。

「那自然不會，」周文點了點頭，「我確實沒有行醫資格證啊，我承認。」

這一點他再怎麼辯解也沒用，畢竟有資格證的人都在網路系統中登記過，有沒有一查便知。

「那你還狡辯什麼？！」

周文慵懶地靠在椅子上，看著高堯道：「我沒有行醫資格證就一定非法行醫了麼？」

不等高堯反應過來，周文接著說道：「難道我就不能義診了？」

在法律條例中，如果行醫者沒有收取費用的話，那麼就算沒有行醫資格證，也是不會被認定為非法行醫的。

高堯去之前早就專門找人了解過這方面的法律，哪兒會不知道這回事。

不過他卻是笑笑道：「早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你看這是什麼？」

高堯從文件夾里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容，正是他給周文遞錢的畫面。

「這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周文擺擺手：「是啊，這有什麼好解釋的？」

看到高堯微微愣住的神，周文繼續解釋道：「你是給我錢了，可我接了嗎？這張照片上哪裡能看出來我接這錢了？」

高堯就不說話了。

隨著他表逐漸收斂變得冷，整個審訊室的氣氛都抑了起來。

「周文——」

高堯慢慢站起，一邊擼袖子，一邊解開了自己的領口。

「看來你還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不，我清楚得很，這是警察局，是代表正義和公平的地方。」周文一字一句道。

「正義？公平？」

高堯就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樣，看著旁邊做記錄的小劉哈哈大笑了起來。

小劉額頭驚出一片冷汗，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高警長大笑的時候，說明他是真的被激怒了。

「咚！」

一聲悶雷在審訊室里炸開，高堯一拳砸在桌面上后，瞬間收斂笑容，沉著臉朝對面的周文吼道：

「老子告訴你，這裡是我的地盤！」

「我在這裡說的每一句話，就是這裡最大的公平！」

「今天不管你那錢有沒有接，有這張照片在，我都默認你已經接了！」

高堯猙獰著面孔，盯著周文冷聲道：「看在你是個醫生的份兒上，今天我放你一馬，乖乖把認罪書寫了，或許以後還有做醫生的機會。」

「你接著說啊……」

周文看著停下來的高堯，表示有些不太理解。

「說什麼？」高堯楞了一下。

「一般這時候，不是都會來上一句什麼「不然我就把你……」這樣的話嗎？」

高堯氣急敗壞的看著周文，拿手指指著他說道：「還裝，還跟我在這兒裝呢是吧？」

周文搖搖頭，平靜道：「不，我只是好奇，如果我不配合你，不認這個罪名的話，你會怎麼對付我？」

「怎麼對付你？」

高堯冷笑一聲，再也無法平息心中的憤怒，一腳踹開椅子，掄起胳膊就朝對面被鎖在桌子上的周文走去。

「呼……」

一陣疾風拂過臉頰。

在手掌即將撞上周文臉上之前，高堯的胳膊忽然在空中停了下來。

「你小子有那麼多患者，想激怒我讓我打你一頓然後拉我下水是吧？」

高堯收回手掌，恢復了以往那副文質彬彬的微笑：「你想得。」

「對付你這種人，我太清楚你們的弱點是什麼了。」

「打你一頓又怎麼樣？你不會服氣的。」

「不過……」

「這監獄里可是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節目……」

高堯臉上忽然出一抹詭異又猥瑣的笑容：「我想你一定會喜歡的。」

「來人吶！」

「是，警長！」

「周文抗拒審訊，極不配合，將他關押到9號房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