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驊的引領下,余至明和余向晚來到了婦產科大樓六層的一間辦公室,見到了肖驊的父母。
還有肖驊姐姐的主治醫生席珍。
是金陵鼓樓醫院的產科副主任,主任醫師,五十歲出頭,一臉的不言茍笑。
不出余至明所料,他過于年青,過于俊秀的面容,到了患者父母,還有席珍醫生的強烈懷疑。
醫生這一行業,別人信任的程度,是與資歷和年齡正比的。
這符合絕大多數國人的認知習慣,也基本符合醫生行業的客觀規律。
畢竟醫生的長,離不開臨床實踐和經驗的大量積累。
為一名杰出醫生,需要歲月的沉淀。
尤其對于能他人所不能的傳說級別杏林高手,在很多人的印象里,即便不是鶴發的仙人形象,怎麼也得是一個老頭啊。
即便是一個邋里邋遢的干癟老頭,也比余至明這種青瓜蛋子更有說服力。
迎著幾人投過來的質疑目,余至明也不廢話,冷聲道:“如果我說有把握,你們心里肯定不會相信。”
“但我確實治好過一位臍帶扭轉胎兒。”
“如果你們還有其他更好的選擇,或是直接選擇做手,我可以轉離開。”
“如果別無選擇,那不妨讓我一試。”
自認就他一家,別無分號的余至明,有所持的淡然一笑。
“有賭未必輸,萬一就了呢?”
他都把這話說到這份了,席珍和肖驊的父母反而不好再說什麼了。
他們幾人相互用目流了一番。
席珍輕嘆一聲,道:“肖小姐的況不適合再拖下去了,越拖,孩子到的傷害和危險就越大。”
“事到如此,我們也沒別的選擇,我個人建議讓余醫生一試。”
“我會做好手準備,一旦出現問題,立刻做手,結果再壞也壞不到哪里去。”
席珍看向肖驊的父母,接著道:“最終如何決定,還要由你們來做出。”
一陣沉默后,肖驊父親,這位看上去經歷不風霜,相當持重的男子,開口了。
他朝余至明拱手道:“余醫生,我那還未出生的小外孫,就拜托您了。”
余至明欠回道:“我會盡力而為!”
席珍神態有些復雜的看向余至明,說:“余醫生,手準備大概需要半個小時。”
“你需要哪些準備和協助?”
余至明抬起雙手,道:“孕婦和胎兒的況,我在來的路上已經看過了,我的救治方法就靠我這一雙手。”
“給我一副外科手套可以了……”
接下來,各人分頭行。
余至明和姐姐被帶到了三樓手區一間無人的醫護休息室,做短暫的休息。
才坐下的余向晚,又把屁挪的更近弟弟一些,還用撞了一下弟弟的肩膀。
“那個蘇桐,是你的大學友?”
“不是!”
余至明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又進一步解釋說:“是我大學時比較談得來的同學之一,準備考研的時候,經常在一塊學習。”
余向晚撇了撇,道:“老五,在我這里,你就不要否認了。”
“你們見面時,你看的眼睛都發。”
“我還沒見過你那樣眼睛發亮的看其他孩子。蘇桐對你的意義,明顯不一樣。”
“老五,趕坦白代!”
余至明訕訕的笑了笑,說:“姐,真不是我的大學友。”
“不過,我也確實對有好。”
“我本想著,考上研究生后表白的。”
“只是……”
余至明呼出一口氣,“就沒有以后了。”
“這還是我和自大學畢業后,第一次見面,第一次聯系。”
余向晚長哦了一聲,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安道:“今晚能再次見面,說明你們間的緣分還未斷。”
“你對還有覺,那就接著追呀。”
“你就要去濱海的大醫院工作了,可一點不比這個醫學博士差。”
余至明猶豫片刻,說:“分開了四年,每個人的變化都很大。”
“我也不能確定對的好,是否還和當時一樣。”
“先聯系,且看以后吧……”
十分鐘,席珍親自過來喊余至明,去做醫治前的準備。
因為要進手室,一路風塵的余至明,需要先去更室,換了一醫院提供的無菌。
進更室之前,席珍喊住了余至明。
“余醫生,臍帶扭轉在醫學界一直沒有有效的治療方法,好多同事想在現場觀學習你的醫治過程。”
“不知……”
余至明輕笑道:“他們可以隨意觀。”
他心里嘀咕,反正這與他的異常有關,本不怕別人學……
余至明在更室換好服,又在消毒室做完刷手消毒,然后推門進了手室……
他有些低估他人對自己的好奇了。
不算寬敞的手室,竟然進來二三十位觀者。
他們前后排了三排。
第一排人盤坐在地上,第二排人坐在了小凳子上,第三排人站著。
余至明一眼就認出了穿著消毒無菌,帶著外科口罩的蘇桐。
盤坐在前列的蘇桐,眼鏡后面的杏仁眼已經瞪得滴溜圓,眼珠子都要跑出來了。
通過口罩的外形,還能清晰看出的張了大大的O型。
余至明很滿意蘇桐的驚訝表現,朝了一下眼睛,來到了手臺前。
孕婦已經躺在手臺上,做好了手之前的所有準備,連麻醉都做好了。
而且還是全麻醉!
只要余至明的作出現了問題,等在一旁的席珍醫生,就會在第一時間剖開孕婦小腹,取出孩子。
余至明還注意到,是孕婦鼓鼓的肚皮上就連接了五條監測線。
這大醫院的醫療設備水平,超過了縣醫院不止一條街啊。
暗自嘆了一聲的余至明,平復了一下心緒,雙手輕放在了孕婦肚皮上……
經過仔細知,余至明發現。
這名胎兒的臍帶扭轉況,要比縣醫院當初那胎兒輕上一些,也就扭轉了九圈。
不過,這名胎兒才二十四周,發育的更好,此時出生,其活率更低。
余至明先讓護士把麻醉昏迷中的孕婦擺右側躺-位。
隨后,他的雙手在孕婦肚皮上這邊按一下,再在那邊輕推一下。
如此反復作,他整個人全神貫注,作輕的在孕婦肚皮上推拿起來……
席珍,還有手室的所有觀人員,一邊看著余至明的手上作,一邊瞄著一旁顯示上的數據變。
余至明不知道的是,連在孕婦肚皮上的那幾條線,是鼓樓醫院研發的新設備。
它不僅可以實時監測胎兒的胎心活等數據,還能監測到胎兒臍靜脈的氧飽和度變況。
這胎兒的臍靜脈氧飽和度,能直接反應出臍帶的輸氧能力。
他們通過這個數據,可以一清二楚的判斷臍帶扭轉的緩解況。
席珍就發現,隨著余至明雙手的推拿,表示胎兒氧飽和度的數字,就發生了如過山車一般的巨幅變。
62、73、71、69、70、52、74……
看著這些數字快速的變來變去,席珍的一顆心也是七上八下,跟著揪心。
按照這臺儀之前檢測的實驗數據,胎兒臍靜脈氧飽和度的正常數值為80上下。
如果數值低于70,胎兒就會嚴重缺氧,影響到胎兒的發育。
這些數字中,唯一讓席珍眼前一亮的是出現了73、74這樣的較高數值。
之前查到胎兒有了臍帶扭轉,席珍通過吸氧、高氧艙等治療方式,也不過讓胎兒的臍靜脈氧飽和度,勉強維持在70、71的水準。
如今偶然出現73、74這樣的數值,表明這位年青過分的余醫生,其醫治手法還是有一定效果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席珍又驚喜的在監測顯示上看到了75、76這樣的數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