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選擇，三種結果。

　輾轉反側中，黃辰不停思考自己該怎麼做？

　他回溯了從主管刻意和自己拉進距離后的一系列對話與事件，可以很確定主管鄭松立在里面起了非常關鍵作用。

　并且想要在瀟州市售后與維護站里梁換柱，最最也要兩名部員工暗地里配合。

　這里面主管鄭松立最關鍵。

　而第二個暗地里配合的，就是黃辰自己。

　瑞達公司多達六十輛的疾雷汽車，集反常來報廢第一代電漿電池。

　如果在正常況下，負責維護的工程師，肯定會在檢測這批電池的能量衰減后，提出質疑。

　用戶有決定電池報廢的權利，但沒有工程師簽字，就走不到報廢流程這一關。

　跑了幾十萬公里，40能量衰減的第一代電漿電池，還有報廢的理。

　可二三十輛能量衰減只有30的也扎堆嚷嚷著要報廢，負責檢測電池的工程師按照況，肯定會把這種異常事件上報給主管。

　然后自己簽字報廢，還幫忙走快速通道辦理。

　還收了人家的超市購卡

　如果選擇了第一種，和主管鄭松立同流合污。

　黃辰相信只要自己在主管面前，稍稍一下這批電漿電池的流程有，自己如何如何擔心。

　那主管一定會立刻安自己。

　年人的世界可不流行口頭許諾，沒有真金白銀和職位上升，誰會提著頭跟你賣命？

　第二種，把事捅出去。

　這種掀桌子的方案無疑會帶來巨大風險，因為這件事，不僅是瀟州市的主管鄭松立在運作。

　分部那邊也有暗中勾結的高層員工，如果職位不太高的話，那就一定是售后維護崗位上的某個主管。

　還有瑞達公司那邊。

　黃辰想了想，恐怕在他不了解的背后，還有一個專門負責理第二代電漿電池的黑集團。

　這個集團的能量絕對大于他想象。

　那麼涉及到如此多的相關利益，還有本看不見蹤影的黑集團。

　黃辰整理材料上報，有用嘛？

　按照工作對接流程，他最多只有權力越級上報到分部。

　這還是售后維護方面的上報，如果黃辰通過維護渠道，貿然遞這些乍一看很奇怪的材料，百分之八十可能會引起分部那邊暗中勾結的主管注意。

　畢竟都是一條維護渠道上的上下級關系，把第一代電漿電池梁換柱，需要黃辰這個下級幫助。

　更需要分部那邊維護崗位上的主管，把運回去的報廢電池換出來。

　第二種方案，會引發兩種結果。

　一種是小概率自己的材料被遞到總部。

　一種大概率是自己被那些暗中勾結的主管察覺，然后

　恐怕自己會被理上的永遠閉。

　瀟州市和分部那邊的主管沒這個能量，可那些負責理第二代電漿電池的黑集團，一定有。

　黃辰徹底失眠，一邊是可能發財的同流合污，一邊是大概率被理閉的冒險上報。

　就算上報功了，做為牽扯進來并且為他們提供便利的底層一環，黃辰又能落得好嘛？

　凌晨兩點，依舊沒睡的黃辰起床上廁所時，驚了正在外面待機的靈傭。

　“主人，您在臥室里熬夜工作嘛？”

　靈傭小聲道：“需要我為您準備夜宵嘛？”

　黃辰揮揮手，同樣小聲：“不用，我失眠了，別來煩我。”

　靈傭微微點頭，臥室里還睡了黃大爺，所以它和黃辰都不敢大聲對話。

　五分鐘后，黃辰又小聲開門，沖昏暗中待機的靈傭招了招手。

　“噓把門關上。”

　“主人，有什麼事嘛？”

　黃辰說自己睡不著，想找人聊聊天。

　其實是他實在憋悶的荒，在這幾小時時間里，他不僅想過同流合污況下，自己的職位快速得到提拔，甚至攀附上分部主管。

　然后過上和主管鄭松立一樣的瀟灑生活。

　同時黃辰也想過，自己如果去檢舉，該如何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走常規渠道是肯定不行的。

　那員工投訴通道呢？

　巨工業有員工投訴通道，但他本不了解這個通道的運行機制。

　但按照其他大公司的機制，縣市一級的基層員工投訴建議，通常都會先由大區分部進行理。

　只有比較嚴重的投訴，才會遞到總部。

　臥室，靈傭的聲音不在低，“那主人，你想聊什麼呢？”

　“我問你一個問題呀。”黃辰躺在床上，眼睛瞪的老大。

　靈傭點點頭。

　“假設假設你的主人我，做了一件很壞的事。”

　“比如我了鄰居家的東西，被你看見了。”

　“那你會向鄰居舉報我嘛？”

　“不會的主人。”靈傭搖搖頭，“我無權干涉主人的主觀行為。”

　“但是如果是主人做了不好的事，而我又恰好可以分辨出來時。”

　“我會勸解主人不這樣做。”

　黃辰知道靈傭在主人主觀犯錯況下的自權限問題，所以他換了個問法。

　“那如果是你犯了錯呢？”

　“比如你拿錯了東西，會去告訴鄰居嘛？”

　“會呀。”靈傭沒有去爭辯自己會不會認錯東西這個涉及到識別程序的問題，而是順著黃辰話題。

　“如果是我犯了錯，我會勇于承認的。”

　“我會先把事告訴主人，征得主人同意后，我還會向鄰居道歉。”

　黃辰又問道：“那如果你犯的錯誤很嚴重，我知道了后不愿意原諒你，想把你丟掉，甚至毀掉呢？”

　“而如果你不告訴我，這件事很可能就過去了。”

　靈傭沉默了片刻，“那我也會告訴主人。”

　“主人，工程師爸爸在創造我的時候就告訴我。”

　“我在服務于主人的過程中，肯定會犯錯。即使我再小心翼翼去避免，我在工作中也會遇到做錯的時候。”

　“犯下錯誤沒關系，只要在犯錯時及時改正。那在未來的工作中，我和我的小伙伴們，就會因為曾經犯下的錯誤，而越來越完。”

　“如果因為錯誤惹怒了主人，主人不要我也好，毀掉我也好。”

　“我還是會把錯誤告訴主人。”

　“因為即使我不在了，還有千千萬萬個和我一樣的同伴呀。”

　“我犯下的錯誤，它們會替我改正。”

　黃辰不說話了，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殘忍，竟然問靈傭這樣的問題。

　靈傭沒有人類的緒，它不懂得趨利避害。

　可道理又都是相通的呀，犯了錯誤，就算再逃避，錯誤依舊存在。

　還有靈傭口中的工程師爸爸。

　他自己也是工程師啊，想想床頭柜上工牌的銘刻，工程師三個字，就像是一塊鋼鐵鑄就的城墻橫在他腦海中。

　黃辰決定了，他要上報。

　在上報的過程中他可能會遭遇難以想象的風險，所以他要努力去把風險降到最低。

　只要不被理閉，那無論遭遇什麼，他都愿意去試一試。

　不能通過工作渠道，或是員工投訴通道。

　黃辰決定放手一搏。

　凌晨三點，下定決心的黃辰心里獲得安寧，沉沉睡去。

　六點半，黃辰起床洗漱。

　七點半抵達公司開始一天工作。

　在例行早會時，主管鄭松立特意表揚了黃辰幾句，肯定了他在靈傭技小組發揮的作用。

　黃辰積極表示這都是主管領導有方，許多平日里不愿意說的奉承話也張口而出。

　這一天，黃辰比以往更積極，主管吩咐的工作他爭分奪秒去完。

　下了班，黃辰甚至還在辦公室多逗留了片刻，讓主管可以看見自己的影。

　晚上八點返回家里，黃辰特意在同事群里聊了幾句工作上事。

　忍到了晚上十點，群里一片寂靜時，黃辰行了。

　他有九個小時時間。

　沒有帶工作手機，黃辰用拿著之前的小米手機，和悄悄整理拷貝在盤里的資料出門。

　借著夜，黃辰走到離家一公里外的夜宵攤點附近，隨手攔一輛出租車。

　剛吃完東西的司機一邊，一邊老神自在問道：“去哪呀”

　“去省會機場。”

　“？？？”出租車司機了耳朵。

　“小哥，去省會？”

　“1000。”

　“不是小哥，三百多公里呢，這大晚上你隨便攔個車就跑這麼遠”

　“1500。”

　“小哥快系好安全帶，我們走高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