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什麼時候賜我金牌,與太子哥哥有何干系。”
趙燕染聲音微抖,手張的握住了金牌,掌心都是汗。
云七聽出趙燕染話里的心虛,臉微微一變,原來小十三為了,拿來的是假金牌。
又聽太子沉沉道:“父皇臨行前特命本宮監國,本宮自然要問,你平時胡鬧慣了,本宮都不與你計較。”
說話時,他心思翻轉。
他要不要借此大好機會,利用假金牌打擊皇后和趙燕染?
可是,他真正的敵人并不是趙燕染,而是肅王趙燕朗,這一次,他又隨父皇出征,待凱旋歸來時又是軍功赫赫,他不能在這個時候自陣腳,多豎皇后這麼一個強敵。
況且他打算云七,就不宜再趙燕染,一旦他了趙燕染,皇后便會傾力手,到時這件事傳到父皇耳朵里,首先就會懷疑他趁機鏟除異已。
權衡利弊之后,他還是打算放趙燕染一馬,聲音驟然變得凜冽,“可這里是刑部大堂,不是你能胡鬧的地方,還不馬上給本宮滾出去!”
“就算父皇讓你監國,你也不是皇帝,這刑部大堂不是你一言之堂,你能來,我為什麼就不能來?”
“十三弟,有些事,本宮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算了,你不要本宮讓你出金牌,到時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他眼神犀利的像似看穿了趙燕染所有的偽裝,趙燕染強撐的憤怒和勇氣在一刻轟然崩塌,他下意識的埋頭避開了太子的眼,手著假金牌發抖:“我……我……”
“小十三,本宮已經仁至義盡,難不你還想要本宮將皇后請來?”
“不……”
“小十三,你回去吧,我沒事,我相信皇帝能放心的把朝堂給太子,那便是深信太子是堪當國之重任的仁德儲君,太子自然也不愿辜負皇帝的這份信任。”
歸,云七知道趙燕染在此刻本不是太子的對手,再逗留下去有害無益。
“可是……”
趙燕染抱歉的看著。
“沒有可是。”云七知道假造金牌非同小可,就算小十三是皇子,也免不了重責,雖然太子明里暗里的威脅,但他似乎并不想真的與小十三撕破臉皮,既如此,也不能讓小十再淌這趟渾水,嚴肅的看著他,“聽話,你趕回去,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趙燕染愧的無地自容,原來想幫云七一把,結果自己還是這麼沒用。
“云七,我……”他真的不想回去。
云七臉一冷:“再不回去,以后我們連兄弟都沒的做。”
“……我……”
趙燕染還想再說什麼,看到云七堅定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再留下去只會給他惹來更大的麻煩,他委頓無比的“哦”了一聲,然后頹喪的垂頭而去。
“云七,你就這麼輕易讓你的靠山走了?”
“有太子這樣的仁德儲君在,我還需要什麼靠山。”云七角勾起似有若無的笑,直視著太子,反問道,“除非太子你想借機公報私仇,栽臟陷害我這麼一個純潔無辜的學生。”
特意咬重了仁德二字,聽在太子耳朵里全是諷刺,他冷哼一聲:“本宮當然不會。”
“那就好,我相信太子定然會秉公斷案。”一眉心想了想,“這件案子其實很簡單,開棺驗尸就行,就算李大人和太子不肯相信我的醫,大可以請別的忤作過來一同驗尸。”
“李德才乃是我臨天學院的副山長,德高重,豈容來你來開棺驗尸。”
太子直接拒絕,他知道云七能幫陳知禮的妻子剖腹接生,其醫一定不在唐繼薇之下,若真讓驗,唐繼薇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廢了。
其實云七死不死跟他沒有多大干系,可恨就可恨在云七太過囂張狂縱,公然不把他這個太子放在眼里,像這樣敢把皇權踐踏在腳底的人,倘若有一天了父皇眼前的紅人,實乃大害。
本來,他為了功和姬遇結盟,打算放云七一馬,偏偏云七又得罪了整個唐家,唐繼薇要他必須死,他想,他完全可以借唐繼薇的手除掉云七。
孔煥臣趕接過太子的話,附合道:“太子言之有理,李山長在天有靈,絕不愿一個殺人犯去他的神靈。”
“哈哈……”云七大笑起來,“好一個德高重,太子你可真是會說笑話。”
話音一落,雙掌相擊,云七抬頭向上去,悠悠笑道,“晉王殿下,你一直貓在屋頂累不累啊?該你出場了。”
姬遇艷麗的眉眼挑了挑,縱飛下,緋長袍艷如三春之花,飄如浮云般的長發迎風飛舞,翻起層層墨浪,更襯得他勝雪,絕艷非凡。
太子渾一震,姬遇怎麼會在這里?
難道傳聞是真。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孔煥臣驚掉了下,結結道,“堂堂……天縱晉……王竟然闖到我大盛的刑部大堂,這……這何統?”
“不知晉王殿下大駕臨,所為何事?”太子忍著忿懣迎了上去。
姬遇姿態懶散的從袖子掏出一沓紙,沖太子搖了搖:“自然是為太子你稟公斷案而來。”說完,無所顧忌的沖云七眨眨眼,“云七,這下你可要欠我一個大人了。”
云七撇撇,不以為然道:“我可沒你查,是你自己死乞白賴,非要幫我查的。”
姬遇翻翻眼:“你這人真是忘恩負義的很。”
云七無所謂的聳肩一笑:“你怎麼說就怎麼說。”
太子瞧他二人說話如此親,心下更加認定他二人之間的關系果如流言,甚至比流言更甚。
怪道他接連送了許多人給他都沒有什麼效果。
正想著,只聽姬遇很不耐煩道:“算了,算了,云煙樓的盈袖姑娘還在等著本王,本王可沒有閑心在這里跟你們閑扯。”
說完,他當著太子面,開始一頁一頁的念了起來。
“丙寅年二月初十,臨天學院騎夫子李德才迫陳三娘子李氏,李氏不堪辱,上吊而亡,同年三月初一,李德才在春風樓因為廖才兒打傷秀才郎吳非,同年六月初三……”
他忽然停了下來,看著太子和孔煥臣道:“太子,孔大人,還要再念嗎?”
二人臉俱是一黑。
太子黑著臉,笑的難看:“想不到此案竟然能讓晉王兄親自出馬,真是辛苦晉王兄了。”
姬遇“唉”了一聲,嘆氣道,“耽誤了我和盈袖姑娘幽會,確實夠辛苦。”說完,斜斜看了一眼云七。
云七將頭一扭,不搭理他。
兩天前,玄力大增,趁著天黑,從天牢出去過,李德才好,仗勢欺人,要查他的罪行并不算難,剛問了李德才的第五房小妾,就遭遇了姬遇。
于是,姬遇主要接手查李德才,想自己天牢,查案不方便,也就順理章的將事給了他。
本來,他還謝姬遇,結果他要幫寫十萬字罪已書以作酬謝,心里的,本宮自然相信,不需要再什麼人證。”
太子深頭疼,一來他不愿得罪姬遇,二來他知道李德才的為人,姬遇所說的都是事實。
“那太子你還說他德高重?”姬遇疑的問他,眼眸里著嘲諷的芒,驚愕道,“莫非你們大盛對德高重有什麼誤解,還是太子你思想清奇,覺得德高重的人就應該是像李德才這樣的人?”
太子被噎了個翻跟頭,臉黑如鍋底。
“對了。”姬遇不再看太子,目投向孔煥臣和吏部侍郎,意味深長的戲笑道,“聽云煙樓的秋月姑娘和柳絮姑娘說,近日想二位大人想的哪!”
此話一出,如雷擊一般,打的二人剎時一怔,呆立當場。
“太子殿下,李大人,這下我可以去‘德——高————重’的李德長李山長的‘神——靈’了嗎?”
云七上前,一字一字著重強調。
“哈哈……”姬遇大笑一聲,“云七,你可真沒有眼,太子是何等人品,你不去,難道還要讓太子殿下親自去啊!”
太子的角又是猛地一,差點一口氣悶的提不上來,氣暈過去。
孔煥臣拂了拂臉上虛汗,眼看了太子一眼,見太子臉凝重如霜,點頭也不是,不點頭也不是。
“晉王言重了。”太子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怒火,瞥向孔煥臣,聲音又冷又,“本宮還有事,開棺驗尸的事就給你了,你好自為之。”
說完,捂住氣的發疼的口,拂袖離去。
……
另一邊。
靈幽宮
巍巍山巒,煙氣彌漫。
輕薄的煙霧仿佛一道華麗的帷幔,罩著漫山花紅樹綠。
丹崖之上,有飛鳥撲騰著翅膀飛過,削壁之顛,立一座華麗如仙境般的宮殿,俯瞰大地。
宮殿兩側,立著臉肅穆的侍衛,都是清一的黑子。
宮,布置的高華名貴,雅奢靡,素鮫綃紗幔隨風四隨。
高臺之上,立著一名白子,袂飄飄,如瑩玉雕一般,高高在上,令人仰。
眉尖飛揚,眼睛蘊著薄薄怒氣,冷冷的看著臺下跪著的黃子。
“唐繼薇,你好大的膽子,誰讓你云七的!”
唐繼薇跪在那里,蕭瑟發抖,抬起頭,滿目懼意,聲音抖:“屬下該死,屬下不知道云七是宮主的人。”
霍羨魚冷笑一聲,從高高的臺上緩緩走了下來,走到唐繼薇面前,俯下來。出纖纖玉手一把住的下,視幽幽問道:“你真的不知道嗎?”
唐繼薇駭的眼里溢出淚:“屬下該死,屬下該死……”連連求饒,突然話鋒一轉,“只是屬下不懂,宮主為何要護著云七?”
“啪”的一聲,臉上挨了重重一掌,掌力之強大,令整個人飛了出去,砸到墻壁上又掉落下來。
痛苦的哀嚎一聲,蜷在地。
“阿,將唐繼薇拖下去按宮規置!”霍羨魚冷酷著面孔,一聲令下。
“遵命。”阿走上前來,俯一拜。
霍羨魚對著唐繼薇冷哼一聲:“若再敢有下次,黃泉便是你的歸路!”
說完,再也不瞧,轉拂袖離去。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在阿命人拖起唐繼薇的時候,不甘心的睜著紅的雙眸,直愣愣的看著阿,角不停的有鮮溢出,并不覺得有多痛,只是不甘心,“阿,你告訴我,宮主這是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你還敢問為什麼,在宮主面前,只有無條件的服從,沒有為什麼。”阿臉冷冷。
“難道在宮主心里,我還不及一個云七?”
阿眸一,忽想起那天見到的那個恣意放縱,瀟灑風流的白年,不自覺的耳朵有些發熱,看著唐繼薇嘆息一聲。
“阿薇,你計較這些又有什麼意義,你明明知道那天我和姐姐去了唐家不僅沒有殺掉云七,反而還有保護云七之意,你為什麼還要忤逆宮主的意思?沒有殺你,已經網開一面了。”
“云七欺我弟妹,辱我唐家,我怎能容他?”
“看來你還是沒想通。”阿眼驟然一冷,轉頭吩咐道,“拖下去!”
一會兒,唐繼薇被人拖到一座冷的暴室,又被架上了刑架,帶著倒勾尖刺的鞭子一鞭一鞭打在的上。
起初,死死咬住牙不肯出來聲,后來,實在無法忍劇痛,發出凄厲的,刺破人耳的慘聲,到最后,被打的嗚嗚咽咽,已經不出聲音來了,人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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