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異樣的目并未讓容音慌失措,從容地應對:“張公子并不在拱月縣,是如何得知妾落反賊之手的?”
大理寺的卷宗向來是不對外披的,尤其是這種大案,更是不會讓普通百姓知道細節,張一鳴這般大肆宣揚,細究起來,也是犯了忌諱。
張一鳴知道容音想說什麼,并不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嘲笑道:“夫人雖嫁與晉安侯,卻和史府的三公子糾纏不清,你們夫妻倆,還真是一路貨呢。”
張一鳴直接給容音扣上了一個水楊花的罪名,容音剛要反駁,一個冷沉的聲音響起:“天底下不流的貨多了,不知本侯和子是哪一路貨?”
圍觀百姓自發的讓出一條路,謝煜安和沈瑾修并肩走來,后竟然還跟著一個蕭云鶴。
謝煜安著玄紫金華服,沈瑾修則著一竹青松柏錦,兩人站在一,一個冷傲如大漠孤月,一個儒雅如山間雪松,氣質各有千秋,容貌亦是出挑,惹眼極了。
張一鳴一看到謝煜安就暗道不妙,本能的想把腦袋了回去,余瞥到謝煜安抬了下手,下一刻,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釘在了他腦袋旁邊的窗棱上。
匕首閃著寒,眼可見的鋒利,威懾意味十足。
張一鳴渾一僵不敢再,著頭皮說:“城中百姓都這樣說,我也是實話實說,晉安侯能堵住我一個人的口,難道還能堵住悠悠眾口?”
張一鳴把鍋推到城中百姓頭上,反正傳謠的人那麼多,謝煜安也找不到是誰第一個開的頭,況且他自己如果沒有做讓人誤會的事,怎麼會傳出這樣的話?
這般想著,張一鳴又有了些底氣,卻聽到謝煜安反問:“別人說什麼你就要說什麼,那別人去吃屎,你也要跟著吃屎?”
圍觀眾人笑出聲,張一鳴從沒被人這樣當眾罵過,氣得臉紅脖子,憋著氣說:“傳言也不盡是空來風,若晉安侯夫人當真行得正坐得端,如何會有如此不堪的傳言?”
張一鳴不敢當著謝煜安的面說他壞話,只能攻擊容音。
“堂堂七尺男兒,明辨是非、有憐若之心,不人云亦云,不在背后議人長短方算品行端正,張公子自己都言行不端,哪兒來的臉覺得自己有資格對別人指手畫腳?”
沈瑾修搶在謝煜安之前把張一鳴懟了一通,張一鳴剛想說話,蕭云鶴也上前說:“舍妹與晉安侯并無男之,之前晉安侯在蕭家養傷,只是因為他對舍妹有救命之恩,市井之人無所事事說些風言風語也就罷了,張兄讀了那麼多圣賢書,心思怎麼也如此齷齪不堪?”
蕭云鶴和張一鳴都想跟薛恒好,之前關系還算不錯,張一鳴沒想到蕭云鶴也跟著落井下石踩自己一腳。
張一鳴想要反駁,一直坐在屋里看戲的薛恒沉沉開口:“好了,還嫌不夠丟臉嗎?”
“可是……”
“滾下去道歉!”
薛恒發了話,張一鳴不敢不從,憋著一口氣下樓向謝煜安道歉:“侯爺,抱歉,我……”
他心中很是不服,只打算敷衍一下了事,然而他才說了開頭,就被謝煜安一腳踹中心窩。
謝煜安那一腳沒留,張一鳴被踹得飛回茶肆大堂,掉下來的時候砸壞了店家的桌子,重重摔在一堆木屑里,當場吐了。
原本在大堂里喝著茶看熱鬧的人全都嚇得四散著逃離,周圍看熱鬧的人更是嚇得大氣都不敢。
張家公子該不會被晉安侯一腳給踹死了吧?晉安侯的眼睛和不是都已經好了嗎,怎麼脾氣還這麼大?
張家的小廝大驚失,慘著上前去扶張一鳴。
沈瑾修皺眉看向謝煜安,不贊同的說:“張公子已經準備道歉了,晉安侯為何還要如此對他?”
沈瑾修雖然也習武,但史府是書香世家,沈瑾修和大多數讀書人一樣,喜歡講道理,以和為貴,并不贊同武將以暴制暴的想法。
謝煜安了后槽牙,漫不經心的說:“本侯讓他道歉了嗎?”
張一鳴要道歉是他的事,謝煜安要的可不是這個。
謝煜安說完,提步走茶肆大堂。
張家小廝沒有張一鳴這麼大的氣,見謝煜安走進來,全都嚇得變了臉,一個勁兒的求饒:“侯爺,我們公子已經知錯了,求侯爺消消氣,不要與公子一般見識。”
謝煜安恍若未聞,一步一步走近,在他走到張一鳴面前的時候,薛恒的聲音響起:“張公子不過是一時失言,晉安侯莫不是非要打死他才能解氣?”
薛恒聽到樓下的靜就出了包間,此刻正站在二樓樓梯口看著謝煜安。
他今日穿了一紫金金銀雙繡貔貅圖紋的錦,這次旱災他調兵馬維護城中秩序立了功,周的氣度比之前又沉穩冷寒了幾分,此刻他站在高,居高臨下的看著謝煜安,氣場全開竟給人一種他和謝煜安不相上下的覺。
謝煜安只淡淡的掃了薛恒一眼便收回目,沖張家小廝命令:“讓開!”
謝煜安的音調不高,卻嚇得張家小廝打起了哆嗦,張一鳴也察覺到危險,一邊后退一邊求饒:“侯爺,我真的知錯了,求侯爺饒命。”
“謝煜安……”
沈瑾修跟進大堂想要勸謝煜安適可而止,下一刻卻看到謝煜安掀飛小廝,掐住了張一鳴的脖子。
張一鳴不過氣來,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他驚慌地看向薛恒想要求救。
薛恒也意識到不對勁,他快步走下樓梯,一邊走一邊呵斥:“謝煜安,他是工部侍郎之子,你不能……”
話音未落,凄厲的慘響徹整個茶肆,薛恒和沈瑾修都被眼前一幕驚得瞳孔微,僵在原地。
謝煜安竟然……徒手拔了張一鳴的舌頭!
謝煜安像丟破爛兒一樣把張一鳴丟到一邊,扯下汗巾了手上的,看著薛恒問:“本侯方才沒有聽清楚,你說他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