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秀連同十三四個姑娘被帶到后院一廂房中。
這些姑娘十三歲到十六歲不等,都長相周正,眉眼清秀。
姜云秀打量一圈,發現除了一個眼角有顆紅痣的姑娘,在這群人里算出挑的,心中高興。
這時外面有腳步聲,一個婆子帶著個小丫鬟走了進來。
那婆子不愧是安平侯府的人,上竟然穿著綢緞,手腕、頭上更是金閃爍。
姑娘們又是羨慕又是忐忑。
鄭婆子挨個把這些姑娘看了個遍,有兩個還算不錯,剩下的也就普普通通吧。
開始分派人,“你們兩個,去茶水房。你們三個,去凈房。你們三個,跟著李管事走,去灑掃庭院。”
最后,來到剩下那幾人跟前,其中就有姜云秀跟那個眼角有紅痣的姑娘。
頓了一瞬,眼珠一轉指著姜云秀跟那個姑娘并另外一個圓臉姑娘道,“你們三個去廚房。”
隨后又去分派剩下的姑娘。
姜云秀愣在當場,讓去廚房?聽錯了吧!
盯著鄭婆子,腦中空空,以為該讓去伺候林霆安的。
夢里七年后姜云秀跟姜云珠相逢,也就相談過幾次。姜云珠說起自己的往事不是一筆帶過就是報喜不報憂,所以姜云秀并不知道姜云珠是怎麼當上侯府夫人的,就像姜云珠不了解許青山的過往一般。
一共十四個姑娘,基本都被分派到了各做使丫鬟。這些姑娘中有心思活絡,打聽了府里況的,待聽到竟然是這種結果,失不已。
鄭婆子是什麼人,眼睫都是空的,見狀,冷哼了一聲。這些丫頭,真以為自己飛上枝頭了呢!若不是現在府里缺人,們這些家來歷不明的,也能進到侯府來?
讓們在府中干些活,已經便宜們了。
姜云秀直等到來到廚房,才終于相信,被分配到了廚房干活。
跟一起來的,還有那個眼角有紅痣的姑娘,田瑩,以及另外一個圓臉的姑娘。
安平侯府的廚房很大,現在不是用飯的時候,所以這里還算清閑。
管廚房的周婆子一見到三人,尤其看見姜云秀跟田瑩,頓時黑了臉。
原來周婆子的丈夫就是府里的大廚,姓高,高順,擅長做淮揚菜,很得安平侯的喜歡,周婆子跟著也有臉面。
可這高順有個壞病,特別喜歡勾搭人。他仗著自己在安平侯面前得臉,跟府中幾個丫鬟、婦人都有首尾。
為此周婆子沒跟他打鬧,但也沒辦法。
前幾天跟府里管事的說廚房里缺人,讓他派幾個老實能干的過來,結果分派來這麼三個?
看姜云秀,臉上心不甘不愿的模樣,一看就是個想爬主子床的狐子,再看那個田瑩,眉梢眼角全是意,定是個離不了男人的小娼婦,也就剩下那個還算順眼了。
肯定是那鄭金環跟過不去,故意分給這麼三個人,想看的笑話。
周婆子暗暗咬牙,恨不得撕了鄭婆子的臉。
“你們三個,還站著做什麼,還不去干活!”把氣全撒到了這三人上,怒斥道。
姜云秀三人只覺得憋悶不已,干什麼活?
“去洗碗,后院的碗都堆山了。”周婆子道。
姜云秀三人去了后院。
廚房這幾天缺人,果然,那些臟盤子、臟碗堆了一座小山。
三人打水洗盤子、洗碗。
秋已經深了,井水很涼,再加上那盤、碗甚是油膩,沒一會兒,姜云秀的一雙手就被泡的又紅又白,心中怨憤,來侯府是來福的,不是來刷盤子的。
“小浪蹄子,還不快刷,愣著做什麼。刷不完,今晚誰也別想吃飯。”周婆子就坐在旁邊盯著們三個。
姜云秀記住了,以后當了侯府夫人,也讓刷數不清的盤子,不,讓把這些盤子一個個干凈。
想著以后各種折騰周婆子的法子,似乎覺得好過了很多,又能堅持下去了。
過了半個時辰,后院的角門進來一個男人,男人又高又胖,兩只眼睛卻不大。
他似剛喝了酒,滿的酒氣。
一進門,他就看見了姜云秀三人,頓時眼前一亮。
姜云秀,十五歲,杏眼桃腮,花朵一樣的姑娘。田瑩,比大一歲,眉眼含波,尤其眼下那顆紅痣,讓更顯嫵。
“還知道回來。還不快去準備晚上要用的東西,耽誤了侯爺用飯,看你怎麼收場!”周婆子恨恨對男人道。
男人就是高順。
高順不耐煩的道,“不用你啰嗦,你管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說完,他眼睛又在姜云秀跟田瑩的上瞟了一下,才進到廚房去。
姜云秀被他看了一眼,只覺得惡心至極。
田瑩卻似生氣般的瞪了高順一眼。那俏的模樣,似拒還迎。
高順被瞪的,只覺得骨頭都輕了十斤。若不是周婆子在場,他立刻就要過去搭訕了。
周婆子背著姜云秀兩個人跟高順說話,并沒有看見田瑩的眼神,不然肯定立刻鬧僵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廚房忙活起來,對著三人發了一陣兒狠,進廚房忙活去了。
終于能口氣了,姜云秀琢磨著怎麼才能見到林霆安。
旁邊,田瑩目閃,不知道在想什麼。
陳氏知道惦記姜云秀也是惦記不上的,昏昏睡去。
晚上,姜城回來,聽說這個消息,也高興不已。
“爹,不然你跟我們一起賣吃食吧,就別去礦上了。”姜云珠趁機對他道,覺得進礦山真不是好活計。什麼塵病、皮病這些職業病就不說了,古代礦山一點安全保護措施都沒有,很容易出危險的。
姜城卻直搖頭,他現在也能幫家里的忙,賺兩份錢不是更好?
快點賺錢,快點建個屬于他們自己的房子,那時他才安心。
姜城跟陳氏一樣,現在都特別喜歡錢。也是,若他們有錢,就不用賣兒了,若他們有錢,本不用到這異鄉漂泊,也不用姜云珠每天起早貪黑的忙。
姜云珠見勸不,只能先如此。再等等,等家里多賺些錢,姜城應該就舍得那工錢了。
第二天,他們早早去出攤,今天的生意比昨天還好些,陳氏喜得合不攏。
過了辰時,集市上變得冷清了,他們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姜云珠打開大砂鍋,只見里面還有一塊掌大的,琢磨中午要不要給大家開個葷。每天聞著燉香卻吃不上,也心焦的很。
“好香的!”一個獷的聲音在耳邊炸開。
姜云珠一抬頭,只見旁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大腦袋,那腦袋的下上滿是絡腮胡子。
是他,那個趙副將,姜云珠記得他。
“這賣嗎?”趙副將一雙牛眼盯著那鍋瞧。
“賣的。”姜云珠下意識道。
兩聲暢快的笑聲,趙副將隨便挑了個凳子坐在后面的條桌旁。
“確實好香,老板,有什麼吃的,盡管端上來。”他后跟著兩個兵卒,其中一個兵卒道。
陳氏看著這三人惴惴,他們是?還有,這為首的人看著好兇!
姜云珠麻利的把撈出來切碎塞進白餅,又澆了濃濃的湯,端到他們的桌子旁。
這時陳氏也反應過來,拎著捅,倒出最后兩碗胡辣湯小心的端到趙副將跟前,怯怯道,“只有兩碗湯了。”怕不夠三個人分的。
“我去買碗羊湯,我最喜歡喝那個了。”其中一個兵卒說著站起,去對面的攤子端了一碗羊湯回來。
趙副將不管他,拿起一個炊餅就咬了下去。
他這一口,一個炊餅去了小半。
湯濃,碎爛醇香,跟這白餅,簡直絕配。
又兩口,一個炊餅直接進了他的肚子。
再拿起一個,三口兩口,又吃完了。
連吃了三個,他才想起還有湯,咕咚喝了一大口湯。
頓時,他的眼睛亮了。這湯,開胃!
一口湯,一口炊餅,他吃的流水一樣。
六個炊餅,有五個都進了他的。那碗湯更是喝得一點不剩。
旁邊,那個端著羊湯的兵卒頓時覺得手里的湯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