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經過半個月的治療,皇太后的中風好了,就連以前忘東西的病都緩解了很多,竟然記住了是姜云珠替請醫獻藥,也記住了姜云珠做飯特別好吃。
是以,姜云珠經常進宮幫皇太后做飯。
每次進宮,沈鳴必會陪著一起,怕在宮里遇到什麼為難的事。
皇宮分為外宮跟宮,宮是后宮嬪妃居住的地方,普通人甚至一些不寵的皇子,無事都不得。當然,皇太后疼沈鳴,沈鳴可以自由行走。
只是十六卻不得進宮,每次只能在外宮等候。
已經是八月初,皇太后越發強健,姜云珠知道,已經避過了夢里的厄運,心中輕松。
這天,沈鳴送給姜云珠一個手鐲。這手鐲看起來只是個普通的銀質手鐲,其實是個巧的暗。只要按下鐲上的黃寶石,手鐲就會出飛針,飛針上涂著麻藥,中了飛針的人,幾個呼吸間,就會昏迷過去。
而如果按那個藍寶石,出的飛針則有劇毒,中者會很快毒發喪命。
經歷過那次夜里被綁的事,姜云珠沒拒絕他的好意,將手鐲戴在手上。
還別說,這手鐲竟然還好看的,喜歡。
又過了兩三天,皇太后想吃姜云珠做的太白鴨,姜云珠早早進宮。
沈鳴騎著馬,陪在一邊。
兩人到宮門的時候,正好遇見林霆安。
蕭漓玉被足了,不能出重華宮,現在只能林霆安進宮去看。
“沈都督。”林霆安給沈鳴行禮。
沈鳴只是點了下頭,并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林霆安垂下長睫,掩住眼底的緒。
姜云珠跟沈鳴去了皇太后的慈寧宮,林霆安則去了重華宮。
一個時辰后,姜云珠做好了飯菜,齊嬤嬤過來道,“今天皇上過來了,跟太后一起用膳,沈都督作陪,縣主……”
姜云珠每次來,沈鳴必跟著,且兩人都是一起來,一起走,齊嬤嬤甚至皇太后約也看出些什麼,皇太后對姜云珠越發和善,有時甚至會讓一起用膳。
但皇上在,就不同了。
姜云珠明白,猶豫是自己先行離開,還是在這里等著,等沈鳴一起。
“縣主也了吧,不如你先去休息一下,我讓他們給你準備點吃的,你吃完再說。”齊嬤嬤斟酌著道。
一,姜云珠做了這麼久的飯,夏天天氣熱,上全是汗,確實該休息一下,吃點飯,不然就算現在已經是傍晚,依舊曬人,這麼回去,太辛苦了。
二,說不定等皇上走后,皇太后還想見姜云珠呢。
都這麼說了,姜云珠便點頭答應。
齊嬤嬤讓一個小太監過來,領姜云珠去偏殿休息,則要去侍奉皇太后。
姜云珠跟著小太監來到偏殿,這里放著冰,一進來就有涼氣襲來,姜云珠舒服地喟嘆了下。
小太監很會做事,先給姜云珠端來一盆熱水,又給拿來巾等,最后又給送來熱茶,這才退下。
姜云珠將巾放熱水中,浸,然后擰干,起臉上的汗。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是一個宮,來給姜云珠送飯的。
這麼快?估計正是飯點,膳房有做好的飯菜,姜云珠也沒多想,讓那宮進來。
宮手中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有四菜一湯。
“放在那里吧。”姜云珠還沒完臉,便道。
“是。”宮答應著,把托盤放在桌上,一邊往桌上擺飯,一邊悄悄打量著姜云珠。
見姜云珠低頭擰巾,從袖中掏出一塊手絹,輕輕甩了甩。
姜云珠就聞見一甜香,那香味……不對,這香味好……腦中來不及想到更多,便失去了意識。
那宮見暈倒,趕過去抱起,往外而去。
姜云珠只覺得熱,好熱,好難,難耐地睜開眼,卻見到一片花團錦簇,以及一個,男人?
男人長得很普通,本來穿著侍衛的服,此時卻正在服。
姜云珠大驚失,心中清明不,仔細看,這似乎是一片花叢后面,好像還是在皇宮里面,卻不知道是皇宮的哪里。
對面那個男人見醒了,先是有些愧疚的樣子,隨后一咬牙,了上,朝姜云珠走來。
“你是誰?”姜云珠想站起,卻覺得上得厲害,費盡力氣,也只是向后退了一些罷了。
男人卻沒說話,抓住了的胳膊。
姜云珠一邊急急道,“沈鳴沈都督你知道嗎,我是他的人,你若傷了我,你知道結果的。”況急,知道說一般的,都是廢話,只能說起沈鳴,希他的兇名,能震懾對方一時。
果然,那男人臉上閃過懼。
趁著這個時機,姜云珠又似掙扎著想站起,其實,調整好了手鐲的方向,如果對方還是不肯放過……
男人當然不會放過姜云珠,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
姜云珠想按下手鐲上的寶石按鈕,可這時一熱意上涌,只覺腦袋暈暈沉沉的,手上也沒力氣,慌中也不知按了按鈕沒有,或者按了哪個按鈕。
男人此時已經近在咫尺,姜云珠又惡心,又心慌,想大聲呼救都做不到。
眼見著男人已經手要撕的服,用盡最后一力氣,又去按手鐲上的按鈕。
男人忽然瞪大了雙眼,往旁邊倒去。
如果姜云珠意識清醒,該知道,之前的飛針已經起效了,只是現在腦子里似一團,本是下意識的,按著鐲子上的按鈕,直到看見男人倒地。
在那里,腦中空白一片。
忽然,胳膊上傳來刺痛,短暫恢復了神志。原來,剛才的手臂見旁邊的花,那些玫瑰花上有刺,刺劃破了的,此時那里正在往外冒珠。
姜云珠抓住這個機會,直接手握住那玫瑰刺。
更多的刺痛傳來,也清醒了很多。知道,的狀態不對,應該中了什麼藥。
得趕離開這里,找到沈鳴或者十六,那樣才安全。
從玫瑰花上扯下一枝條,握在手里,勉強站起,往四周看去。
這是是一片花園,好像不是花園,不知道是哪里。
四周也沒人。
正焦急間,一眼看見南面那波粼粼的湖水,趕往那邊踉蹌走去。
此時,重華宮,林霆安正跟蕭漓玉一起賞花,只是兩人的心思都不在這,所以誰也沒說話。
忽然,一個宮匆匆而來,似有急事。
“我不舒服,想休息了。”蕭漓玉對林霆安道。
“好。”林霆安善解人意道。
蕭漓玉很快離開,林霆安卻沒走。
慶隆帝陪皇太后吃完飯,這才起離開。
皇太后年紀大了,吃完飯就想歪著。
沈鳴見此,便起告辭。
“云容縣主在偏殿。”齊嬤嬤服侍皇太后躺下,低聲對沈鳴說。
“多謝。”沈鳴離開,去偏殿找姜云珠,想跟一起回去。
誰知道,偏殿空無一人。桌上,還擺著飯菜,只是那飯菜本沒人吃過。
沈鳴立刻變了臉,“云容縣主呢?”他的聲音好似寒刀般鋒利。
沒人回話,沒人看見姜云珠。
沈鳴當即要去找齊嬤嬤,這時,一個太監巍巍道,“奴才看見,云容縣主本來在屋中,不一時,來了一個侍衛敲門。
云容縣主問,‘是誰?’
那侍衛說,‘是我。’
云容縣主便開門,跟那侍衛走了。”
他這話說的,誰都能聽出來,他的意思是那侍衛跟姜云珠有點什麼,姜云珠跟著他離開了。
沈鳴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幾乎把他掐死,“往哪里去了?”他本不相信姜云珠會跟別人走,不過,他知道姜云珠肯定遇到危險了。
怒極,他費了好大力氣,才控制住,沒立刻把這太監的脖子擰斷。
太監嚇得尿了子,也說不出話,手往西指。
沈鳴稍一用力,得他昏倒過去,“看住他,不許他自盡,不然你們都是同黨。”留下這句,他往西邊躍去。
他臨走那一個眼神,嚇得眾人噤若寒蟬。大夏天的,眾人竟然覺得上冷冰冰的。
等他走了好半晌,眾人才趕捆住那太監的手腳,卸了他的下,生怕他自盡了,沈鳴回來讓他們進鎮司。
那地方,進去的就沒有幾個囫圇著出來的。
姜云珠所在的地方是西苑,離慈寧宮不算特別遠。
西苑看似沒人,其實遠遠地有人在看著,專等沈鳴發現姜云珠跟人走了,來尋人,撞見那香艷的一幕。
只是那花叢后面怎麼半天沒靜,按理說應該……
有人前去查看,卻只看見男人雙眼圓睜,倒在地上的景。姜云珠卻不見了蹤影。
“人呢?”“快找!”幾個人立刻四尋人,卻沒發現姜云珠的蹤跡。
“別找了,沈都督快來了,到時……”說話的人打了個冷。
幾人不敢再多待,迅速離開。
等他們走后,一個人從大樹后繞出來,是林霆安。他看著花叢后面若有所思,忽然,他從旁邊的一枝玫瑰上撿起一塊布料,瞳孔微,如果他沒記錯,今天姜云珠進宮時,穿的就是這七寶蓮碧。
他拿著布料,四打量,看見了南面那湖泊,立刻想起上次姜云珠在他眼皮底下逃走的事,那時就是從水路走的。
沒想到,又落到了他手里。
林霆安心頭急跳,忍住興,打量起這湖泊。隨即,他快速朝湖泊西南角而去,他斷定,姜云珠如果真在湖里,一定會從那里上岸。
他走后沒多久,沈鳴來到西苑,見到了那死尸。
他立刻認出,這人死于姜云珠手腕上的飛針劇毒。
姜云珠來過這里,且況肯定不好。
旁邊的花叢有幾滴鮮紅的跡,那刺激著沈鳴的神經。
他站起,往四觀看。很快,他的目也落在那湖泊上,然后朝湖泊西南角躍去。
姜云珠的確在湖里,知道自己應該是中了藥一類的東西,下了水,能讓暫時保持清醒。而且,順著水,也能先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盛夏,連湖水似乎都變得溫熱起來,姜云珠下水以后,也就覺得舒服一會兒,那被下的熱意便再次涌了上來。
不敢多耽擱,朝湖泊西南角游去。
眼看著就要到了,忽然,看見岸上有人,趕潛水中。
林霆安已經看見姜云珠了,就像一尾游魚,在水中游,靈麗。
而他,就要抓住這尾魚了!
他停住,站在岸上,等著姜云珠面。
姜云珠約約也看清了岸上的人是林霆安,心中焦急,上的熱意越來越濃,上的力氣也跟著消逝殆盡,本無力支撐再游到別去。
越是著急,腹中的那口氣也憋不住了。
沒辦法,只能浮出水面。
夕西下,暖的照在湖面上,湖水似灑了碎金般波粼粼。
姜云珠從水中緩緩浮出,一張的臉因為染上紅暈,越發顯得眼波如水,如。
一頭秀發在上,勾勒出婀娜的姿。
今天穿的是一水碧繡七寶蓮的長,現在長在上,那人的峰巒、腰肢隨著出水的作,展無疑。
又因上全是水珠,被一照,整個人似也染上了一層金的碎。
艷糜又圣潔,神出水,不足以形容眼前所見到的景,林霆安只覺得渾脈僨張,眼中只剩下湖中那人。
而從那邊趕過來的沈鳴也正好看見這一幕,他失神片刻,便將目對準了林霆安,眼中滿是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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