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滬市的時候是早上十點,禾兒一眼就看到高明,招招手示意。
高明邊上還有姑父陳輝明,臉有些難看,不過看到人還是先道「四哥,四嫂」。
唯一的妹妹方芳剛結婚那些年,很是跟著這位手無縛之力的知青吃過幾年苦,為此方海這些年看到他都要先擺一下架子,這會是顧不上,說:「怎麼回事?」
事發到現在一天一夜,陳輝明也算弄清楚,說:「有人舉報咱們走後門,弄到高考題目。」
恢復高考到今年正好是第十一屆,保措施一年比一年嚴格,小小一個培訓班哪裡能搞到題目,簡直是貽笑大方。
方海最知道程序,那是從出卷到運送都有人專門看著,怎麼可能。
他現在也不是那等不敏銳的人,眉頭一皺說:「走誰的後門?」
陳輝明歷來對這位舅兄客氣,只用眼神看向他。
方海就知道,「呵「一聲說:「還真看得起我。」
他早年是師級轉業,到公安學校后一直任副校長,去年才升職。高考卷子確實一向由部隊看著,非要攀扯的話他確實也有這個關係能搞到,只要願意冒著晚節不保的風險。
就為一個培訓班,哪裡值得這麼做。
方海只覺得好笑,說:「什麼玩意啊。」
禾兒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還是給父母添麻煩,說:「卷子我看一下。」
陳輝明隨帶著,拿出來說:「這張誰也不記得是從哪拿回來的,當時陳老師覺得難度比較大,只給張三、李四發了,他倆考卷做不過來,就擱起來,誰也沒。沒想到,今年的高考數學最後一題跟上頭的差不多,只是數值不一樣。」
培訓班是花大力氣到搜羅題目,反正都是全國卷,滬市的不夠就上外地找,人人都托關係,歸檔又不夠嚴格,現在居然連是哪兒來的都不知道。
張三、李四,就是今年從培訓班考上首都大學的兩個學生,他們本來績就都很好,只是想在短板科目上加強一些,每周過來上兩次課,主要是沖著陳老師的名頭。
不過宣傳績的時候,禾兒給了大的版面。
這會看著考卷,有些不確定,遞給妹妹看。
苗苗搖搖頭說:「這是理科的數學卷。」
禾兒心想自己都昏頭了,妹妹是文科生,自己點點頭說:「是今年的題目。」
當時還特意做過,想試試還能答對多題。
做過的尚且拿不準,好像一放下筆就忘記,更何況張三這幾年做的考卷太多,相似的題目不知道有多,看過一眼的東西沒往心裡去。
他考完后把所有的複習材料全送給鄰居家,人家正好有個開學要讀高三的孩子王五,人也勤用功的,一整個假期都在做這些題目,倒他發現端倪。
王五左右一對題目,到外頭就說:「禾苗教育厲害的啊,高考題目都能押對。」
押題哪怕是學校都很常見,更何況人家是專門掙這個錢,聽說有一大幫子人天天在辦公室研究會考什麼。
這話傳來傳去,就變禾苗教育搞到了高考題目,加上有人刻意宣揚的方家人的背景,變得可信起來。
更有人羅列證據,把培訓班出過的卷子搜集整理起來,發現各科都有和高考試卷相似的題目,直接一封寫得板上釘釘的舉報信,聲稱禾苗教育今年的好績一定有貓膩,從首都那邊遞上去的,昨天下午就有人來查封,還把陳老師帶走。
培訓班現在已經是停課階段,堪稱人心惶惶,家長已經來要退費。還有沒說的,職工那麼多,這個月工資沒結呢,都有人明裡暗裡在打聽,只差說私營老闆就是不靠譜。
培訓班的資金一向比較,更何況今年都投資在學生服務中心那邊,一時半會哪有錢退。
收錢不退,那不就是黑店,市工商局的人都來幾回,才把人都勸回去,只說一切等老闆今天回來再說。
禾兒一路上想過很多,這會並不覺得難辦。
看一眼父母,覺得自己已經是大人,想想說:「先去看看吧。」
眼神挪開,還沒張,高明已經說:「小麥兩萬,大米一萬,月婷拿了兩萬,周楊也送過來一萬,加上我手裡三萬塊錢,一共九萬,退費加結老師工資,還差一部分,在湊了。」
賬是他昨天陳慧雲連夜算出來的,不管人回來做什麼決定,都得把前頭的事都安排好。
其實錢的事不是最難辦的,是好不容易打出來的口碑和今後的路,禾兒一下子覺得什麼都不煩,笑出來說:「你們手腳還快。」
家裡雖然沒積蓄,但錢是好借的,這點從來不擔心。
趙秀雲提心弔膽的也不是這件事,不怕孩子挫折,只怕站不起來,欣地拍拍兒的肩膀說:「忙去吧。」
又說:「你爸估計得上單位一趟,我去幫你打聽打聽,晚些培訓班見。」
有名有姓的舉報,方海說得去接詢問,到他這個級別,一舉一都要小心。
不過他看著還好,想著就這麼「榮休」也不錯,掐著姑娘的臉說:「去吧。」
禾兒最怕是連累爸爸,鬆口氣點頭如搗蒜,虛無在穿短袖的手臂上擼兩下,很是雄赳赳氣昂昂道:「走著。」
就是走著走著,多牽住一隻手。
方家三口還沒走遠,方海低罵一聲道:「小兔崽子。」
趙秀雲好笑道:「行啦,你自己還有事呢,管得上這些。」
方海是正不怕影子斜,說:「組織才不會冤枉人。」
這也是他的底氣,一家子可從來不搞這些魑魅魍魎的事。
趙秀雲也是這麼想的,推他一下說:「快走吧你。」
又跟小兒說:「苗苗自己回家,媽媽有點事啊。」
苗苗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一個人推著一家子的行李走,力氣本來大的,就是一個人顧四個行李箱有些手忙腳,見斜旁進來一隻手,還以為是什麼賊,正要一肘子打過去。
周楊說:「是我。」
苗苗手收回來,發現自己都走到計程車站,那會看見他也不稀奇,問道:「我媽他們走我前面,你看到了嗎?」
周楊點點頭,幫拿東西,說:「早上就是我載高明來的。」
他小時候在家屬院住過幾年,後來隨父母調到南京居住,中專畢業后在本來在公公司上班修車,前年因為不想去當兵,和家裡人吵一架后跑到滬市,參加計程車公司的考試。
現在能開計程車的可都是挑細選,出名的工資高,要求高,會外語、會開車修車、長得好是基礎。
周楊當時沒讓苗苗做口語陪練,對著一向照顧,把行李都放進後備箱說:「你媽讓我送你回去。」
苗苗不悅地撅說:「哼,老把我當小孩。」
周楊看著這張臉想,恰恰相反,是因為大姑娘長得太招人眼啦。
不過一句話不說,拉開車門道:「貴賓請上車。」
另一邊,禾兒他們也在計程車上。
這年頭打車貴,還有一點是車上有外人,說什麼話都不方便,幾個人各自發獃看窗外。
高明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側的人,覺得到掌心的溫度,說:「四川好玩嗎?」
禾兒點點頭應,可惜道:「還有好幾個地方沒去。」
陳輝明本來覺得火燒眉的,畢竟他是辭掉學校的工作出來跟著干,可他們態度影響,一下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只是到培訓班,對著封條嘆口氣。
雖然沒開門,家長可不,看到禾兒都圍上來說:「今天你們老闆來了,該有個說法吧!「
說法肯定是有的,禾兒敞開高明隨帶著的公文包說:「錢在這,會按照剩餘課時費退的。」
倒有幾個人胡攪蠻纏,非要退全部的費用。
也不是泥的,說:「咱這又不是武俠劇,還能讓你們家孩子自廢武功,學進去的東西就是學進去了,還有全退的道理嗎?」
又說:「我只有剩餘課時費的錢,你多別人就,看看其他家長答應不答應吧。」
那必然是不答應的,很快又為誰排先誰排后爭起來,生怕誰落後誰領不到。
禾兒看這架勢一點不意外,說:「慧雲,工資你也算一下。」
坦坦道:「培訓班不會倒閉的,之後還會營業。按理是下個月月初發這個月工資,但要是有誰想先領工資走人的,立馬結清。」
目逡巡,幾個職工都有些猶豫,實在是禾苗教育的福利太好,要是在外頭可找不到這麼好的工作,又怕錯過今天沒明天。
禾兒反正不怕,把剩下的事給姑父,和高明去公安局,路上想起來說:「那張考卷是杜鵑出的。」
杜鵑是兩個人的同班同學。
按理首都大學的畢業生,到哪都有人搶著要,本屆同學里優秀的都被部委幾個大單位要走,數也是回到原籍市裡頭髮發熱。
只有杜鵑是個例外,回到老家縣城,想為家鄉做出一番事業來。
那兒是貧困中的貧困,工資好幾個月都開不出,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禾兒跟是大學舍友,知道念書的時候給人做過數學家教,輔導過兩個還不錯的學生,提議讓提供卷子給培訓班,多掙點錢。
這事本來是沒必要的,純粹是同學之間的相互幫助,沒想到會這樣。
禾兒嘆口氣說:「說不準這回還要連累。」
高明溫聲道:「我們會解決好的。「
說的是「我們」。
禾兒覺得其實也沒什麼好怕的,向來對一切有自信,更何況這件事本來就是空來風而已,辮子一甩說:「那當然。」
像只驕傲的小孔雀。
到哪兒都是一樣。
禾兒到公安局的時候正好和爸爸撞見,父倆對視一眼點點頭。
方海是按例來接詢問,畢竟有人告就得有人管,什麼級別都一樣。
不過這事本來和他就沒什麼關係,早就查清楚,畢竟涉及到部隊有沒有人泄的問題,連夜結果就出來。
他的事不大,孩子的事更是。
禾兒坐在問訊室里,一五一十說:「題目相似是正常的,你們查封了所有資料,可以數一數,開班以來,各科試卷我們就收集有一千多份,題目加起來最一萬道,高考才幾道題,能出的題目就那麼點,要考察的知識點就這麼多,只要經驗老道點的教師,都能押中的,不信你可以去翻翻各重點學校的複習卷,要是整理出來一一對照,我也可以說他們有高考題目。」
考試本來就是背書、做題,恢復高考以來的卷子擺在一起就知道,其中相似之本來就很多,只要用心琢磨肯定是有跡可循的,只是這次的題目實在是太相像,只有數字上的變化,這才引起關注,其實只是要考察的知識點相同而已。
但這場風波委實來得太蹊蹺,禾兒皺著眉說:「我還想知道,是誰舉報的?」
這事,公安當然也查過,畢竟要是有私怨拿他們當刀子使也不行,但翻來覆去都沒有什麼結果,說:「你們沒有過節。」
只一句,不肯多說,也得保護人家的私。
禾兒想過許多人,獨獨沒想過這種可能,不確定道:「沒有嗎?」
公安搖頭,不過說:「現在幾乎能排除你們盜取高考題目的嫌疑了。」
畢竟證據這麼多。
不過說:「你那個同學的事還有待調查。」
畢竟是杜鵑出的題目,但禾兒打包票說:「一來沒有這麼大的本事,二來絕不是這樣的人。」
這種話,誰都可以說的,公安只信調查,說:「結果出來以後,會通知你的。「
禾兒沒做過的事,才不會害怕什麼結果,只是有些生氣道:「到時候查出來是冤枉的,我花那麼多錢打下的口碑,也是都毀了,誰賠給我?」
是冤枉,公安局也是按政策辦事,看在爸是局裡顧問的份上,說:「我們會出個公告幫你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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