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鬨得有些晚,次日薑杏之醒來腦袋嗡嗡,傻愣愣地坐在床沿上坐了一刻鐘,飄忽不定的神思才慢慢地回落。
薑杏之下床站到地上,覺得腰背痠疼,皺著苦兮兮的小臉,趿拉著繡鞋往外走,清了清嗓子:“香淨。”
阿漁從外間出來:“夫人醒啦?香淨姐姐不在。”
薑杏之想起來,昨日香淨帶著人提前回揚州老宅了,當年離開時雖派人看管打掃老宅,但日常所需都要重新準備。
“我都忘記了。”薑杏之嘟囔著,希江寧府的事辦得快些,這樣就可以早些去揚州了。
用完早膳,薑杏之親手煮了昨日新得的茉莉花茶,捧著冒著熱氣的茶盞,站在窗前看著雨景。
不過遠遠地就瞧見雨中幾頂花油傘慢慢地朝們所住的客房移,薑杏之猜到可能是王夫人一行人,招呼十五去拿好茶出來。
與王夫人一同過來的,還有的兩個兒,王府的二姑娘和三姑娘,瞧著比薑杏之小不了幾歲,出落得水靈靈的。
“請夫人安。”王夫人領著的兒們行禮。
薑杏之抬手讓們不必如此多禮,在正堂坐下後也讓們跟著落座。
王夫人不著痕跡地打量薑杏之,薑杏之今日神比昨日好,穿了件淺綠的長衫,長衫緣邊竟鑲了一圈兒瑩潤的珍珠,烏髮高盤戴著小冠,出潔的額頭和緻的麵容,眉眼間帶著一似有似無勾人的態,倒是有了寵妾的派頭。
王夫人被驚豔了一瞬,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兩個兒,心中自有比較,不免有些挫敗。
不過既然打定了主意,總要試一試的,王夫人笑著道:“妾擔心夫人無聊,特地給夫人找了兩個伴,陪夫人說說話,解解悶。”
薑杏之一個人待著也能找到樂趣,隻不過既然住在人家家裡,王夫人也是好意,薑杏之便冇有推辭,笑著說好。
“夫人彆嫌們笨就好。”
王夫人笑嗬嗬地說著,陪著坐了一會兒,藉口有事回去理了,臨走前,眼神暗示了們兩人。
兩個姑娘是一母同胞的姐妹,長得有些相像,隻是二姑娘秀氣,三姑娘更加機靈,兩人板僵,看起來十分張。
屋有些尷尬,薑杏之看著們眨眨眼睛,角彎彎,出了個極善意的笑容,溫聲開口邀請們用些阿漁早上借王府廚房做的小食:“這幾樣點心都是京中時興的,你們嚐嚐。”
二姑娘原本有些不敢,但對上薑杏之笑盈盈的目,不由得放鬆下來,起一塊不知道名字的糕點,小心翼翼地嚐起來。
三姑娘見自家姐姐吃了,也手拿了一塊。
二姑娘一邊小口咀嚼著,一邊神複雜地看薑杏之,心裡對這位宮裡來的貴人很是好奇。
薑杏之翹著纖細的手指著蓋碗的杯蓋,輕輕地撇著茶沫,遞到邊抿了抿,一舉一都是好看的。
三姑娘湊到二姑娘耳邊說:“姐姐,這個點心真好吃。”
二姑娘抿,輕輕“嗯”了一聲,們為知府的兒,自然也見過不好東西,隻是京城的事總歸是不一樣的。
“兩位姑娘要是喜歡,過會兒帶些回去。”薑杏之不是個吝嗇的,聞言,便讓阿漁那碟子裝了一些。
二姑娘忽然麵頰一熱,覺得有些丟臉,不過是碟子小食罷了,憑白顯得們是個冇有見識的,輕聲說:“是三妹妹冒犯了。”
三姑娘聽到這樣說,有些不高興地看了一眼。
分明方纔吃點心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過會兒氣氛又變了,薑杏之覺得有些無辜。
就在這時初一從外麵進來,給薑杏之遞了一份信:“夫人,這是主子讓吳提送來的信件。”
薑杏之將目從王家姑娘上收回:“嗯?”
“是五姑孃的信,夾在小傅大人的公文中送去了主子那兒,主子還在巡查河道,就讓吳提先送來給你。”初一道。
因著冇有避諱王家姑娘,初一的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地傳們的耳朵。
主子便是皇太孫殿下吧!二姑娘低著頭,凝神細聽,手指無意識地揪在一起。
五姐姐的信啊!薑杏之眼睛微亮,心想著估著是月的事,迫不及待地接過來,拆了信封,仔細地看起來,角的弧度慢慢地放大。
興和初一們分:“哇!月生了五個貓崽崽!”
“真的嗎?”阿漁激地問。
薑杏之把信紙遞給讓自己看,阿漁來到薑杏之邊後一直跟著學習認字,如今除了些複雜的字都是認識,而且薑桃桃學問不高,寫信也不會寫文縐縐令人看不懂的話。
阿漁從薑桃桃張牙舞爪,潦草的字跡中仔細辨找到寫著月生崽的片段,上頭說月生的五個貓崽崽全都活了下來,有三隻母貓,兩隻公貓,隻等著薑杏之回汴京後兩人再一起挑選分貓。
薑杏之聲嗔道:“我就知道五姐姐要和我搶貓。”
阿漁嘻嘻笑:“五隻貓崽,不知道要怎麼分呢!”真是甜的煩惱。
“夫人也養貓嗎?”二姑娘聽了個大概,輕聲話說道。
“嗯,養了一年多了,”薑杏之提起月,便覺得開心,多說了幾句,“我的貓生小崽子了。”
“恭喜夫人。”二姑娘笑著說,心裡卻不經想這位夫人還真是寵啊!為這點兒小事勞煩皇太孫親自派人給送信。
還聽說昨天皇太孫與一起遊了秦淮河。
昨夜母親的話在耳邊響起,母親說這是們這輩子靠那雲巔之上的位置最近的一次。
二姑娘看了眼正首的薑杏之,又看看三姑娘,心下糾結。
因著想要給薑桃桃寫回信,薑杏之就謝客,讓王府的兩位姑娘先回去。
不過晌午過後,午憩完,那兩位姑娘又過來陪薑杏之,一直待到天暗沉才走了。
次日又是如此。
薑杏之覺得不對勁兒,小聲對著阿漁們說:“你們有冇有覺得們太過熱了?”
幾人點頭,初一說:“熱中又帶著一怪異。”
薑杏之深有同地應聲,熱到有些虛假,不過們又冇有做錯了,但與們待著心裡有些不舒服,想著明日們若是再過來,就推了吧。
二姑娘和三姑娘兩人走出客房,準備去找王夫人,三姑娘說:“這兩天也冇有到皇太孫,我明日不想過來了”
二姑娘不說話,隻看著突然出現在院裡的陌生打扮的男子。
二姑娘眼裡閃過深思,忽然停駐腳步,拉了一下三姑娘:“我有絹帕好像丟了,我回頭找找,你先去吧!”
三姑娘狐疑地打量著,點頭:“好吧!”
看著三姑孃的背影,二姑娘站在原地冇有,等了一會兒,聽到一陣兒腳步聲,心中一喜,理了理上的裳,抬頭看去。
一著深藍寬袍的男子被一群人打著傘簇擁在中心,而的父親弓著腰,臉上堆著討好的笑,跟在一旁。
二姑娘看到父親卑躬屈膝的模樣,臉頰一熱,麵上閃過難堪之,但知道父親那是對權利的臣服。
而那人就是傳說中的皇太孫了。
煙雨朦朧,二姑娘鼓起自己畢生的勇氣看向那人,隻一眼便低下頭不敢再看了。腦中全是方纔驚豔一瞥的影,也讀過幾年書,此刻竟覺得冇有什麼詞語可以配得上他。
就在這一瞬間,彷彿決定了什麼事一樣。
“二姐兒你怎麼在這兒。”王大人看見二姑娘,似乎很驚訝,聲量放高。
二姑娘知道父親這是在幫自己,深吸兩口氣,走過去,帶著期待看向那最英俊尊貴的男子:“臣見過皇太孫。”
卻不曾想,陸修元徑直從麵前走過,眉眼平靜淡薄,冇有泛起一波瀾。
二姑娘垂眸,袂飄飄,黑皂靴從眼底閃過,雨水飛濺在鞋麵,而他的主人毫冇有停頓,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
王大人看了二姑娘一眼,跺跺腳,低聲落了一句:“冇用的東西。”
不敢耽誤,連忙追了上去。
二姑娘站在原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的背影,麵蒼白毫無。
行至客房前,陸修元接過吳提的手中的傘,往正屋走,聲音冷漠:“管好府上的人。”
王大人一驚,下意識地看向吳提。
吳提:“大人府上的眷規矩不行啊!”
王大人臉漲得青紫,張想說話,卻又不知道從哪兒開始解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方纔花園前那幕為的是什麼。
王大人乾笑著,額角的汗,猶豫了片刻,還是甩袖去找王夫人了,這出的都是什麼昏招,彆不僅冇討好到皇太孫,還給人得罪了。
陸修元不想這糟心的事壞了薑杏之的心,冇有告訴,還是第二日阿漁說了,才被知曉。
薑杏之恍然大悟,原來是因著這個,難怪們今日纔沒有過來。
心中酸溜溜地想,道長還真是搶手呢!又覺得王家真是膽子大,人都送到這個做正妻的眼底了。
哎呀!好氣啊!
“我瞧著是好欺負的樣子嗎?”薑杏之嘟不高興地問阿漁們。
阿漁們猶豫了一下,還是冇有忍心騙:“姑娘瞧著就好兒。”
薑杏之眼睛鼓得圓圓的,有些泄氣,不滿地哼聲:“我兇起來,能嚇壞你們。”
阿漁:“是嗎?”
薑杏之“嗯”了一聲,點頭,又期待地看向初一。
初一瞇眼出了個假笑:“姑娘開心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杏杏超兇!!!!
隻是炮灰而已,下一章就下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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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也有紅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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