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瀅和蘇馳都離開的太突然,太慘烈了。
最先病倒了,這次是不能在家養病了,急被送往了醫院,而二小姐了種種打擊之后,整日流淚,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誰也不見。
風雨飄搖的家,此時此刻,走出來的就只能是大小姐。
陸續地配合警方地調查,取證,以及溫瀅那邊自殺原因的查明,還有兩個老人的后事。
溫瀅做事決絕果斷,選擇的跳崖地點,是當年在一遍一遍跟著溫韌翻山越嶺,千挑萬選看中的。
當時,溫韌一直以為姐姐要的是杳無人煙的桃花源,百年之后,不被任何人打擾。
直到淋淋的事實擺在面前,他才知道,要的是尸骨無存,要的是與蕊蝶真正的在一起,再沒有人打擾。
很早之前,就在一點點繪制著自己的未來。
就從來沒有想過改變與回頭。
注定要與阿蝶在一起的。
只不過,之前惶恐,不安,認為即使是到了底下,蕊蝶也不會再理,的心屬于了別人。
而看了日記之后,溫瀅雖然赴死,但是確是笑著離開的。
蘇馳的尸已經焦化不能看了,法醫雖然在他的里提取了部分安眠藥的分,但是這些年,他睡不著覺,那是常用藥,不能說明什麼。
而路上的探頭里很明顯,車子就是突然失控,沖向了隔離帶。
并沒有外力和人為的行為。
司機也命喪當場,一切死無對證。
可一個年富力強的人,在自己還好好活著的時候,就立了囑并且進行了公證,這實屬蹊蹺,更何況,警方查到他明天離京的機票,更是覺得意外。
無力地躺在病床上,深深埋怨后悔,自己當時為什麼不拉著兒子問一問,到底怎麼了,這麼異常。
先后的,大小姐陸續配合警察調查將近一個月,有很多事,家里人心知肚明。
在詢問筆錄上簽字按手印的時候,覺自己的心是空的,該流淚的,可不知道為什麼眼角只有酸楚卻沒有淚。
自始至終,秦曦一直跟著,雖然右臂還沒有恢復,但是大小姐這樣,已經顧不得什麼了。
一個家都要散了。
也到了承的臨界點。
好不容易邁出去的那一步,在溫瀅扭頭,對著笑著流淚說了那一聲:“孩子對不起”的時候,又被殘忍的收回了。
很多時候,大小姐會想起溫瀅給燉的那一碗湯,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冷漠與拒絕,收走了對于生的希。
葬禮辦的很簡潔。
“簡潔”到讓人心酸。
已經跳過了告別的環節。
他們都已經不算是有了不是麼?
蘇芷一黑,哭的跪倒在地上,而病床上的,只能默默地流淚,這一輩子,浮浮沉沉地經歷了很多,可白發人送黑發人,還是擊垮了的氣神,一夜之間,本就斑白的發全都白了,力氣都被空了。
大小姐跪在地上,跟著走著流程,也很疲憊,憔悴,甚至跪在這兒的力氣都沒有了。可現如今,不能不堅強。
這個家,需要。
蘇馳的,被葬了蘇家的祖墳里面。
而溫瀅的事兒,和商量了一番,最終還是圓了的愿。
拿了留在梳子上的發,還有幾件,以及蕊蝶生前的,放在一起合并下葬了。
沒有髕骨,卻依舊是永永遠遠地在一起了。
而警方剝縷的調查,也逐漸讓事浮出水面。
溫瀅在決定做這些事前,曾經讓溫韌去幫他做一件事兒,就是把老宅翻修出來,把這些年收養的流浪貓狗送過去。
這還是年時養的喜歡,源于蕊蝶,那時候,阿蝶總是很善良,看到路上有傷的貓狗,總是抱回家去養,死后,溫瀅延續了這一習慣。
溫韌到了警察調查的時候,他流著淚才明白,原來,姐姐讓他在這個時候離開,是不想要自己的事兒,沾染弟弟一分一毫。
既然選擇離開,就要把一切都帶走。
與蘇馳的個人恩怨,已經持續了這麼久了,不要死還把別人牽扯進來。
兩個人都死了,還曾經是別人口中的“模范夫妻”,是商業的楷模。
如今落得這樣的結局,讓人唏噓。
警方對家人通報調查結果的時候,眼里也滿是慨。
這樣濃烈的恨,生死相許的糾葛,即使是見慣了生生死死的他們也覺惋惜。
做筆錄的時候,他們很多人都想不通,既然一切都明了了,溫瀅又那樣好的明天,有兩個孩子,有了釋然的,不該好好地活下去麼?
可如果真的那樣做了,那就不是溫瀅了。
從上那一刻起,就始終活在和蕊蝶的世界之中,從未離開過。
對于別人還好,對于二小姐來說,這無異于的世界都崩塌了,知道消息那一刻,一行淚順著臉頰落,接著,暈倒在了姐姐的懷里。
蘇瑾嚇得臉都變了,死死地抱著蘇芷,去掐的人中。
當妹妹悠悠地在的懷里醒來時,或許是因為心太過苦悶了,或許是只有這一個親人能傾訴了,看著姐姐,失控崩潰著:“姐,這不是真的,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不相信,即使媽媽與爸爸不合,但也不至于要的命。
蘇瑾流著淚搖頭,“小芷……”
蘇芷的目發直,溫瀅因為蕊蝶,殺了爸爸呢,丟下什麼都不要了,就這麼干凈利落地跟蕊蝶走了,那呢。
心中的怨恨委屈痛苦一并涌了上來。
二小姐只想要這一切都是一個夢,什麼都沒發生過,哭的難以自己,痛徹心扉之下,忍不住問:“姐,爸爸為什麼會拿到你的日記?為什麼……”
如果沒有那本日記,就不會發生后面的悲劇不是麼?
哪怕是演戲,一家人也好好的活著啊。
如今,這父慈母孝的二十多年,對于二小姐來說,就是一個笑話,而就是笑話的核心。
的世界都崩塌了。
怨恨,痛苦,甚至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是仇恨的結合?還是欺騙的結局?亦或是糾葛的產?
到底算是什麼?
……
大小姐的臉慘白,的口悶痛,秦曦心疼不已,如果是放在日常,一定要訓斥蘇芷了,可現在,能說什麼。
當把蘇瑾抱在懷里,覺得像是一塊冰一樣,涼了。
“姐姐?”
秦曦害怕極了,低頭看著蘇瑾,小心翼翼地著的額頭。
大小姐目羸弱,氤氳著水,干的輕輕地翕,看著秦曦說:“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把日記藏好……如果,我不對溫姨說那些話……”
兜兜轉轉。
曾經以為蒼天放過的大小姐,又從天堂跌落,回到了原地。
妹妹無意間的一句話,為擊垮的利劍。
是啊,為什麼不把日記收好呢?
為什麼當時,又對溫瀅說什麼讓爸爸和媽媽髕骨合葬的話刺激呢?
都是因為啊……把一切都搞砸了。
大小姐的心臟手已經做了二十多年了,這麼多年,雖然小病沒有犯過,但是這一次,當的手地扣著口,臉慘白地著墻壁倒下的時候,一家人都嚇壞了。
這是秦曦的人生中,接到的第一份病危告知書。
的手在抖,眼淚在掉,靈魂都仿佛不在了。
而躺在病床上,在重癥監護室的蘇瑾,有那麼一刻,真的想要舒一口氣的。
這一輩子啊,還未過半,但已經太累了,看不到希。
往事不可追,每一天都像是噩夢一樣纏繞著;
而前路,看不到。
如果就這麼離開,對于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解。
可是……
放心不下。
大小姐側頭,看著隔著磨砂玻璃外的秦曦,看著紅著眼對流淚,一行淚順著眼角落。
對于秦曦來說,知道這一切消息的時候,都懵了。
任誰會想到突然就這樣了?
心疼,心疼小芷,更心疼大小姐。
用盡一切力氣去呵護陪伴蘇瑾,把上的工作都給推了,之前那個前輩的邀約也婉拒了,現如今,只想留在大小姐的邊。
前輩看著很唏噓,甚至還勸:“小曦,對于溫總來說,這或許是最好的結局,得償所愿了不是麼?”
溫總……
秦曦看著前輩,目深深地凝視了許久。
所以,這一切,都是溫瀅安排的?
前排搖了搖頭,拍了拍的肩膀,“去吧,我可以等你,不要這麼草率的做決定。”
未來的路還長。
認為,一個優秀的舞者,可以重,但不能被束縛其中。
在這之前,的確溫瀅來找過。
一個人,一旦名利已經達到了極點,看中的往往就不是利益了,更看中的是分。
溫瀅過來的時候,很簡潔地告訴,自己要離開了,有不放心的要拜托。
當時是帶著秦曦的照片和簡歷過來的,沒有多費口舌,到了前輩的手里。
愿,往往是沉重的。
前輩很放在心上,尤其是在看到秦曦是那樣一個堅韌有天賦的孩時,更加的中意了,甚至想要把帶出國,進一步培養,給更廣闊的舞臺,讓蛻變世界級優秀的舞者。
……
大小姐經過一夜的觀察,離了生命危險,中途,秦曦接到了的電話。
的聲音蒼老了很多,再也不是那個給灌輸不良信息的老太太了,疲憊地問著秦曦關于蘇瑾的種種,到最后,老太太忍不住哭了出來。
真的不能再失去了。
這不是想要的夕紅,晚年生活。
可能怎麼辦?
只能接。
現如今,只希兩個孫好好的,不要再走上一輩的老路了。
“小芷那一天……真的是痛極了……不是故意刺激瑾的……”
絮絮叨叨的,喪子之痛的老人還要惦記著兩個孫,秦曦聽著心疼,克制著:“,我會好好照顧姐姐的。”
誰也沒有想到。
當時,被迫進家族,最不重視的那個人,如今,已經悄無聲息地擔起了整個家的重擔。
秦曦每日每日在醫院里伺候著大小姐,為洗,梳頭發,打扮,盡量讓氣好一點。
大小姐不說話,就坐在的邊,給講這段時間,自己工作和學習中的點點。
都是一些輕松的日常,盡量不去刺激蘇瑾。
只是很多次,講到開心的地方,去看大小姐的時候,總是會在的眼角看到潤。
秦曦曾經在書里看到過一句話。
那里面說,人不該太善良,太過善良的人,總是會活在別人的影之中,當別人開心時,未必開心,可當別人失落痛苦時,一定同。
大小姐不僅一次對秦曦說過,“我這一輩子就像是一個笑話,生我的人不我,養我的人恨著我,而我,莫名其妙地就被降生在這個人間,誰也沒有問我愿意不愿意來,我就只能被迫承一切。曾經,在沒有遇到你之前,我的一切愿都是有關于妹妹和的。我希妹妹快樂平安,健康。”
而溫瀅和蘇馳的離開,把這一切都帶走了。
大小姐真真正正地活了一個笑話。
出院離開前,醫生千叮嚀萬囑咐:“這樣的,一定一定不能再刺激了。”
秦曦不迭地點頭,忙著聯系司機,上上下下打點著。
現在愈醫院的人,幾乎都沒有不認識秦曦的了,們每天都能看見這個孩忙忙碌碌的,雖然年輕,胳膊還不好使,但是特別細心,蘇瑾的一切事,無論大小,都會親自去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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