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貞一整晚都沒睡好,睜眼閉眼都是在想關於齊柯的事。
這個人的存在,類似於定時炸彈,隨時能把謝貞平靜的生活給毀滅。
所以他必須死,還得是殺了他!
可是該怎麼做到?
謝貞設想過很多種可能。
直接刺殺?
不,他警惕很高。
在茶水裡下毒?
他未必會喝下。
那……
謝貞便是因為想這些,所以失眠了。
第二天,兩個守夜的小宮從地上爬起來,們都以為自己不小心睡著了,辜負了陛下的囑託。
所有人都畏懼帝,小宮當然也怕了,們決定當這件事沒發生過,誰也不主說出去。
反正謝貞看起來什麼事都沒有,就算們兩個睡過去了,應該也沒發生什麼吧。
小宮這樣想想,心裡輕鬆多了。
謝貞頂著兩隻黑眼圈,坐在鏡子面前,為了掩飾臉不好,給自己撲了點腮。
這樣看起來就有點紅潤了。
打掉孩子后,謝貞瘦了很多,臉都變瓜子樣式了。
魏太醫對許清凝說,謝貞的落了病,其實他沒有說,真相是再也不會懷上孩子了。
懷不上就懷不上吧,謝貞沒有當回事。
只想安安穩穩地留在宮裡面,偶爾能看見許清凝就好。
都怪齊柯!
如果他沒有出現的話,謝貞都以為得償所願了。
是他的出現,打破了的夢。
恨這個男人!
一想到此,謝貞不由得握了拳頭,生平習慣了逆來順,還是第一次產生這樣怨恨的緒。
恨到極致了,指甲也刺進了掌心。
直到宮跑了進來,喊了句:「謝姑娘!」
謝貞平復好心,鬆開了手掌。
禮貌地問道:「有什麼事?」
宮:「奴婢告訴你一聲,謝家沒了。」
沒了?
沒了是什麼意思?
謝貞一時半會還想不到,只是張大了雙眼,出震驚的神,口型比出一個「啊」字。
宮:「別說你驚訝了,就連奴婢們都很驚訝,諾大的一個謝家氏族,說沒就沒了,還是咱們陛下有雷霆手腕啊!」
看謝貞也是謝家人,所以特意來說一聲。
這在謝貞聽來,很難不認為是許清凝為了,才對謝家手的。
心裡浮現出酸又歡喜的滋味,對許清凝更為死心塌地了。
這個時間段,許清凝往常都在書房裡批改奏摺,謝貞決定去見。
許清凝猜到了謝貞會來,「你知道謝家的事了?」
謝貞點頭:「嗯。」
忍不住問道:「陛下為何會……」
許清凝原本沒想這麼快剷除謝家,都歸於沈雁書。
沈雁書急於推行他的新政,需要拿氏族開刀,謝家便首當其衝了。
只不過,如謝家這樣的家族,早已深固,一個家族牽扯到許多個家族,它們形了關係網,拔掉其中任意一個,總會連帶皮傷到別的。
別的那些家族得到警惕,自然會開始反擊。
沒有誰會乖乖等死的。
沈雁書想為天下萬民謀福祉,他要逐一拔掉這些紮於東齊的釘子。
許清凝佩服他的勇氣,卻也覺得他過於理想主義了。
水至清則無魚,真當那些世家大族是白混出頭的嗎?
他一個人的利益還好,一群人的利益,他就得做好承擔這些人反擊的準備。
許清凝沒什麼抱負和襟,只想為自己而活,只要自己能高枕無憂地權勢,底下的人做什麼都無關要,所以不會去勸阻沈雁書。
正如,現在也不想看見他。
鏡子碎了一次,可以勉強給它粘起來。
可碎了很多次呢?
許清凝和沈雁書的關係,便如一面反覆破碎的鏡子,每每去看,都照得自己面目全非。
還真是有點可笑……
謝貞見許清凝若有所思,又不敢打擾,只靜靜地站立等候。
許清凝想起謝貞還在,「你放心,謝家人沒死,沈雁書做事不會那麼絕,只是京城的名門族裡面,再也沒有姓謝的了。」
謝貞當然不是擔心謝家人的生死,既然和謝家離關係了,那就是真的沒有關係了。
獃獃地點了點頭:「嗯。」
許清凝:「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謝貞:「為什麼……謝家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政治。」不過許清凝和謝貞說的話,肯定不懂。
於是許清凝又加了句:「謝老頭一副道貌岸然的樣,我不喜歡,哼。」
謝貞忍不住笑了。
從小到大最害怕的就是父親。
那個人極古板又嚴苛,所有人都怕他。
但沒有人敢說討厭他。
只有許清凝直接說了。
的神真可啊。
是天底下最最可的人了!
許清凝完全不知道,謝貞看的眼睛里都快冒出星星了。
「你笑什麼?」
謝貞:「沒……沒什麼。」
許清凝很不理解,為什麼邊的人,怎麼一個個都開始有點奇怪?
有句話做「以類聚,人以群分」,難道是許清凝自己的問題嗎?
看來得反思一下了。
許清凝順口說了句:「你等下要和我一起用膳嗎?」
謝貞滿臉寵若驚的表,結結地問:「真……真的可以嗎?」
許清凝想說:「可以」,可很快看見蕭嶼從門外走進來了。
這人來也像風去也像風,完全沒有知會一聲,也不讓人通傳,真是越發無法無天了,簡直沒把許清凝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得想辦法重振家風了。
「蕭將軍,你應該在外等候的。」
蕭嶼:「等候???」
他什麼時候等過了,不都是想見直接來見的嗎?
「我找你有事。」
聽聽,多沒禮節啊,真是大不敬,哼。
許清凝了鼻子,示意還有謝貞這個人在場,讓蕭嶼注意點分寸,給點帝王該有的面子。
謝貞還等著許清凝帶自己去用晚膳,也不想走,沒想到冒出來另外一個人,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看來晚膳要沒掉了。
偏偏蕭嶼沒把謝貞當外人,他直接當著的面,將許清凝給抱走了。
許清凝:「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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