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貞眼睜睜看著許清凝被帶走了,的目隨之一點點黯淡下來,慢慢踱步回去了。
上次原本要送給的生辰禮,已經綉好了。
可是謝貞不敢送。
許清凝有太多名貴緻的禮了,謝貞的這份禮顯得太普通平凡,沒有勇氣拿出手。
「唉,還是算了吧。」
謝貞塞進了櫃里。
……
蕭嶼給許清凝重新換了套服,然後帶著騎馬沖了出去。
許清凝滿頭霧水,「我們去哪裏?」
蕭嶼:「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許清凝仔細想了想,不太記得了。
蕭嶼敲了一下腦袋:「笨蛋,自己的生辰都忘了。」
這一天,他將所有的顧慮都拋之腦後了,什麼皇帝,什麼將軍,都不管了。
他從後面抱住,駿馬將他們帶出了這片宮闈。
呼嘯而過的風,清冽刺激,將他們的頭髮吹。
頭頂是滿天繁星,眼前是萬家燈火。
原來離了皇宮,是這樣的好啊。
速度開始加快,道路兩邊的樹木迅速往後移。
許清凝忽而想起蕭嶼第一次帶去跑馬的時候,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去了何。
天高地闊,只要離開皇宮,去哪兒都好。
許清凝很想離開,可在這裏有太多的牽絆了,只能貪這短暫的時刻。
迎著風對他說:
「蕭大將軍,今天我過生辰,你該不會只是帶我去跑馬吧!」
蕭嶼:「再等等就到了。」
下的馬如同利箭般奔向遠方,許清凝突然明白它為何名「刺風」了。
喜歡這個名字。
喜歡這種飛馳的自由。
可以在極致的速度中忘記一切。
「蕭嶼!」
「怎麼了?」
「沒什麼,就想你!」
喜歡每次喊他的名字,都能有回應。
天早已黑下來,他們走了很遠很遠的路,遠到甚至都產生了一種幻覺,他們已經離開了京城,可以自由自在地去往任何地方。
刺風停下來了。
許清凝著遠方,「到都是黑乎乎的,帶我來這裏幹什麼?」
蕭嶼拉著許清凝往前面走出了幾步,聽到有石往下滾的聲音,便停住了,低頭仔細朝下面看了會。
「我們在懸崖邊上。」
「是的。」蕭嶼抬起許清凝的手臂,往前指過去。
「你腳下的這塊土地,是京城視野最好的一,往北看,可以看見北涼都城的那座帝王峰。」
「阿凝,我會把北涼打下來送給你。」
這是他要送給的十七歲生辰禮。
只有他能送。
許清凝彷彿能過這層層黑雲,看見擺在北涼都城裏的王冠。
他要送給的,還真是天底下最貴重也最難得的禮。
「什麼時候走?」
蕭嶼:「已經整軍待發,三日後就能走。」
許清凝其實很想讓蕭嶼留下來,可以不要那個禮了。
但知道,不能以之名將他困在這座宮城。
他該是雄鷹,他該要馳騁沙場。
蕭嶼了許清凝的臉,「怎麼不開心了?你不是想要天底下最緻最貴重最好的禮嗎?」
許清凝:「你就是最好的呀。」
蕭嶼:「這話我聽,但只出現在你每次都有小算盤的時候,說吧,有什麼想讓我做的?」
許清凝只有一個要求,「你要活著回來。」
「好。」
蕭嶼答應了。
「我不僅會活著回來,還會把你想要的一切都給你,你相信我,我蕭嶼說到做到!」
他得對好點、再對好點,將的胃口給養刁了。
這樣的話,就不會被別人兩三句甜言語就打了,也不會隨便一個泥偶就能讓念念不忘。
許清凝忽然想起了去年的事,問:「對了,去年的今天,你到底去做了什麼?為什麼沒送我禮?我可是記著的。」
還為此有點耿耿於懷。
記得那時候,他渾漉漉的,還發瘋砍了家所有的樹,可奇怪了。
蕭嶼:「禮我原本準備了,只不過……」
只不過,蕭嶼看見許清凝和沈雁書有說有笑,他一氣之下給扔河裏了,然後自己又跳進河裏面去找,結果水太急了,把那個小盒子給沖走了。
「被人了。」
許清凝不信:「你竟然會被人給走東西?」
「是啊,我騙你做什麼?那小可壞了,專門貴重品。」
尤其是人心。
蕭嶼說這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盯著許清凝看。
但許清凝顯然沒認為這是在說自己,心想:那小也太厲害了吧,連蕭嶼的東西都能。
許清凝踮起腳尖看他:「那我以後每一年的生辰,你都要記得給我送禮。」
蕭嶼:「好啊。」
「每一年都不能。」許清凝出小手指,「來拉勾。」
這很稚誒。
蕭嶼心想。
但他還是把手拉出去了。
「拉勾。」
許清凝:「誰騙人誰就是小狗!」
蕭嶼:「那某人可不得當一輩子的小狗了?」
許清凝:「我以後不騙你就是了。」
「我也要拉勾。」蕭嶼重新同許清凝換了手,「你日後若是再騙我……」
許清凝:「你便如何?」
蕭嶼突然俯首,咬在許清凝耳子邊上說了幾句話。
許清凝的臉瞬間就紅起來了,就知道蕭嶼這人滿腦子都是壞心眼,一點都不單純!
撿了地上的土塊去砸他,「混蛋!」
他最乾淨了,最任由欺負自己。
反正等許清凝實在沒力氣了,自然會停下來的。
蕭嶼就站在許清凝面前,含笑問:「還打嗎?」
許清凝氣呼呼道:「你就是喜歡欺負我!」
蕭嶼故意用曖昧不明的語氣說:「我若是欺負你,眼下四周無人,你這會應該哭了。」
他眼看著便如炸的小貓,張牙舞爪卻又無能為力,實在是……很可啊,想進懷裏狠狠啃一頓。
「開玩笑的。我其實很想再看你跳一次舞。」
如明啟十五年的除夕夜,在蘇府。
也才兩年時間啊,怎麼好像過了半生呢?
蕭嶼永遠記得,那天夜裏的許清凝仿若天上墜落的仙子,一顰一笑都烙進了他的夢中。
他喜歡任何時候的,尤其是那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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