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馨好奇心重,湊到他們旁問：「你們八卦什麼了？」

張武林往後看了眼,陸焯峰已經走到明燭旁,距離他們不遠,他不敢再說，怕被聽見,只能苦著臉求饒：「你先別問了，要是被陸隊聽見，我又要加十公里怎麼辦？」

唐馨看向曹銘。

曹銘猛搖頭，別看他，他更怕啊！

「好吧。」

唐馨打算明天找機會再問，回頭找明燭，發現陸焯峰正低頭跟說什麼,想了想，還是決定不打擾了，順便催促曹銘他們快點走。

一群戰士都累垮了,也急著回宿舍休息呢。

他們腳步一致,快到宿舍門口時,再回頭，才發現陸隊跟明姑娘好像不見了。

「陸隊呢？」

「明姑娘也不見了……」

唐馨忍不住樂，覺得這些新兵真的活力又單純，笑出聲：「他們有事要談，你們還八卦,不怕再被罰啊？」

曹銘連忙搖頭：「不敢了不敢了。」

唐馨拍拍他的肩,「哎,告訴我唄，之前你們八卦什麼被罰了？」

正巧，韓靖外出回來，看見這一群新兵聚在宿舍樓下，一個個累得慘兮兮，抓著個人問了下，才知道整個宿舍被罰了。

張武林低頭說：「我們就是說陸隊跟彭醫生是不是見家長了……」

唐馨翻了個白眼：「你們隊長沒解釋過嗎？」

幾個人想了想，尤其是曹銘，主要是他很喜歡彭佳霓，覺得漂亮又有能力，人還特別好，幫他瞞過傷，就特別希能跟陸隊在一起，所以八卦說得最積極的也是他。他腦子靈一閃，忽然想起來前幾次莫名其妙被罰的原因的，他撓著頭，愧不已：「說過了，但首長不是撮合他們麼，大家都覺得這事能，所以就……」

唐馨有些無語：「你們真是……」

活該被罰。

韓靖笑笑：「他們每天訓練，也就晚上八卦八卦解解悶，也是無聊的，聽聽就算了。」

至於陸焯峰和彭佳霓，陸焯峰早就說過不可能了，只是彭佳霓經常跟部隊的戰士們見面，還給他們做檢，又是孩子，話不能說得太過分，總要給孩子留點面子。

也就張武林這班人皮一些，別的隊倒是沒再八卦。

不過，經過全宿舍集懲罰，以後應該不會再有人敢八卦了。

……

夜沉靜，軍區一到了晚上就格外安靜。

明燭抬頭，安靜地看著擋在面前的男人，彎起眉眼：「陸隊，有事麼？」

陸焯峰穿著常訓服，一件黑T，迷彩，服是的，能看清男人線條分明的，以及腹部隆起的一塊塊，整個人高大健碩，又勻稱修長。

以前，過他上的。

就那次接吻的時候，手抵在他口，他吻到深時，摁著的手放到自己腰后。那是兩人最親的一次，一邊心跳加速，一邊用手在他腰腹了一遍。

想，這個男人跟想象的一樣，渾都是邦邦的。

連脾氣也是。

陸焯峰垂眼看，覺得現在渾都是刺，不得，也說不得。

得哄著。

他其實不確定，明燭現在對他的屬於哪一種，上一次回鎮上，他知道是單。現在，是已經忘記了……還是仍然喜歡？那幅為他繡的嫁妝，還留著，是不是代表，還沒忘？

陸焯峰其實想過很多種開場白，想過怎麼解釋，但發現兩人隔了幾年沒見，以前就算……談了，也是匆忙而短暫的。他發現，自己其實並不了解現在的，以前的明燭年紀還小，許多緒藏不住，一看就能明白。

現在在他面前大多時候都是一個模樣，笑著。

「還在生氣？」他低聲問。

「沒有。」

明燭以為他說的還是上次在食堂的事。

陸焯峰笑了一下，手在兜，到煙盒。

自從來部隊后，他煙的次數直線上升，連韓靖都說他，是不是最近力過於旺盛，無發泄，只能煙。確實有些無揮發，但那是上的，在心底太久了，現在每天看見人，再多的冷靜和剋制，也不夠用。

他掏出煙盒，隨意抖出一，在手裡低頭看，「我說的是那天飯局的事。」

明燭抬頭看他一眼，輕聲說：「沒有。」

眼睛烏黑清亮，不笑的時候，有些冷清。

「沒有？」陸焯峰微微低頭，探究地看的眼睛，也不管有沒有，低了聲開始解釋，「我跟彭醫生沒有什麼，以前給我做過手，現在給隊里檢查，就這麼兩種關係，沒別的。」

夜風吹拂，暗香涌，兩人靠得近，陸焯峰對聲音和氣味很敏，知道這是上的香水味，很清淡的味道。以前是不用香水的，上也有種很淡很好聞的味道，一靠近就能聞到，以至於很多時候他都不敢靠太近。

明燭彎起眉眼，笑得極好看：「沒有就沒有，那是你的事。」

陸焯峰愣了一下，也分不清現在的笑是不是真心實意的了。

越過他，走向宿舍口。

行走之餘，修長筆直的雙在旗袍開衩下若若現，幾乎暴在月下，瀅瀅泛。

陸焯峰了下角，微微別過眼，兩步走到旁，提醒一句：「明天別穿旗袍，也別穿子，直升機降，風會很大。」

明燭頓了一下，想象了下那個畫面，抬頭看他，「好。」

這件事姜導沒說過，直升降，這個鏡頭以後要拍的，只看見空降兵跳傘，沒見過直升機降，是要去看看。

快走到宿舍門口，陸焯峰忽然問了句，「嫁妝，還在嗎？」

明燭低頭，「還在。」

掛在淘寶上一個多星期了，無人問津。

倒是很多老客戶來問客服小妹：「那幅嫁妝是什麼東西啊？誰喜誰買？」

客服小妹特別為難地挨個解釋：「就是……我們老闆一個親戚，小姑娘第一次繡的，繡的不太好，掛在店裡，誰喜歡誰就買。」完了，還禮貌地推銷，「您喜歡嗎？」

老客戶：「……不了不了，我已經選好下單了。」

那些話是客服小妹編出來的，也跟明燭報備過，明燭默許了的說法，確實算是第一次繡的品吧。

客服小妹還是覺得那幅嫁妝影響整店鋪形象，已經不止一次地請示，能不能把那幅嫁妝下架了，明燭說不可以。

客服小妹還說：「……要不我買了吧？」

真的太影響形象了啊！寧願從自己工資里扣200塊給老闆了。

明燭：「不賣給你，就這麼放著，不用管它，有客戶想買再告訴我。」

……

陸焯峰心底一松，在就好，他低頭笑：「好。」

明燭抬頭，直直地看著他：「那是我的，不是你的了。」

轉，腳步輕快，烏黑的長發在腰間輕盪，腰肢纖細，翹，小細而勻稱，背影搖曳生姿。

陸焯峰盯著背影消失，宿管喊了句：「陸隊，還不休息？」

陸焯峰迴過神，把在手裡那煙塞進裡，嗯了聲，「煙。」

一兜，沒找到打火機，跟宿管借了個火，靠著門口用力吸了兩口，再安靜地吐出煙圈，煙霧繚繞，他瞇了瞇眼，低頭自嘲一笑。

不是他的了。

那就追回來吧。

……

第二天早上，明燭看見林子瑜上的子，提醒了句：「別穿子，換一吧。」

林子瑜看，「為什麼啊？你昨天還穿呢！」

明燭今天穿了件灰T恤加牛仔，低頭換上運鞋，「哦，今天他們直升機降，風很大，你要是不想走的話，就穿條安全。」

林子瑜：「你怎麼知道？」

「陸隊說的。」

明燭系了個漂亮的蝴蝶結，站起來，拎起背包，裡面裝著電腦和筆記本之類的東西。對林子瑜笑了笑，跟唐馨走去食堂吃早飯。

走進食堂，就看見唐域和唐海程坐在裡面。唐域笑笑，下指指桌上，桌上放了幾份早飯，是他從外面帶進來的。

唐馨看見有自己喜歡吃的生煎，高興地沖他笑：「謝謝唐總啦。」

唐域勾勾角，看向明燭，「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多買了幾種。」

明燭真誠地看他：「謝謝。」

唐馨咬了口生煎，沖唐域挑眉：「問我啊，我知道。」

唐域一點也沒藏，大大方方地：「好啊。」

明燭淡淡地掃了唐馨一眼。

唐馨咳了聲，低頭裝沒看見，最近是越來越怕的眼刀子了，以前沒覺得，到了部隊以後，那功力簡直日益劇增，跟陸焯峰凌厲的眼神不一樣，效果卻差不多。

吃完早飯，一群人走去訓練場。

剛踏進去，就看見空中飛著幾架飛機，每一架飛機上都懸垂著一條繩索，螺旋槳快速轉，狂風橫掃，聲音如雷鳴。

明燭不由自主地把手擋在眼睛前面，有灰塵。

唐馨仰頭看，有些心驚：「真的直接跳下來？這也太高了吧！看著很可怕。」

沒有一點安全措施，萬一失手怎麼辦？18米唉！

風太大了，明燭約約聽見，點了下頭，沒說話。

唐域不聲地走到明燭側，給擋住了些風。唐馨從包里出皮筋，把飛的頭髮隨意紮起來，林子瑜出門前還是把子換掉了，但沒帶皮筋，手過來，「給我一個。」

唐馨覺得林子瑜真是麻煩，白了一眼，又低頭去掏包包，掏半天沒掏到。

明燭拉開背包右側的拉鏈，出一個，給林子瑜。

狂風作中，約約聽見頭頂傳來男人的聲音。

「都做好準備，一個個來，不準猶豫。」

「張武林，下。」

空中，穿著戰訓服的張武林雙手抓著繩索，一溜就從半空中落地。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稍有怠慢，男人的怒喝就格外清晰：「下去！」

明燭抬頭看去。

等所有人都下來了，穿著戰訓服的陸焯峰乾脆利落地從機艙門口跳下，僅2秒，人就已經沉穩直地站在地面，迎著狂風，一步步走向眾人。

明燭怔怔地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

唐馨看得心驚跳，又激萬分，不得不承認，陸焯峰確實很有魄力，有魅力，材好，長得帥。

就剛剛那一幕「自殺式降落」的毫無畏懼，就能輕易打人。

拉拉明燭，靠近耳邊說：「其實我有點理解你為什麼喜歡陸焯峰了。」

明燭回頭：「嗯？」

沒怎麼聽清。

唐馨看大家站得都比較遠，聲音大了幾分：「我說，陸焯峰材好，看起來耐力也絕對不錯，我有點理解你為什麼喜歡他了，這樣的男人……活應該很好吧？」

明燭：「……」

這次聽清了，紅臉低頭。

又沒睡過，怎麼知道好不好……

唐馨咳了聲，一抬頭，就對上唐域的眼睛。唐域正漫不經心地看，角掛著似有似無的冷笑。

唐馨：「……」

完蛋，唐總好像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