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裕開車綴在公車後面,跟了一站地,那輛車忽然發生了微微的。
車門一打開,一個男人就猛地衝下來,又飛快地跑掉了。跟著,紀安寧下來了。顯然是追著那男人下來的,也顯然追不上那男人了。
聞裕扶著方向盤,眉頭微皺。
出了什麼事?
他想下車喊紀安寧。紀安寧卻忽然轉頭向這邊了一眼。聞裕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他了,但忽然又轉回公車上去了。
聞裕本來已經準備拉開車門的手就停住了。
但他也沒再繼續跟著公車。剛才一定是出事了,他想。
公車開走了,聞裕卻打著方向盤邊停了車。
「阿姨。」他下車,攔下了一個從剛才那輛車上下來的阿姨,「剛才那車上怎麼了?」
阿姨正回味著剛才車上發生的事呢,偏就有人來打聽,立刻興緻的給他講了前因後果:「剛才有個男的,耍流氓,非禮人一個小姑娘。還橫,不承認。小姑娘膽子大,拿筆把他手扎破了,還說要報警調監控,他就跑了。」
阿姨還說:「你說說,可不就是做賊心虛嗎?」
聞裕問:「什麼樣的姑娘啊?我剛才看見一孩,好像是我同學。」
「特漂亮一姑娘,看著像學生。」阿姨想了想,描述了一下紀安寧的髮型和穿著。
聞裕一聽就知道是紀安寧,果然是紀安寧在車上遇到事了。
阿姨的八卦得到了滿足,心滿意足地走了。聞裕卻皺眉著剛才眼鏡男逃跑的方向。
他上了車,「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點著火起步。車子開進了輔路,溜著路邊放慢了速度前進。
四個子速度再慢,也比人的兩條速度快。沒一會兒,聞裕就看到了便道上有一個人。他剛才倒沒看見眼鏡男的相貌,但眼鏡男一隻手還捂著另一隻手手背上的傷口,識別度太高,一下就被聞裕找到了。
黑悍馬「滋」的一聲停在了路邊。
眼鏡男覺得今天特別晦氣。
他本來坐車不走這條線的,但他前幾天在經常坐的那條線上非禮了一個孩,誰想到孩旁邊一聲不吭、全程低頭看手機的高大壯男人會是孩的男朋友呢。兩個人都低頭看手機,完全像陌生人嘛!
孩喊起來,他倒霉被人男朋友揪下車叮咣五四地揍了一頓,還被警告看見他一次揍一次。
他嚇得接連好幾天繞遠坐地鐵。直到今天才查到有一條線路比地鐵更方便,改搭了這條線。誰知道就遇到一個看似弱,卻又兇又辣的孩。
倒了霉。
裡正嘟嘟囔囔囊不乾不淨地罵著,忽然一輛大黑車一個急剎,停在了前面路邊。
一個年輕帥哥從車上跳下來,「砰」地關上車門,擋在了路前方。
人都是欺怕的,眼鏡男尤其如此。隔著七八步的距離,他就到了前面擋住路的年輕男人的氣場,一步邁出去,自然而然的就向右偏移了半步,第二步邁出去,又偏移了半步,本能的就想繞過這個人,避開他。
聞裕橫一步,當推了眼鏡男一把,把他推了個趔趄。
眼鏡男懵:「你幹嘛?」面對纖細瘦弱的紀安寧,他敢大聲吵吵。面對材高大,實的聞裕,他這一句反而問得有點小心翼翼。
聞裕上前一步:「你剛才在公車上幹嘛了?」
眼鏡男眼神閃爍,說:「關你什麼事!」
聞裕笑了笑。
紀安寧若在這裡,看到聞裕的笑,大概會背生涼意。那天晚上,聞裕把害死的人變一道拋線前,就是這般涼涼地笑。
眼鏡男只覺得眼前一花,聞裕的拳已經轟在了他臉上。
一顆牙齒飛了出去。眼鏡男像擰麻花一樣擰著拐著走了兩步,一,倒在地上翻白眼兒。
便道上的行人嚇得繞開他倆,一邊加快腳步離開,一邊頻頻回首觀。
聞裕知道自己這一拳,普通人得好半天爬不起來。他點了煙,吸了兩口,走過去踩住眼鏡男的手碾了碾。
疼痛讓眼鏡男從滿頭金星的暈眩中清醒了過來,殺豬似的起來。
「管好自己的爪子。」聞裕彈了他一臉煙灰,「要不然我見一次打一次。」
眼鏡男:「……」見鬼,這幾天怎麼聽到的都是這個臺詞。
「不敢了!不敢了!咳咳咳咳咳咳!」他被煙灰嗆得真咳嗽,眼淚鼻涕一起流。
慫樣。
聞裕放開腳,掏出手機咔咔拍了兩張,轉上車了。
他一煙還沒完,坐在車上先敞著車窗煙。冷眼看著猥瑣男慢吞吞爬起來,腳步虛浮地離開。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看了一眼黑悍馬車。腳下加快了速度,結果duang一聲撞到了前面的電線桿上。
聞裕一樂,吐出一口煙,一隻手劃開手機,看了眼剛才的照片。
猥瑣男眼淚鼻涕的模樣真讓人沒食慾,聞裕手指劃,往前翻,一個窈窕的背影出現在屏幕里。
聞裕目凝住。
他這兩天在學校里找過紀安寧——既然看上了,自然是要找上的。問題是,他發現,紀安寧難找到。
紀安寧大一,他大三,上課的地方能上的時候不多。可午飯時間,紀安寧總是早退,然後奔波在食堂和宿舍之間,十分忙碌。
還不住校,聽說是學校在家屬樓提供了間房子給住。下午一放學,送完宿舍外賣,人就不見了。
今天聞裕直接在放學后開車堵在了學校門口,才看到了。誰知道就跟沒看見沒聽見似的,直接從他車旁邊跑過去了。
要說那會兒聞裕可能還覺得紀安寧是真沒看見他也沒聽見他喇叭聲,畢竟喇叭又不會喊人名,聽起來都一樣。但中間紀安寧從公車上下來,是往他這邊瞥了一眼的。
聞裕在那一刻突然直覺到,紀安寧是知道他的——知道他的車,知道他人跟在後面。
但躲開了。
有意的。
聞裕盯著手機,目幽幽。
他有幾張抓拍的紀安寧的照片,都不太清晰。最清楚的一張是兩手拎著裝滿打包餐盒的袋子,咬著飯卡。因為在跑,額發被風吹了起來。
聞裕見過很多漂亮孩,沒見過這麼不注意形象的。
但他特意去看了在學校吧里打的代打飯的廣告,是以「快」為賣點的,保證客戶剛回到宿舍,熱飯就跟著送到。
學校里賺這種辛苦錢的學生似乎還不,生意競爭厲害。
聞裕掐了煙,了下。
這過得是什麼生活?
抬眼,那輛公車早就不見影了。聞裕也不打算再追了。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去什麼地方打工做兼職去了。
可能不懂,像這麼漂亮的孩,怎麼能過這種生活?
沒關係,聞裕想,他會讓明白生活不止辛苦一條路可走的。
公車上一陣鬨笑。胖大媽被氣得臉漲豬肝。
「年紀輕輕怎麼這麼沒家教!」罵道,「你家大人就教你這麼尊敬長輩的?」
紀安寧盯著說:「我家大人教我,有人做了壞事,應該去指責那個做壞事的人,而不是去指責害者。」
明明,是被同學欺騙,被人設了局,明明是激烈的反抗自保才死。到了同學們的口中,卻了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充滿了桃的曖昧,和不負責任的聯想。
污水一盆一盆的往上潑。
甚至那個騙了的生、害了的男生,還在別人議論的時候笑著附和一句:「可不是嘛。」
魂魄飄在半空中的紀安寧恨得只想衝上去撕碎他們。可衝過去,就穿過了他們的,甚至穿了牆壁。
孩看著瘦得只有一把骨頭似的,烏黑的眼睛里卻像燃燒著憤怒的火焰。胖大媽不知怎地,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想起來剛才這孩面對一個男人,都敢用一支筆反抗,頓時氣勢就弱了下來。
哼唧唧地,裡嘟嘟囔囔地也不知道嘀咕什麼,卻悻悻然轉過了頭去,不敢跟紀安寧正面剛。
周圍的人都憋住了笑。
紀安寧一轉頭,臉上有小雀斑的姑娘沖豎起了大拇指。
雖然相貌材都比不上紀安寧,可照樣遇到過許多次咸豬手。第一次看到這麼厲害的姑娘,直接讓對方流,佩服得不得了。
紀安寧回給一個微笑。
車子到站,這是一個重要的換乘站,呼拉拉下去了半車人。車廂里一下子鬆快了,紀安寧隔著玻璃向後面了,沒再看見聞裕那輛黑悍馬。
這一世的聞裕,對好像沒有上一世執著。
紀安寧收回目,著公車的地板,說不清心裡是什麼。
打工的地方離學校不遠,四站地就到了。上輩子一直在這裡做兼職。
推開咖啡館的門,鈴鐺叮噹作響。櫃檯後面站著一個面相斯文的男青年,穿著襯衫馬甲打著領結,抬眼看到,眼睛一亮,出笑容:「來啦?」
「店長。」紀安寧喊了一聲。
店長舒晨,上輩子是數在紀安寧死後不肯相信那些流言蜚語的人之一。
他也才二十多歲,大學畢業也沒幾年。他是個二次元深度沉迷者,畢業后不願意朝九晚五,家裡支持他開了這間漫主題咖啡店,主打咖啡、下午茶、簡餐。
特是,僕裝。
前天紀安寧過來面試,一見面他眼睛就亮了,熱切的邀請試一試工作制服,看起來活像個急的怪蜀黍。
他不悉紀安寧,紀安寧卻很悉他。這其實就是個深度二次元中毒者。淡定的去後面換了僕裝出來,練地跟舒晨討價還價,讓他包了的晚餐。
上輩子一開始是不包晚餐的,還是舒晨發現經常一個燒餅就解決晚飯了,心疼,包了的晚餐。
他也暗地表過追求之意,直接被聞裕給滅殺在了萌芽狀態。
紀安寧死之前,沒人追求。全校男生都知道聞裕對志在必得。
有聞裕在,沒人敢。
結果聞裕有一天忽然就從學校里消失了,誰也不知道為什麼。
在他消失后不久,紀安寧被一個識的生哄去做一個兼職,哪知道是個覬覦很久的人做的局。沒了聞裕,他肆無忌憚,把紀安寧上了天臺,失足墜樓。
紀安寧和舒晨打過招呼,就跑到後面,先吃飯。
舒晨后廚給準備的晚餐,不僅管飽,還葷素搭配,營養齊全。
他對一向是這麼照顧的。當然紀安寧也不白占這便宜。後來了店裡工齡最久的店員,也是舒晨吸引附近男學生來消費的臺柱子。
紀安寧吃晚飯漱了口,換上工服就上崗了。
舒晨覺得這個新員工招得真是可心!大眼、細腰、長,面試時他第一眼看見心就怦怦跳。
等紀安寧試穿著僕裝走出來,他都要了。這特麼……簡直是二次元妹子的三次元化!
舒晨當時就覺得,哪怕這妹子什麼活兒都幹不了,他也要把留住,只求穿著這制服待在店裡就好!就當是店裡的活招牌好了!
哪知道紀安寧一上手,連培訓都不用,比其他幾個幹了一段時間的妹子都練得多了,一個頂好幾個!
這一定漫之神眷顧他!舒晨當時就咬著手絹「嚶嚶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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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隨機掉落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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