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月一開始也想不明白,與霍清持談時還好好的,當初訂婚也是你我願,恨不得一輩子都跟對方綁在一起不分開。
怎麼會到了快結婚,就這般恐懼?
到底在恐懼什麼?
就在剛剛,找到了答案。
當霍清持一臉醉相,眉眼冷淡地向時,似曾相識的畫面,勾起了那些自以為早已忘的記憶。
在很小的時候,葉勇算是一位合格的父親,甚至說是一位值得孩子驕傲的父親。
老實上進,對家人溫耐心。
直至那一晚,葉勇滿酒氣,醉醺醺歸家。
一切就變了。
葉勇醉后通紅的臉上帶著難以言說的戾氣,朝著無比深他、信任他的妻子、孩子,舉起了拳頭。
從那以後,只要到了夜晚,葉清月就會害怕大門被人撞開的聲音。
那必定是葉勇喝醉了回來。
他又要打人了。
家裏又要一團糟了。
葉勇會摔東西,噼里啪啦地響。
有時摔碎東西的聲音離得遠一些,可有時就在耳邊炸開!
葉向紅為了保護孩子,會跟葉勇打一團。
看著父母打架,還是孩子的葉清月想去勸。
可葉勇哪裏會聽?
甚至還會打!
被打,葉向紅就越瘋。
昔日恩的父母,就像仇人一樣廝打在一起。
家不再像家。
最後,葉清月只能哭。
哭了幾年,大概是流幹了眼淚,孩子們也不再哭了。
孩子哭是心裏存著父母能重新和好的希。
不哭是對現狀麻木,也不存在什麼希了。
葉清月以為早已不在意。
可有些傷痕是刻在骨子裏的。
當事人就算沒察覺,也會做出反應。
葉清月曾聽說過一句話。
有人用年治癒一生。
而有的人,則用一生去治癒年。
便是後者。
重生以來,不斷去彌補憾,治癒心中的傷口。
卻未曾想,在心深,還殘留這一道淋淋,至今未曾痊癒,仍作痛的傷口。
葉清月去了重生的事,將過往種種娓娓道來。
「我們不是常聽說一句話嗎?」
葉清月道:「父母的人,會對你說,『你這點真像你爸媽』。」
「嗯。」
霍清持點頭,他也曾被人說過,自己的脾氣像霍山。
「孩子們會有意模仿父母,也會無意識被父母影響。」
葉清月道:「如果只是好的一面,那麼這世上就不會存在壞人了。」
父母是給予孩子影響最大的存在。
他們的言行舉止,無論好壞,都會在日常生活,點點細節里,被孩子們發現,或是主學習,或是無意間影響。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孩子就會變得很像父母了。
「許多在家庭中過傷的孩子長大后,會在某一時刻,驚覺自己某個不好的習慣,與自己厭惡的父親或母親,格外相像,好似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葉清月上輩子也曾過葉勇的影響,幸運的是周圍的好人更多,給予的正面影響更多,沒讓留下什麼壞的習慣。
「那些孩子有的會選擇逃避,就這麼放任自我,有的則一生都在與父母帶來的傷害作鬥爭。」
「那些傷害,或許是某個壞習慣,又或是一些痛苦的記憶。」
「清持。」
葉清月輕聲道:「我的家人,都十分不幸地遇見了糟糕的人,驗了一段糟糕的婚姻,我曾在心裏千百次咒罵那些糟糕的男人,希他們得到應有的報應,我打心底里恐懼所謂的婚姻。」
最親的人們,在婚姻這件事上,給留下了深刻的記憶。
葉清月一直以為,找的是霍清持,不會再有那些猶豫,也能打破那些恐懼。
直至快結婚的這段日子,才發現事並沒有想的那麼簡單。
霍清持聽著的話,握住了的手,忽道:「我們……要談一輩子嗎?」
若是換個男人,聽聞葉清月這些話,必定會帶著質疑,去質問葉清月:「說了這麼多,你是不想跟我結婚嗎?」
可霍清持不會。
他喜歡葉清月。
他更葉清月。
他想和葉清月在一起。
無論什麼形式,只要葉清月能高興,他都願意。
因為,只有葉清月高興了,他才能開心。
如果結婚會讓葉清月恐懼,他也不會因為能跟葉清月結婚而高興的。
「清持。」
葉清月反握住霍清持的手,忽然轉過,在霍清持懷中,與他面對面。
敘述完那些悲傷的過往,惹人憐惜的臉龐,也殘留著些許悲傷。
葉清月看向霍清持,「我對婚姻有百分之一百的恐懼。」
「嗯。」
霍清持點頭,表示他能理解葉清月的不安。
「可我對你有百分之一百零一的意。」
葉清月捧著他的臉,淚眼懵懂。
可眼中殘留的悲傷,在說出這句話時,消弭殆盡。
只剩繾綣的意。
話落,男人再難自持,兩人擁吻在一起,像是要將對方的氣息都進自己的。
從冰冷的堂屋,拉扯糾纏來到臥室,雙雙跌倒在床上,相擁。
多日來的不安與冷淡,在此刻被上升的溫溶解擊碎,一切恢復如初——
更甚以往。
兩人面對面躺倒,視線匯,深沉又佔有的眼神,像是要把對方的一點一滴都印刻在眼中、心裏。
霍清持輕葉清月的臉頰,道:「現在好點了嗎?」
葉清月握著他的手,道:「現在已經好了。」
不是好一點,而是好了。
「我可以問問為什麼嗎?」
霍清持其實不明白,葉清月被年影無意識困擾這麼久,如今剛一發現,按理來說要花許多時間去治癒,為什麼卻好了?
「因為你啊。」
葉清月看著霍清持懵懵懂懂的眼神,心中一,忍不住湊上去,在男人上輕啄了一下,才道:「還記得剛才我進屋時的事嗎?」
進屋時的事?
霍清持道:「我從椅子上摔下來了,然後發現你了……」
似乎也沒什麼特別。
葉清月道:「摔的很疼吧?」
霍清持苦笑,笑得有些窘迫:「我以後不會這麼喝酒了。」
他是因為心不好,才比以往多喝了些。
那一摔確實很疼。
霍清持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以後都酒這個東西。
「嗯,是要喝酒,喝酒傷。」
葉清月了霍清持的臉,才道:「你當時摔下來,再看我的第一眼,讓我覺得好冷。」
霍清持聞言歉疚:「清月,我以後都不會再喝醉的。」
不會再對你出那樣的眼神,無論是否有意。
「可你發現是我的時候,又變得好溫。」
葉清月打斷了霍清持道歉的話,對他出一個笑。
像是天乍破的那縷晨,讓人心神晃。
「你還對我撒,讓我抱抱你。」
就是那醉酒後的溫,打破了記憶中醉醺醺的吵鬧喧囂。
了治癒的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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