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活著的聲音
第二天一早,雷寅雙還散著頭髮,就從小靜的房間里竄到板牙的屋裏來看小兔了。
其實昨晚原想守著小兔的,小兔也不願意放走,可板牙娘一句「七歲不同席」,便打了回票,直接把雷寅雙趕去跟小靜睡了。雷寅雙還不甘心地嘀咕著,「什麼『七歲不同席』,板牙不還跟小靜姐姐一屋子睡嘛!」
王家只一正兩廂三間主屋。那正屋自然住了王朗夫婦;東廂里住了板牙;西廂的中間拉了塊簾子,又將兩張架子床背對背地放了,便住了板牙和他姐姐兩個。
板牙娘上前在雙雙肩上虛拍了一記,笑罵道:「能一樣嗎?那是親姐弟倆!」
這句話,倒勾起雷寅雙的心事來,便拉著小兔的手道:「那我也認他做我弟弟好了。」又抬頭問著爹:「可好?」
雷爹爹對他這兒可以說是有求必應的,立時憨笑著點了頭。
於是雷寅雙一彎眼眸,回頭對小兔江葦青道:「你做我弟弟好不好?」又豎著拳頭道:「我打架很厲害的!你做了我弟弟,我就是你姐姐了。以後誰欺負你,我就幫你打他!就算是那個什麼侯府的人追來也不怕,我幫你打跑他們!」
便是不以武力值江葦青,他也沒什麼不願的地方,便立時點了頭,很是乾脆地沖著雷寅雙了一聲「姐」,只喜得雷寅雙的虎目一下子彎兩道月牙兒,抱著的小兔弟弟就不撒手了。
可就算他倆已經有了這「姐弟」的名份,到底沒能板牙娘點頭,和這「新弟弟」一個屋裏睡了。
衝進板牙的屋裏時,板牙已經起了,小兔還在睡著懶覺。
被吵醒的小兔著眼,那呆萌萌的模樣,歡喜得雷寅雙恨不能把他抱進懷裏上一通。不過這披頭散髮的模樣,卻板牙娘抓了個正著,趕揪著的耳朵,把又塞回了西廂,喝罵道:「你個小老虎,知不知道你已經九歲了?!哪個大姑娘頭不梳臉不洗就往外跑的?!瞧瞧瞧瞧,連個腰帶都還扭著呢!」又著小靜,「給理理!」
訓完了小老虎,板牙娘一回頭,就看到板牙正抿著在笑,便不滿地道:「娘哎,您可別再笑了,該管著些了,再這樣下去,將來怎麼嫁人?!九歲了呢!就這樣嫁出去,還不被人笑死!」
板牙這才收了笑,道:「是呢,該給這野馬上上籠頭了。」
婆媳倆說著話,便出了正屋,去廚房裏準備早飯了。
小靜是個喜歡穿打扮的。而且不僅喜歡折騰自己,也折騰別人。如今板牙娘將雷寅雙塞到的手裏,等於是得了件活玩,立時便按著雷寅雙在窗前坐了,拿起那把上面描著枝桃花的木梳子給雷寅雙梳起頭來。
雷寅雙就跟凳子上有釘子扎一般,沒一會兒就扭一扭,扭得小靜急了,沖著窗外就喊:「娘,不肯讓我給梳頭!」
雷寅雙這才乖了,是忍著,可沒一會兒,又扭了起來,央求道:「姐姐,饒了我吧,就跟板牙一樣,給我扎個衝天小辮兒得了!」
「再弄得你不男不的?!」小靜可不依,到底給梳了個丫髻,又把一向糟糟的劉海梳得油水,抬著雷寅雙的臉道:「其實你打扮打扮,還是好看的,偏你整天把自己弄得跟個小子似的……」
話還沒說完,雷寅雙便只當這是已經梳好頭的信號,哧溜一下從的手肘下就鑽了出去,然後頭也不回地鑽進了東廂,去找「弟弟」了。
小靜則在後跺著腳道:「我特意把我的紅頭繩給你找出來的,你倒是回來給紮上呀!」
「才不!」雷寅雙頭也不回地應了一句,便跳進了東廂。
小靜給梳頭的當兒,姚爺和三姐都已經過來了。姚爺正給小兔把著脈,板牙舉著兩隻沾著麵的手,正關切地問著:「怎樣?」
這一夜,小兔江葦青果然沒再發燒。姚爺放開小兔的手,笑道:「沒什麼大事了,再靜養幾天也就好了。」
「太好了!」姚爺才剛抬起屁,雷寅雙便過去霸佔了他的位置,拉著小兔的手笑道:「你快些好起來,我帶你去鎮子上玩去!」
三姐撇著道:「是去跟人炫耀你得了個長得這麼漂亮的弟弟吧!」又嘲著道:「那人家可要說了,你怎麼長得這麼丑……」
直到這時,眾人才發現,一向馬馬虎虎將頭髮在頭頂束一束的雷寅雙,竟出人意料地扎著兩個包包頭。這麼坐在床頭彎著眼眸笑著,手裏還摟著臉雖然蒼白,五卻出奇清秀的江葦青。兩人這麼靠在一起,倒真像是年畫里的一對金玉了——只是,怎麼看怎麼都是那小兔才是玉,虎爺倒是個金……
板牙哈哈笑著,指著那兩個孩子這麼說了一回,引得眾人全都是一陣笑。
別的孩大概都會忌諱別人說自己長得像男孩,偏雷寅雙不在乎。而至於江葦青,他早不是孩子了,自然也不在乎被人說男生相。兩個孩子手拉著手,摟在一看著眾人笑著,竟是一點兒也不以為意。
然後,那「玉」便忽然拉了一下那「金」的手,在耳旁小聲說了句什麼。
「金」雷寅雙立時亮著兩眼點頭道:「好呀好呀!」又扭頭對板牙道:「小兔說,要跟我回家。」不等板牙反駁,又道:「我家就只有我和我爹兩人住著,還空著一間廂房呢,正好給他住,省得在你家著了。」
鴨腳巷的三戶人家佈局其實全都一樣,全都是那種鄉間常見的三合院,有著一正兩廂的三間正房,外帶一間廚房和一間堆雜的耳房。可姚家和雷家都只有兩個人,如此一對比,板牙家果然就局促了許多。
雖然雷寅雙說的是實,可板牙還是皺了眉,道:「你和你爹,哪個是會照顧人的?!」
雷寅雙還沒開口,小兔就搶著道:「我不用人照顧的,我自己會照顧我自己。」
板牙懷疑地看他一眼。便是昨晚沒聽姚爺說過小兔吐的世,只衝著他這細皮的模樣,板牙就不信他會照顧自己——這孩子,明明怎麼看都是從小就被人侍候著長大的!
小兔江葦青跟姚爺的那一部分-世,大人們都沒打算告訴孩子們。因此,在孩子們不知道的況下,江葦青和鴨腳巷的大人們便共守了一個「」。
「好嘛……好嘛……」雷寅雙見板牙不同意,便蹦過去,拉著板牙的手一陣撒,道:「我會照顧好他的。再說了,和嬸嬸不就在隔壁嘛!有什麼事我一喊,你們不就聽到了?」
板牙想著自家居住的局促,便抬頭看向姚爺。
姚爺向來不是個輕信的人,就算他欣賞「小兔」這孩子的,可在能夠得到更確實的消息前,他也還是暗暗決定要對他保留態度的。不過,對於這孩子特別黏小老虎這一點,他卻因著他心裏的一點小盤算而樂觀其。於是他對著板牙輕點了一下頭。
板牙拿指頭著雷寅雙的腦袋道:「那也得等他養好了病才能搬過去。」
誰知眾人眼裏一向乖萌萌的小兔卻忽然開口說道:「我已經好了。」
姚爺哈哈笑道:「看來這孩子是黏上咱家虎爺了。」
「當然,他是我弟弟!」
小老虎一勾小兔的脖子,將腦袋頂在江葦青的腦袋旁,看著眾人笑得甚是燦爛。
這時,只聽板牙娘在門外道:「早飯好了。」又著小靜,「你爹起床,」然後又喊著雷寅雙,「去你爹過來吃早飯。」
雷寅雙正答應著,就聽得那院門一響,雷鐵在門口悶聲道:「早聞著香了。」
雷寅雙探頭往外看了一眼,便拍了一下小兔的手,跳出門去,顛顛跑到爹邊,跟炒豆子似的,把要接小兔回家跟他們一起住的事跟爹說了一遍。
雷大鎚兒的頭,帶著驚奇道:「這是誰給你梳的頭?怪好看的。」
雷寅雙不滿地甩開爹放在頭上的手,噘著道:「爹,你聽到沒?我要小兔跟我們一起住!」
「行行行,」雷大鎚笑著兒那難得放下來的劉海,道:「你高興就好。」
板牙娘端著一笸籮饅頭出來,正好聽到這一句,便瞪著眼對雷大鎚道:「你倒是也管管呀!竟把養得跟個男孩兒似的,將來怎麼嫁人?!」
「哼,」雷寅雙的小鼻子一仰,道:「我才不嫁人呢!律法上也沒寫著孩子就非要嫁人不可!」
三姐從屋裏出來,笑話著道:「你沒讀史書嗎?漢朝的時候那律法上還真就這麼寫著的。孩子不嫁,家長都有罪的。」
雷寅雙扭頭沖一吐舌,嘲了一句:「你個冬烘先生!」
三姐豎著眼道:「你不學無!」
雷寅雙一拳頭,「我武可比你強!要不咱過過手?!」——卻是故意屈解著三姐的話。
板牙聽了,心頭忽地一,對往木桶里盛著粥的板牙娘小聲笑道:「姚爺的意思,不會是給咱小老虎養個小婿吧?」又道,「這麼說來,論出,倒也配得……」
「娘!」板牙娘低聲嚷了一嗓子,翻著眼道:「哪兒跟哪兒啊!」
板牙嘀咕著,「就這麼一說嘛!」
婆媳兩個背著人嘀咕時,這家的主人,王朗打著哈欠從屋裏出來了。板牙搖頭嘆著氣道:「雖說你上司答應你晚些到,你也不能睡懶覺啊。孩子們看到,像個什麼樣子。」
王朗著後腦勺笑道:「這不是難得的嘛。」又問著雷大鎚,「今兒在鎮上還是下鄉?」
「鎮上。」大鎚道,「外頭的活兒都完了,今兒守著鋪子。」
說話間,男人們全在那瓜架子底下坐了下來。姚爺道:「回頭你們都去花姑那裏轉轉。初來乍到的,別人欺負了。」
板牙娘提著粥桶出來,一邊給幾個爺們盛著粥一邊道:「?!依我看啊,不欺負人就算是好的了。」
爺們在瓜架子底下吃著早飯時,孩子們則全被板牙趕進了廚房裏,在小桌邊圍坐了。雷寅雙卻是不忙著吃飯,而門路地從碗櫃里翻出一個木托盤,先往托盤上面放了一碗粥,又拿了個饅頭,端著托盤便要出廚房。
正給其他孩子盛著粥的板牙趕問著:「你做什麼去?」
「我弟弟還沒吃呢。」雷寅雙答著,便小心翼翼地端著那木托盤去了東廂。
「咦?」板牙娘意外地扭頭看向雷寅雙,對眾人笑道:「認個弟弟倒認出好來了,竟也知道照顧人了。」
王朗更是問著雷大鎚,「大鎚,可這樣伺候過你?」
雷寅雙小心站住,回頭沖王朗夫婦吐著舌頭做著鬼臉道:「誰說我沒伺候過我爹?我爹的洗腳水全是我打的!」
大鎚趕道:「就是就是。」
雷寅雙沖著王家夫婦又皺了一下鼻子,這才端著那托盤,小心翼翼地進了屋。
一進屋,就看到小兔正靠著床頭,邊掛著抹模糊不清的微笑。
「來,嘗嘗嬸嬸做的饅頭,可宣乎了。」將托盤放到桌邊上,先將饅頭遞給江葦青,又問著他,「你笑什麼?」
小兔將手指豎在邊,含笑道:「聽。」
雷寅雙豎著耳朵聽了聽。便只聽到外面院子裏竟充斥著各種聲音。有姚爺跟王朗說著縣城裏新聞的聲音,有板牙問著爹要不要再來一塊餅的聲音,有三姐問著板牙娘怎麼腌制鹹蛋的聲音,還有板牙搶了小靜的鹹蛋,小靜喊著娘主持公道的聲音……除此之外,還有板牙娘養的那些崽嘰嘰喳喳爭食的聲音,以及巷口外傳來的,車碾過地面的聲音,和那早起的人們相互打著招呼的聲音……
若不是小兔的提醒,雷寅雙還從來不曾注意過,原來清晨的鴨腳巷裏,竟有這麼多的聲音。
「是不是太鬧騰了?」道。
「不,」小兔彎起眼眸,出兩顆潔白的門牙,「真好。」
活著的聲音。他看著,心滿意足地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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